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家犬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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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日，杨佑安皆在全神贯注扫清路上不时袭来的明枪暗箭。其中最棘手的便是个钻土而来招式诡异的家伙，那人袭击精准，破土而出时一击撞在马腹，纤离口鼻立刻涌出鲜血。不过纤离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良马，即便如此依旧奔驰不绝。

杨佑安在对那行踪诡异的男子万般无奈之下，不得已地冒着极大风险驭出另外一剑，两剑联合绞杀才给予他重创。自此以后，杨佑安生怕那家伙恢复些精力后再追上来，所以并未收回另外一剑，他也是此时才突然发现统驭双剑并没自己想象得那般困难，两把剑自有灵犀，相互借力，长剑颤鸣之声如空山晨钟悠悠荡荡，不绝于耳。

如此，也算因祸得福。

风霜渐近，十日后中北华翰城外大雪纷飞。

中北多山，地势连绵起伏，匪贼也多以山头为据点，而若不想翻山越岭地进入中北境内，华翰城是唯一的选择。

经历了十日的不停奔波后，纤离终于缓慢停下它的脚步。站立的一瞬，一片鲜血自它鼻中淌出渗入雪地，纤离的前膝悄然一弯，但终是没有倒下，只是微垂着的脑袋透着说不出的疲惫。杨佑安极其心疼地摸了摸纤离的脖子以示安慰，右手悬空一点，归剑入鞘。

随着双剑归鞘，原本笼罩着一人一马的剑气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鹅毛般的大雪与凛冽寒风毫无顾忌地扑面而来。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即便是交通要塞华翰城，城外的行人仍是屈指可数神色匆匆，唯有城门口一个靠买茶水为生的老人为这里添了些世态人情。

杨佑安调整了一下气机，牵着纤离向那老人走去，他这一路杀伐惨烈，所以现在满身血污透着一股子骇人戾气。好在那老者是位盲人，杨佑安走近时他只侧耳去听，而后笑吟吟地递了一碗温热的茶水，道：“雪太大，公子喝口茶暖暖身子。”

杨佑安道了谢，并未饮茶，而是将茶碗递到了纤离的嘴前，纤离只饮了半碗，因为剩下的茶水已被它口中血污染得发黑。杨佑安将剩下的半碗血茶倒掉，蹲下身子用路上白雪清洗茶碗，顺便吞了两口白雪聊以解渴，接着他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伯伯，您可曾听闻近日中北有何战事？”

“战事……”老者扶着酸痛的腰，用浑浊而空洞的眼睛望着漫天雪花，思量片刻后忽然笑笑，点头缓慢道：“有，有啊，前些日子据说有一队朝廷兵马来剿匪，领头的是个年轻人，挺有大将风度，虽说打起仗来像是不要命，但兵马所过之处片甲不留，确确实实清理了不少盗匪窝点。”

杨佑安站起身来，递回茶碗：“那这一队人马，现在在何地？”

“现在……”老人抿了抿唇，笑容已消失不见，露出几分惋惜道：“我最后一次听闻他们的消息是在两日前，那时他们把一群盗匪围在了华翰城后的修元山上，紧接着就遇到了这场连下两日的大雪。大雪封山，车马牛羊进不去也出不来，这场战事的结果便成了谜，不过……”老者抬手接了几片雪花，“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