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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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霍然睁开眼。

“怎么了吗？”发现新大陆一样在他的头顶玩得爱不释手的新任“饲主”这么询问。

“朔夜酱和异能特务科有联系吗？”他拉长声音询问。

“也不能说‘联系’什么的吧……唔。”天野朔夜想了想，“应该说是‘投资’？”

“……欸？”太宰治这次是真的惊住了。

“我没有魔术方面的天赋，”天野朔夜轻描淡写地说，“间桐家在其他人的印象里应该是彻底落魄了吧，你知道的，‘异常’会吸引‘异常’，我不确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所以想要雇佣一些人……我不信任魔术师和异能力者，或者说，我不信任可以用利益打动的任何人，但政府方面好歹有‘公信力’的担保，所以我在七年前找上了他们。”

“七年前……‘迦具都坠剑事件’？”太宰治问。

天野朔夜点点头。

战争后期，黄金之王携盟国重宝从前线退回日本本土，进驻御柱塔。在王权者摧枯拉朽的能力威胁之下，整个日本高速运转了起来。黄金之王于东京建立了王权者体系，七位王权者一开始分散在日本各个城市，划分“领土”，在德累斯顿石板的辐射范围之内，王权者几乎是无敌的，相当于日本本土驻守了七名“超越者”。一切似乎向好的方向开始转变。

但能够赋予王权者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也有弊端。

力量并非来源于自身，在磨合方面天然会给“王”带来负荷，每一次动用力量都会加剧被侵蚀的程度。这也是“达摩克利斯之剑”被命名的由来。德累斯顿石板赋予的力量具有严格的能力责任兑换比率，越强大的王权者所承担的负荷越重，尤其是以“暴力”“热血”为力量特征的赤王。

当年赤王的“领土”范围以神奈川为核心，其氏族“炼狱舍”几乎掌控了整个关东的地下势力，在赤王失控的时候，只有值守东京的青之王强行突破了他的守卫范围赶到现场，两位王权者之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战，这方面的情报并没有公开，普通人只能得知官方给出的结果。

——赤王与青王双双陨落，以双方战斗地点为中心方圆六十公里被夷为平地，包括赤之氏族“炼狱舍”、青之氏族“Scepter4”、随后赶到的灰王及其氏族“Cathedral”以及普通市民在内，殉难者超过120万人。王权者的力量甚至在神奈川本土留下了巨大的陨坑，海水倒灌，引发的后续损失不计其数。相比之下，当初“荒霸吐”失控在横滨炸出的深坑居然都能称得上是温柔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巨大民愤，才让黄金之王不得不退让，全国都在主张限制王权者的权力，经过漫长的商讨，黄金之王退居幕后，压制德累斯顿石板的影响，王权者之间签订的120协定甚至将王权者自身的人身范围限制在关东地区。

异能特务科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将王权者“管理异能者”的职权分割、独立出来的机构，一开始就是各方面扯皮的产物，也无怪乎压力最大、工作最多最琐碎，薪金和福利却完全不合常理，甚至要让内部成员为爱发电了。

天野朔夜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他们的。或许她确实人微言轻，但由于时机巧妙，注入的大笔资金也成功达到了“雪中送炭”的目的，再加上她的姿态和要求放得极低，仅仅只是保证自身和家人的人身安全，异能特务科自然领情。

“因为是‘天野’？”太宰治问。

“因为是‘天野’，而不是‘间桐’。”天野朔夜平淡地说。

间桐是父亲的姓氏，天野是母亲的姓氏。她对谁都没什么感情，也不在乎姓什么。

她在国外出生，直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也没能见上生母一面，被送回间桐家的时候也未曾见到早逝的父亲。唯一的长辈爷爷没有提起改姓的事，不久就猝然离世。她不认为自己是间桐家的人，母亲好歹为她提供了衣食住行和良好的教育资源，留下来仅仅只是不忍家中两个孩童去面对成年人才会经历的黑暗罢了。

日本上层自有一套规矩，就算是政治献金，没有一定关系也够不到那道门槛。她并不是以“魔术师家族间桐家的家督”的身份接触异能特务科，而是以“非时院牺牲的成员天野丽子的女儿”的身份搭上这条线的。这大概是她的生母将她送回国内、给她留下的唯一庇佑了。

“朔夜酱……”太宰治想了想说，“很了不起呢。”

“……欸？”天野朔夜眨了下眼，“这句话让太宰君来说就显得过分客气了吧。”

“我是认真的哦？”太宰治说。

“就算你这么说明天也是要工作的。”天野朔夜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这种感觉太稀奇了她要趁机多摸几下，毕竟站起来的话太宰治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哎？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