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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摄政王府后,苏藐月的膳食一直是孙嬷嬷打理的,孙嬷嬷略通药理,孙嬷嬷帮苏藐月安排的膳食都是根据苏藐月的身体情况搭配的。纪容函抬眸瞧苏藐月,苏藐月气色红润,本就精致的五官比大婚那日看上去更让人惊艳。他知道她当初在苏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进摄政王府后,他便一直有意让孙嬷嬷帮她调理身体。他决定过一段日子,寻一个机会再让太医给她把一下脉。
纪容函出神的时候,苏藐月夹了一小块肉丁到纪容函的碗中,故意打趣道:“王爷怎么怔怔的望着我?莫不是我过于秀色可餐,王爷都忘了用膳了?”
女人便这么望着纪容函,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语是否脸皮厚。
闻言,纪容函眼中浮现笑意,说道:“王妃确实秀色可餐,容貌恍若神妃仙子,为夫只怕哪日王妃羽化飞仙,为夫便该伤心了。”
苏藐月因为太过惊讶,檀口微张,她觉得论脸皮厚,她得在纪容函的面前甘拜下风。纪容函简单几句话语,他面不改色,她这个被夸的倒是脸不知不觉红了,脸颊发烫。
苏藐月回过神来,大着胆子嗔了纪容函一眼。
……
苏怡卿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挑选首饰,她扔了手中的珠钗,跑到姜氏的面前抱怨道:“母亲,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银钱,我想要买新的首饰,这些首饰我都戴过了。”
姜氏在宫宴上被纪容函‘请’出宫,在众人的面前丢了脸,她这几日脸色都不好,对着苏怡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说道:“我平日里给了你不少银钱,你父亲本就对你的奢侈不满,而且因为你大姐姐的事情,你父亲对我们已经不如从前,你莫不是还想惹你父亲生气?”
姜氏伤了腿,这几日都不能动弹,苏怡卿也不敢惹姜氏恼怒,只小声说道:“我便是因为大姐姐,才想让母亲给我买新的首饰,母亲难道不想要我在众人的面前出彩,压过大姐姐吗?”
苏怡卿想到归宁日,苏藐月光彩夺目的模样,她的心中便来气。她得到消息,这次郑府老夫人过寿,苏藐月也会前去。她自然不想看见苏藐月再出风头。
“你又何必在意你大姐姐?你与你大姐姐不同,我从小便精心教养你,你大姐姐便是如今嫁给了摄政王,气度涵养又岂是能和你比的?”姜氏自然不想要苏藐月在人前将苏怡卿给压了下去。不过苏怡卿性子急躁,上回在宫中的事情,也令她改变了对苏藐月的看法,苏藐月可不是印象中唯唯诺诺之辈。她担心苏怡卿不是苏藐月的对手。
姜氏怜爱的抚了抚苏怡卿的脸颊,说道:“你放心,你从小走哪儿不是颇得众人的赞誉?京中的夫人小姐都不是愚笨,容易被糊弄之人,你大姐姐便是貌美,有摄政王做夫君,众夫人也不会真心瞧的上她。”
姜氏还有一句话语没有说的是,她听说在宫宴上,纪容函杀了陆琼颖身边的太监,以她对那位太后娘娘的了解,那位太后娘娘可非大气之人。
苏怡卿望着她映在铜镜中的容颜。母亲曾说她从小便是一个美人胚子,她如今不过是未长开罢了,她相信等她完全长开,她一定不会逊色于苏藐月。
……
因为来了葵水的缘故,苏藐月一连几日都没有精气神。直到桐语提醒她,明日便是郑府老夫人寿宴的日子,苏藐月才反应过来。
苏藐月让桐语和青英给她挑选明日要穿的衣裳。郑老夫人是郑宰相的母亲,明日到郑府的宾客肯定不少,她也不想丢了纪容函的脸。
青英说道:“王妃容貌不凡,穿什么都好看。”
桐语笑说道:“王妃便是什么都不穿,也能艳压那些所谓的夫人小姐。”
桐语刚刚话音落地,苏藐月便瞪了桐语一眼。桐语这是什么话语?桐语居然打趣起她来了。
正好纪容函走了进来。
苏藐月快步走到纪容函的面前,问道:“王爷觉得我穿哪一件衣裳好看?”
纪容函瞥了苏藐月一眼,淡定说道:“都好看,你不穿都好看。”
闻言,苏藐月的整张脸颊都烫了起来。刚才桐语说时,她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相同的话语被纪容函说出,让她有一种她真的在纪容函的面前没有穿衣裳的错觉。
苏藐月不禁感叹,纪容函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坏’了,她在纪容函的面前倒是脸皮越来越薄了。
次日,苏藐月用过早膳便让桐语准备热水让她沐浴,纪容函出来时正好看见提热水进去的桐语。
纪容函没有见过女子沐浴,除了那日他无意撞见苏藐月沐浴。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那日见到的美景。
两间屋子离的近,纪容函站在门口能听见屋内苏藐月的娇音。
纪容函的眸光闪了闪,他决定等苏藐月梳妆好后再出来。
他不是重欲之人,却轻易的因为她起了邪念。他觉得苏藐月真是折磨他的小妖精,他的淡定总是在她的面前不堪一击。
桐语在内室伺候苏藐月沐浴。苏藐月的皮肤娇嫩,瞧着好像嫩豆腐似的,好像她轻轻一用力,便能在苏藐月莹白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沐浴完,桐语拿过今日苏藐月要穿的衣裳,给苏藐月穿上。然后苏藐月坐到铜镜前,桐语给苏藐月梳妆打扮。
苏藐月身上穿了一件芙蓉色的长裙,肩上搭着樱红色的披帛,披帛上的淡粉色花瓣正好与胳膊上的花纹相衬,娇艳不失端庄,朱唇粉面,让人见之一呆。
孙嬷嬷在一旁瞧着桐语给苏藐月梳妆,笑说道:“桐语的手真巧,我这老婆子瞧了,都看呆了。”
“嬷嬷过誉了,是王妃生的好。”孙嬷嬷在王府的地位不同一般,闻言,桐语忙说道。
……
梳洗打扮后,苏藐月和纪容函朝府外走去。
京中的这些宴会表面上是邀众宾客玩乐,实际上也是各府较量的时刻。郑老夫人身为郑宰相的母亲,今日的寿宴自然又不同于一般的寿宴。
纪容函今日穿了一件寻常的锦袍,他身量颀长,容貌出众,不知不觉便能让周围人沦为他的陪衬。不过,凭他的身份,如今也没有人敢忽视了他去。
苏藐月和纪容函到郑府时,郑府门口已经停了许多华贵的马车。
纪容函和苏藐月下了马车。郑府的小厮抬头望了纪容函一眼,便畏惧的收回了视线。纪容函这些年虽然很少在京中露面,若是纪容函没有生病,凭纪容函的身份,便是郑宰相都不敢在纪容函的面前放肆。
“摄政王这边请。”小厮恭敬的对纪容函说道。
纪容函是男子,苏藐月是女子,二人进入郑府后,自然不会再待在一处。
苏藐月的眼珠转了转,她拉住纪容函的衣袖说道:“我听说今日来的小姐夫人不少,上回在宫宴上,那陆小姐便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王爷,我问那陆小姐是不是对王爷有其他的想法,那陆小姐恼羞成怒的想要杀了我似的。王爷若是再遇到上回的情况,可得告知我。”
小厮吃惊的望向苏藐月。纪容函位高权重,又是皇帝的皇叔,想要往纪容函身边靠的女子自然不少。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女子把‘不愿’便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的。
在这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妻子便是心中不愿意夫君再有其她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想法子把真实想法藏着掖着,生怕让夫君觉得自己不贤德。
纪容函饶有兴趣的望着苏藐月,面上也没有不悦,说道:“王妃如此关心我,我甚喜,只是王妃莫不是多虑了,郑宰相乃我朝肱骨之朝,怎么会让我在郑府受到伤害?”
纪容函装傻听不懂苏藐月的话语,故意歪解苏藐月的话语。
说这话语时,纪容函状似不经意的瞄了一旁的郑府的小厮一眼。
小厮的头低的低低的,顿时如芒在背。纪元嘉年龄尚小,还不能理事,纪容函不在朝时,郑宰相便是朝中的最大之人。
纪容函这话语说的随意,何尝不是在警告郑宰相不要起歪心思?
小厮能够被派来迎接纪容函和苏藐月,自然是郑宰相身边得力和信任之人。
想着,小厮的心扑通直跳,不自觉屏声敛息。
“王爷非常人,怎么会有人能让王爷受到伤害?可是王爷是我的夫君,我只怕王爷见了其她的女子,将我给抛到了脑后。”苏藐月眨了眨眸,做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藐月这次说出的话语比先前的一句话语还要直白。
苏藐月非大度之人,她既然决定日后要与纪容函长久的生活下去,怎么会希望日后有其她的女子掺和进她和纪容函之间?
纪容函说道:“听王妃的意思,我很招女子喜欢?”
纪容函面上不动声色。好像引-诱小兔掉入他的陷阱的猎人。
闻言,苏藐月忙点了点头。她觉得纪容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瞧上回在宫宴上,陆菀依的表现便可知晓,京中盯着纪容函这块香喷喷的大肥肉的女子可不少。
纪容函似笑非笑的望着苏藐月,眼中却浮上了笑意,说道:“哦?这么说,这些女子中也包括王妃吗?王妃也很喜欢我?”
苏藐月咬了咬唇,双颊染上了红晕。她不傻,很快便察觉出她中了纪容函的圈套了。
苏藐月大着胆子瞪了纪容函一眼,抱怨说道:“我有什么心思,王爷不是心知肚明吗?王爷怎么还故意来问我,捉弄我?”
苏藐月转身便要带丫鬟离开。纪容函忙将她的小手攥入手中,又捏了捏她的手背。然后,小厮便听见摄政王一本正经说道:“我既有了王妃,又怎么会还有其她的女子?”
小厮不用细听,都能够听见摄政王话语中的包容和宠溺。
……
苏藐月随郑府的丫鬟去见郑老夫人。
郑宰相对郑老夫人很孝顺,很重视这次郑老夫人的寿宴。再加上消息灵通的府邸早就知晓纪容函今日会来郑府。京中有地位的府邸不管是因为忌惮郑宰相,还是听闻纪容函来了郑府,顺势而为,都派了人前来恭贺郑老夫人。
此时郑老夫人的周围坐满了女眷。听闻苏藐月的到来的消息,不少女眷坐不住了。
苏藐月虽然和纪容函一样,很少在京中露面,可是光凭她的摄政王妃的身份,便够让人对她关注和重视了。
一时众人皆注意着门口的方向。夫人们还好,面上不显。苏藐月上回虽然在宫宴上露过面,可是当时苏藐月和小姐们的席位离的较远。这会儿一些未出阁的小姐跟随在母亲或祖母身边,见有机会见识传闻中的摄政王妃,胆子大些的小姐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我听说摄政王妃进了摄政王府,很得摄政王的喜欢,也不知道苏大人当初为何不让摄政王妃在京中露面?”
“摄政王妃上回不是在宫中说是因为母亲过世后,她郁郁寡欢,苏大人怜惜摄政王妃,才会让摄政王妃安心待在苏府吗?”
“我怎么觉得不像。摄政王妃若是终日郁郁寡欢,苏大人应该让她常在京中走动才是。”
“摄政王上回不是把摄政王妃的继母赶出了皇宫吗?或许便是因为摄政王妃的继母,摄政王妃从前才不在京中露面。”
“苏大人何人?怎么会受摄政王妃的继母的摆布?我听说苏大人很喜欢他的原配,摄政王妃又是苏大人的嫡长女,若不是摄政王妃有什么毛病,苏大人怎么会让摄政王妃常年在府中?”
这位小姐的话语一出,身旁的她的母亲便拉了她一下。苏藐月便是有隐疾,她也不应该大喇喇在公开场合说,落人把柄。
苏怡卿站在一群小姐们中间,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她的心中恨死苏藐月了,苏藐月让姜氏被纪容函赶出皇宫,甚至故意踩伤姜氏的腿,让姜氏今日都来不了郑府。这会儿这些小姐们居然还想要污蔑姜氏。
苏怡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苏藐月,于是等苏藐月出现的时候,她故意凑到苏藐月的面前,状似亲昵说道:“大姐姐可算是来了,大姐姐怎么这会儿才来?”
苏藐月瞥了苏怡卿一眼,视线落在郑老夫人的身上。
苏藐月虽然是后头进屋的,可是此时苏藐月是女眷中身份最高的。
郑老夫人带着屋中众女眷对苏藐月行礼。
“郑老夫人今日是寿星,都起来吧。”苏藐月让屋内的丫鬟扶郑老夫人起身。
苏怡卿的脸上有些尴尬。她脑海中浮现归宁那日,苏藐月让孙嬷嬷对她强调君臣有别时的场景。苏藐月不过是好运嫁给了纪容函,如今却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摆谱了。
苏怡卿气呼呼的走到小姐们的中间。
有一些八卦的小姐把好奇的目光投放在苏怡卿和苏藐月的身上。她们原以为苏怡卿和苏藐月是一府的姐妹,便是两人不合,表面上也会维持好姐妹的样子。没有想到苏怡卿和苏藐月连在众人的面前不愿意维持和谐。这哪里像是亲姐妹的样子?
再想到苏藐月是原配所出,苏怡卿是继室所出,一些小姐们的眼中的八卦兴味更浓了。莫不是苏藐月未出嫁时,几乎不在京中露面,真与姜氏和苏怡卿有关?
屋内的女眷,除了上回在宫宴上见过的夫人,苏藐月几乎都不认识。郑老夫人是屋内辈分最高之人,也是今日的主人,郑老夫人给苏藐月一一介绍屋内的女眷。
郑老夫人介绍到苏怡卿时,目光顿了一下。苏怡卿和苏藐月是亲姐妹,苏藐月一进屋,苏怡卿便唤了苏藐月‘大姐姐’,苏藐月自然是认识苏怡卿的,苏怡卿也不用郑老夫人给苏藐月介绍。
郑老夫人理所当然的便准备跳过苏怡卿,准备继续给苏藐月介绍女眷。
陆菀依忽然开口说道:“王妃,我们又见面了。我刚才瞧怡卿妹妹便觉得有一股好感油然而生,菀依初时还觉得疑惑,这会儿见了王妃,菀依才知道是为何了。怡卿妹妹和王妃生的相像,菀依瞧着怡卿妹妹,顿时觉得面善了。”
陆菀依看向郑老夫人,笑说道:“怡卿妹妹和王妃既然是姐妹,郑老夫人应该让怡卿妹妹为王妃介绍屋内众人才是。”
苏藐月刚进屋时,苏藐月和苏怡卿之间的不合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陆菀依对郑老夫人的这话语表面上看是建议,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是在挑事。
屋内的女眷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因为陆菀依的话语再次勾起了好奇心。当初想要嫁给纪容函的小姐可多了,若不是纪元嘉突然指婚纪容函和苏藐月,又怎么会让苏藐月成了摄政王妃?
闻言,苏藐月慢悠悠的看向陆菀依。
接触到苏藐月的视线,陆菀依下意识便想要躲闪。上回在宫中,她因为苏藐月在纪容函的面前丢了大脸,甚至还被纪容函说不许打扰他和苏藐月。如今再见到苏藐月,她怎么可能不对苏藐月怨恨?
“我觉得陆小姐这句话语说的不对。”在陆菀依几乎要受不住苏藐月的目光时,苏藐月慢条斯理说道。
苏藐月的脸上挂着浅笑,她的声音听在耳朵中,不会给人冷冽之感,乍一听,误让人以为苏藐月只是简单的指出陆菀依话语中的错误。
“有何不对?”陆菀依努力压制心中的怨恨,嘴角扯出一抹笑,对苏藐月问道。
苏藐月勾了勾唇,面上的表情不变,说出口的话语却给人一种威压之感,“陆小姐有口无心,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认真算来,陆小姐比我还要长两岁,应该懂基本的规矩才是。先前陆小姐还说陆小姐和太后娘娘长的相像,我看陆小姐才和太后娘娘不像,太后娘娘才不会像陆小姐般不懂规矩。郑老夫人既然是今日的主人,自然应该郑老夫人为我介绍不认识的女眷,陆小姐却要二妹妹给我介绍在场的女眷,莫不是在陆小姐的心中,二妹妹才是今日的主人?”
陆菀依涨红了脸,几乎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因为陆琼颖想让她嫁给纪容函,她一直未订下婚事。像她这般,已经十八岁还未婚配的女子在京中少之又少,年龄是她心中忌讳之事,却被苏藐月当着众人的面给说了出来。
况且,苏藐月这句话语可不仅说了她,甚至包括苏怡卿和陆琼颖,在场的郑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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