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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木门中传出一声惊呼,其中隐隐压抑着兴奋,燕且歌寒毛悚立,里面居然有人!
“那个家伙把封印破开了。”那个声音继续道,“本来以为至少能困他个一两天的。”
“你若是能困他个一两天,也就不是小魔尊了。”第二个声音道。
“我呸。”第一个声音怒道。
“他说的也无错,丹枫,你莫要急躁。”一个新声音插/进了谈话,有些耳熟,但在门扉的遮挡和洞穴的放大之下,燕且歌一时还不能将这个声音跟脑海中的认识人对上号,“说起来,你为什么非要与他纠缠不清?他与此次计划并无太大关联,无需费心。”
“我看他不顺眼成不?”那个叫“丹枫”的拍了下桌子,道:“不把他封住,我的玉佩肯定要不回来,还得赔个不死骨!”
“你让你的尸人去了?”第二个声音疑道,“他还能动?”
“死人管那么多干嘛。”
“待他回来,我帮他缝缝补补也好。”新声音道。
“先别管他,你们那计划如何?”丹枫不耐道。
里面的声音沉寂了半晌,才有人重新道:“阵法已改,没有意外的话百印谷的人应该检查不出,内部人员已经安插进去了,但有些地方,还是有分歧。”
“……什么分歧?”
“裴暮。”声音停了一下,又问道:“你觉得呢?”
丹枫似是考虑了很久,才踌躇着说:“……他是个好人。”
“你心里居然会有好人。”声音呵呵笑了几声,听起来不大相信他的话。
“若是这世上还有好人,非他莫属。”丹枫轻声道,随后他狰狞道:“但我呢,就是想让所有好人都不得好死。”
燕且歌听的一身冷汗,里面的几个神秘人是在谋划破坏试炼,袭击淮衍君吗?
“不错的志向。”那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夸赞道,“三比一,还有谁要更改吗?”
“唉。魔尊都返魂了,你们是想激怒他吗?”
“他怒不怒都无妨,怒了更好。”
“那随你们吧。”那声音道,“好心劝你们一句,别看裴暮那样,凶起来连自己人都打,可别当他是软柿子,能打得过他算我输。”
丹枫嫌弃道:“就他?你认错人了吧?我可比你厉害多了,畏手畏脚的。”
“爱听不听。”
燕且歌思谋着自己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把消息带出去,让淮衍君提高警惕,但忽然间,他感到背后传来森森寒意,他硬着头皮缓缓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燕且歌急切呼喊道。
“闭……嘴,别……出声。”那个声音就像是被撕碎了拼起来一般难听煞人,燕且歌被吓得一动不动,只敢点头。
他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脸。
燕且歌快被吓哭了。
突然,门被打开,那个尸人将燕且歌往身后一塞,将他又塞回土墙凹凸处,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的身前。燕且歌不知尸人要做什么,只能战战兢兢配合着他。
“回来了?东西呢?”丹枫走到尸人面前,伸出手。
尸人小心翼翼把玉佩放在他手上,丹枫拿起玉佩看了一阵,满意道:“滚吧。”然后又回到了房间内。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燕且歌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完全把这口气吐出去时,尸人转过来,定定看着他。
燕且歌:……
他到底为什么要进来啊!
“得……罪……”尸人微微颔首,不知撒了些什么粉末,燕且歌只感觉意识逐渐被抽离,视线模糊起来。
他死死的将“提醒淮衍君”五个字记在脑海中,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些不知目的为何的人得逞。
燕且歌睁开眼。
夜幕缓缓降临,树影摇摆不定,黯淡的光线穿过窗扉在地上投下点点黑斑。
这是他的住房。
他揉揉发疼的额角,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只记得那只鹿,和……豁口的池羽。
燕且歌缓缓的,缓缓的扭过脑袋,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池羽,然后缓缓的拿起它,闭上眼,缓缓的将它拔出鞘——
睁眼。
那个口子还顽固的黏在池羽的剑刃上,不是做梦,是真的。
池羽,坏了。
燕且歌一头向后栽去,抱着池羽打了几个滚,他感觉脑子里乱乱的,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而且眼下当务之急……
他深呼吸了几个周期,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裴羽枢正闲闲的躺在林易怀中翻阅剑谱,林易一手撑着他,一手翻看着另一本剑谱。
“吃饭吗。”林易看了眼窗外景色,问。
“不饿。”裴羽枢答道。
“去吃。”林易眉稍微挑,裴羽枢这副身子才多大点,怎么能与他以前那个辟了谷的身躯相比?营养跟得上,修炼才能更顺利。
“嗯……好吧。”裴羽枢合上书,无可奈何道。
于是正当林易准备收拾收拾将裴羽枢带去吃饭时,煞风景的敲门声又想起了。
“……进。”
林易希望这次来的人能利索点,不然万一裴羽枢错了饭店长不高,就权拿他试问。
燕且歌先探了个头,没有进屋,轻声问道:“那个……师兄啊,剑万一伤了,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什么伤。”
剑的伤也是分种类的,一是本体受损,二是剑魂受损,三是灵智缺失——竹居就属于第三种,只不过他的受损是自己造就的。
“嗯……就是……豁了个口……”燕且歌观察着林易的脸色,打算见他变脸就跑,奈何林易对外人万年都是那张波澜不惊的死人脸,以至于燕且歌都拿不准他到底生没生气,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跑。
“……池羽?”林易猜到了个大概,问。
“对!”燕且歌狠狠点头道。
“进来说。”林易侧身让燕且歌进屋,燕且歌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看书的裴羽枢。
……他们不会一直都在一起吧,感情好过头了吧。
正在燕且歌暗暗腹诽时,裴羽枢也走了过来,同林易一齐为燕且歌的佩剑做检查,只见裴羽枢摸了摸那个豁口,然后“啧”了一声,道:“你是去哪了?强行破了谁家封印?”
“啊……?我,我不记得了。”燕且歌有点恍然,须臾才道,“对,我在林间看见一只小鹿,它被石头压住了,我就想帮它脱身。想着池羽怎么说也是个硬物,便拿池羽去撬了石头。”
裴羽枢拿起池羽剑鞘敲了下燕且歌的脑袋,谁知竟引来池羽不满的嗡鸣声,他哭笑不得,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池羽还是很护着燕且歌,“谁跟你说是硬的就都能撬东西?”池羽以轻灵纤薄见长,其剑法灵动轻盈似风如燕,论速度堪称上品,但在力量上,虽说不弱,但也不能用来扛石头。
“我错了!”燕且歌哭丧着脸,“那池羽怎么办?”
“师兄?”裴羽枢惜剑如命,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不会让自己的佩剑有伤,所以对这种处理方法也不太了解。
“需补。”林易拿起池羽浅浅看了两眼便道。
“去哪补啊?试炼马上就要开始了。”燕且歌有些抓狂,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日期,但也还是有紧迫感的。
“后天。”林易道。
“嗯?”燕且歌和裴羽枢同时不解道。
“试炼后天开始。”林易漠然解释。
裴羽枢:……
燕且歌:……
“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裴羽枢掐住燕且歌的脖子,一边晃他一边道。
“我也不知道!那只小鹿很可怜的好吗!”燕且歌试图辩解。
“你怎么不想想,你没了剑肯定会比他更可怜。”裴羽枢扶额。
“别吵。”林易出声制止两人的喧闹,“尚来得及。”
“嗯?师兄要怎么做?”裴羽枢道。
“去剑庐。”林易指了指门,对燕且歌说:“你先出去。”
“那池羽……”
“无需忧心。”
燕且歌将信将疑的出去了。
裴羽枢道:“怎么这么不省心……”
林易用素布将池羽包裹其来,状似不在意道:“你跟他在一起时很活泼。”
“有吗?”裴羽枢歪了歪头,道:“毕竟我和燕且歌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也是啊。”林易小声道。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裴羽枢正专注在地图上搜寻剑庐位置,没认真听林易讲话,便错过了一句。
“无事。”林易把素布打个结,“记得吃饭。”
“好,你现在就走?”裴羽枢不舍。
“嗯,路远。”林易起身,下意识揉了揉裴羽枢的脑袋,不知怎的,自裴羽枢返魂以来,这个动作就已经成了习惯,“照顾好自己。”这个地方仙修多,对魔尊恨之入骨的仙修更多,他怕他不在的时候裴羽枢不小心露出破绽,或者是那个已经发现他的人有心宣扬李潭就是裴羽枢的消息,让他身处险境。
“别担心,我照顾的好自己。”裴羽枢笑了笑,道:“路上小心,回来和我一起揍燕且歌。”
“嗯。”其实两人都对这突如其来占用他俩相处时间的事感到万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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