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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季明洵毕业,而季光汐已?经在公?司连升了好几级,最近主要在负责某处并购项目,在公?司边上租了间酒店套房,长期住在那里。
冯珊有?意挽回两?人关系,常去那里给季光汐送夜宵,也顺便瞧瞧儿子的业余生活,看他清心寡欲地独处,偶尔说几句,让他忙过这一阵了,可以去找个伴陪陪,可以不用这么孤独。
季光汐听到这句话时,不可捉摸地笑了笑,让冯珊放心,自己不会的。
冯珊说:“这次你叔叔五十岁生日,明洵会来。”
这事其实?季明洵和?季光汐说过,季明洵装作?一副刚刚才得知的样子,顿了顿,再蹙着眉头道:“哦。”
之后的五十岁寿宴排场很大,季光汐按时出席,内敛沉默地待在角落,晃着酒杯没与人攀谈交际,只和?认识的公?司同?事聊了几句。
和?季家走得近的都听到过一些风声,季光汐和?季明洵之前有?过一段,季明洵要带着季光汐离开,却反被?季光汐摆了一道,至今为止关系极差,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谁是季家的继承人,谁只能在公?司里卖命,商人们了然于心,也不去和?季光汐结交,只和?季明洵言笑晏晏地热络聊天。
后来,八卦话题的两?位主角待在同?一桌上,季光汐迎着一群人看好戏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吃饭,季明洵则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偶尔转过身去,和?圈里几位好友插科打诨。
被?父亲训斥了,季明洵才懒洋洋地转回来,季明洵看了眼他,视线往下移,季明洵那搁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节奏的手忽的停住,朝他肆意地勾了勾手指。
这细微的小?动作?只有?他俩看得到,季光汐侧过脸,抬手拿起盘子边上压住的手帕,一本正经地抹着嘴角。
没人知道被?手帕遮住的嘴角是在笑,他过了好一会才把手帕放下,起身和?冯珊说自己吃饱了,去洗个手。
走廊上,来往的宾客提到了季家老爷子的病情,癌症治疗了好几年,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人影。
季家二叔接受了他们的关心,和?他们说着老爷子的状态不好,已?经不太适合处理任何公?司上的事情。
季光汐冷冷地听着,心知岂止是老爷子的状态不好,他人一病倒,季家许多人都为迟迟没公?布如?何划分的遗产过得不太舒服,提心吊胆地盯着老爷子手握的巨额股份。
权力争斗的种种勾心斗角难以叙述,两?年前,稍落下风的二叔找上被?送到国外的季光汐,说服季光汐站在他这一边,往后进了公?司为他所用,及时地提供内部消息。
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季光汐同?意后,二叔允诺事成之后,会分给季光汐不少的股份份额,往后谁也压制不了他。
“季光汐。”二叔注意到了他,喝得有?些多了,只能扶着走廊的墙壁往他那儿走。
季光汐搀住他的胳膊,偏头问:“您最近见过爷爷了?”
“当然见过,我爸现?在脑子不太清醒,据医生说,已?经开始联系律师要分遗产。”二叔道。
二叔阴沉地打量着季光汐,季光汐语气?淡淡:“怎么?”
“出了事以后,你继父和?你妈妈第一反应就?是让你离开,把你抛到国外去,而季明洵这些年也对你不闻不问,你清楚你是个惹得他们不开心了,就?会随时可以丢掉的外人吧?”二叔说。
季光汐一时间没回答他,只是手腕用力地把他扶到茶水间,瞧着自己被?扯皱的袖子,不动声色地别开脸,内心极度不爽。
让服务生倒了一杯温水,季光汐把温水递给二叔:“我是给你过假消息,还是和?季明洵藕断丝连了,让你这么不放心?”
二叔说:“很多人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得反复提醒,别忘了我联系你的时候,你在国外过得有?多窘迫,你妈妈总是忘了给你生活费,你差点被?房东赶出去,还是我给你交了房租。”
“所以我很感?激你,很干脆地和?你达成了约定。”季光汐说。
二叔讽刺道:“其实?那点钱还不够季明洵一晚上挥霍的,你这么感?激,总让我觉得心里发虚。”
讲完,他恍然大悟:“但不管怎么样,我这个亲人当得不错了,比你妈妈和?你前男友都要尽责,对吧?”
季光汐笑了:“二叔,这里要是有?酒,我就?敬您一杯了。出来的时间有?点长,我怕我妈起疑,先回去了,您要是有?事,随时联系我。”
高定的西装面料不太好打理,季光汐弄了半天,被?用力拉扯过的袖管还是皱巴巴的,他叹了一口气?,在楼梯间偏执症发作?似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然后被?季明洵喊住。
几乎是瞬间,临近发狂的季光汐如?同?被?打了镇定剂,连表情都变得放松。
季明洵把他的袖子撩上去,看着泛红的皮肤,说:“有?力气?没处使?今天让你坐上面自己来。”
“嘁。”季光汐抽回了手。
“转移下注意力,没人盯着你的袖管笑话你。”季明洵说,“亲一个?”
季光汐抬着下巴看他,神色冷淡显然不想在这时候谈情说爱,接着被?季明洵用手托着下巴挠了挠,吻了下嘴唇,发出细微的水声来。
“喝了那么多酒?”季光汐对季明洵身上的酒气?感?到不悦。
季明洵说:“但不至于像二叔那样东倒西歪。”
季光汐靠在墙上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实?的笑容,把房卡交给季明洵,狡黠道:“去我房间吗?房号1207。”
“去啊。”
“去的话,把我的新外套带下来。”季光汐并不去,说,“那件格纹黑色的就?不错。”
季明洵笑了下,作?势去帮他拿衣服,来回总共没到五分钟,回来的时候季光汐却和?他爸爸在聊着公?务。
看了眼外套,季明洵没办法,只好把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再轻飘飘地上前,和?父亲打了个招呼。
很多次这样了,少年时期不能带回家的鲜花,那三?年过期无效的机票,如?今不可以默契相撞的视线。
分隔两?地的那三?年,他们鲜少互通电话,各自带着点不甘心和?生气?,也考虑到对方?的诸多不方?便,即便思念,能忍住就?尽量忍住。
有?次季明洵想给季光汐打钱,也被?季光汐厉声喝止住,怕长辈查出来以后,要因此再度掀起波澜。
季光汐那会儿和?他说:“你不要考虑那么多,这些不是你该做的。”
季明洵忍了忍,尽量让语气?正常一些:“行,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什么也帮不上,你总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说说我该做什么?”
季光汐说:“哦,多想想我吧。”
瞧瞧他的爱人,总能让他气?急了再笑出来,再后来,他们逐渐独立和?成熟,不用也不该再受到家长的管束,季明洵心想这下可以大胆一些了吧,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季光汐掐准了国内的半夜时间,愣是把刚考完期末的他给叫醒,长话短说讲了二叔来联系他的事情。
季明洵缓了会,听完这事,消化了这通电话的信息量,瞌睡虫醒得差不多了。
他感?到惊悚:“二叔以为我俩分手后成了冤家怨侣,并且你对家里怀恨在心,打算利用你来对付我和?我爸?然后你要和?他假合作?,借此拿到他的把柄?”
说着说着,他简直要笑了:“季光汐,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知不知道要是露出马脚被?他发现?,你会被?他报复?他如?果知道了咱们私底下压根没翻脸,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会做得很好,不会让他看出来。”季光汐说。
季明洵追问:“万一我做得不好呢?”
电话那端被?问住了,过了几秒钟,季光汐信誓旦旦地作?保证:“无论怎么样,我会帮你的。”
“你要是想帮我,赶紧回来洗干净躺我床上就?行。”季明洵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两?人对彼此的脾气?十分熟悉,话说到这里,不需要多做解释,季光汐知道季明洵会尽力配合自己的。
他道:“记得一直给我留把钥匙。”
钥匙留了,心也留了,就?是没办法在太阳底下手牵着手,比高中那会儿还怂。
季明洵心想着,和?父亲打完招呼后,仿佛没见到季光汐似的,把手插在裤兜里路过在大厅醒酒的二叔,恭恭敬敬地问好后,潇潇洒洒地一转身,懒散随性的那张笑脸变得神色不明。
季明洵的父母在他童年时,因为生活观念不同?而平静地选择了离婚,母亲是个思想开明的女强人,对他和?光汐的关系没任何排斥,甚至说过如?果想定下来,她愿意和?他父亲谈谈。
在季明洵走后,尤其是季明洵进了大学,他就?搬到了母亲家里去,极少数的日子才会在父亲家。就?连实?习,他也是在母亲的公?司里当助理。
近期老爷子的健康从略微稳定到急转直下,父亲把他紧急叫回公?司里,好巧不巧,给的职位居然让他开始和?季光汐共处一室。
不懂这算什么意思,父亲感?觉到了他对季光汐依旧心心念念,借此缓和?父子关系?季明洵叹了一口气?,委婉地和?父亲说,没必要这样。
不过既然成为了同?事,季明洵不把握机会,就?不是季明洵了,整日动不动占季光汐便宜,没过两?个月,季光汐忍无可忍。
某日下午开完例会,季光汐拍开了季明洵贴在自己腰上的手,说:“你能克制点吗?之前开会要发言,我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是啊,听得我都中途去了趟厕所。”季明洵道,“对不起我兄弟看见你就?敬礼,我有?什么办法?你牛逼你阉了它。”
饶是清冷如?季光汐,被?逼急了也不自禁会蹦出脏话。他说:“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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