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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魇病的事他们瞒得很紧。

“知晓一二。”他们住得太近,她的住处现如今再严密,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是么。”冬雨勉强地笑了笑,“大公子刚跟小姐说了什么?”

魏瑾泓沉默了下来。

“你们有小公子,小姐不能做什么的,”冬雨怜爱地摸着赖云烟的脸颊,脸色哀凄地说,“

她这性子也不允许自己做什么,您对她再好点又何妨,左右她都是您的夫人。”

魏瑾泓这时看到她的眼睛睁开,先是茫然地看着床底一眼,随即朝他看来。

看到他,她朝他笑,嘴角弯起,眼睛微眯,看起来清艳又温和。

“歇一会。”见她想说话说不出来,魏瑾泓说了一句就背身而去。

她定是一张口,不是谢谢大公子就是劳烦您了。

**

“公子。”他一出去,翠柏匆忙出声,“二夫人说她的肚子大了,要回府中生孩子。”

“跟瑾瑜说,想让孩子跟着他娘死就回来,不想就老实呆在族中。”

“是。”翠柏答了话。

“晚膳准备妥了,您去用点罢。”翠柏走后,苍松紧随他而上。

“端到书房。”

“宫中的信还没到。”

“你去城门边等。”

“曾大人会送过来的……”苍松犹豫道,他想呆在府中伺候。

“去候着,别出意外。”皇上要有大动,不信留在皇宫中的那些王候心中没有数,皇帝派于他怕旨令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也是个大麻烦事。

“知道了,就这去。”他发了话,苍松不敢再逗留,也随即领命而去。

这时只剩下燕雁带卫跟于疾走的他背后,等进了书房,魏瑾泓在椅子上坐下后,燕雁开口与他禀道,“左将军与右将军晚时联手打了楚候爷的门人一顿,还踢坏了楚候爷家的后门,候爷说要找您过去一趟。”

“又闹什么?”

“左右将军说候爷给他们的军粮少了。”

“我去一趟。”魏瑾泓扶桌而起,这时端晚膳的仆从刚进屋,他端过盘上药汤,一口饮下,就匆步出了门,打门去了将军府。

左右两将军一见他,脸色相当不好看,但看到他身边曾打败过他们的雁燕后,才听他把帐与他们算清。

军粮没少他们的,但他们必须再等三月。

“这地里还能种粮吗?”左将军拍了桌子。

左将军接着拍案道,“就算种了,三月就能出新粮给我们吗?”

“说了给你们,就会给。”魏瑾泓有点不耐烦,他急速地摸了下手指,缓了下心气才接着平和地道,“到时给不了,魏府把颈上头颅送与你们到候爷那去讨粮。”

左右将军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左将军才嘟囔着道,“那信你一回。”

右将军也哼哼了一声,“右某也再信你一回。”

魏瑾泓拱手作揖离去,等他一走,左将军跟右将军没好气地说,“跟你说了不要闹,你看吧,到时候姓楚的肯定扣我们的俸银去陪他的门。”

“不闹,怎么能得句准话?”右将军不服气地道。

“那俸银扣了算谁的?”左将军火了。

“关老子什么事。”右将军也怒气冲天,没两下,两人再次因言语不合在待客的正堂打起了架。

所幸他们的正堂是个空堂子,除了几把椅子什么也没有,打来打去也摔坏不了什么东西。

这厢魏瑾泓回了府,刚下马,就看到了苍松等在门口。

“信到了?”

“到了。”

魏瑾泓眼睛往前一瞥,见她的仆人这时低头从小园的走廊下路过,随即他收回了眼,往他的书房走去。

苍松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仆从的背影,料出了谁后也不以为意地跟在了魏瑾泓的背后。

夫人这人的虚实怕是只有大公子能猜个大半了,他是猜不准了。

**

魏瑾泓清晨靠着椅臂睡了一会就去了她的院子。

天色未亮,夜色还很暗,她的院落四处点满了灯笼,与她院子背后黑气沉沉的夜色相比,她的院落显得温暖无比。

到了她的屋前,往厨房那边望去时,看廊下堆满了新的干柴火,他知道这是赖府送来的,半夜时,赖府那边来了人送了柴,也送了药过来。

比起他这个夫君,赖震严这个兄长比他更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样的。

他去年也从来探过他的方大夫那听过支句片语,说她身体要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身上也还是有救不好的急症,得好好养着,不能操太多心。

先前当她把黄阁老那边的事,还有世朝的事也全然松手是为了别的原因,如今想来,怕是也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惜,事到临头,他总是要充当她日子当中最大的恶人,也怪不得世朝再体谅他,也不想让他娘再呆在他的身边。

可他们这世还是夫妻,只能如此走下去了。

“您来了。”他刚推开门,内堂她的丫环就跪在了地上前安。

“早间会有小雨,把放在院里的柴火搬到廊下去。”

“是。”她那个□光的丫环怔了怔,随即道,“夫人还没醒。”

“我进去看看。”

“这……”

没等她说话,魏瑾泓就走了进去。

这时她屋内没人,他知道这时候她定是会令她身边的冬雨秋虹去睡,让春光夏花两个后来的,年纪稍小的丫环轮流守夜,只要两个大丫环不在,他进来是较容易的事。

他坐于她的床前,看了看她又恢复了红韵的脸,就靠在了床头睡了起来。

如今算起来都不说有多喜于她了,但见到她他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她这时就像一个陪了他两世的老友。

他再醒来时,她已经披袍坐于了窗前,手里端着药碗正在一口一口的喝。

魏瑾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走了过去把透着冷风的窗户掩上。

这时,两侧的丫环松了相当明显的一大口气,把她逗得笑了起来。

“难怪要放您进来呢。”她笑道,把喝好的空碗放到了丫环端来的盘中。

就他来了敢掩她的窗。

“风大雨冷,你注意着点。”魏瑾泓坐于她的案前,在火盆上搓了搓手。

“您什么时候走?”

“午时出门。”

“那还早得很。”她微微笑着。

这时屋内温暖,她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温暖。

她总是笑得很漂亮。

“留我用点早膳吧。”魏瑾泓开了口。

“如若不留?”

“留吧,”魏瑾泓温和地道,“午时我带任小银去拜访楚候爷。”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她掩嘴笑着坐了下来,并示意丫环去端早膳。

她只要一清醒,精神一好,战斗力就十足,时到如今,魏瑾泓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喜欢她这点的。

她坐下来人就懒了,人慵懒地靠着椅背,嘴含着微微笑容,黑发四散,美得让人可以容忍她的放肆无礼。

“这几日怕是会有几个客人前来拜访,司夫人也会过来一趟。”魏瑾泓说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大雪当中世朝令人给他们家送去了一些银炭,她会过来道谢。”

她撤走世朝身边的人后,他很多事她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赖云烟懒懒地答了一声,随即闭眼假寐了起来。

他这时很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把司家一家放在心上,哪怕她儿子喜欢这家人的女儿。

看来,司仁也好,司夫人也好,其实都未得她的好感。

如她所说,以后司笑进门,看来当儿媳的就仅是儿媳,她就个婆婆就仅是个婆婆了。

其实这样也好,少耗她的心神,魏瑾泓想着笑了笑,随手拿过她看的地志看了起来。

堤县:四月涝七月旱,三月的青果子六月红,可充染料吃不得,八月的漆树不能碰,一碰肤生毒。

满书夹的都是她写的这些话,粗糙浅显,念上两遍,虽不雅致,却是易记得很。

“这是往西边去的县。”魏瑾泓看过堤县的地志后道。

她睁了眼,点头笑道,“我这里只得往西三县的地志,不知您那还有多的没有?”

“有几本,稍后给你送过来。”

“多谢。”

魏瑾泓颔首。

早膳送上来后,其中有他们的药膳,于是一会儿就是满屋的药味。

“你吃点萝卜糕。”魏瑾泓把那份自己仆人给他备的早膳端出了一小碟出来放到她面前。

她上世也爱吃。

“嗯,好。”她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再没有像以前那样谨戒。

魏瑾泓也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口里,慢慢地咀嚼了。

吃到半途,她突然笑了起来。

他朝她看去,听到她眼睛带笑看着他说,“我怎么想都没想到,你我竟混到了病友这一地步。”

魏瑾泓闻着满室的药味,一时之间也不禁哑然而笑。</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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