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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出征,太子之争仿佛已是有了定论,尤其是正元帝近日将不少政事扔给谦王,更像是间接确定了谦王的太子之名。以许桓为首的谦王一派暗自欢喜,趁此机会再度奏请册立太子。
恒王一派多是武将,这些武将又大多追逐他赶赴边关驱敌,一时间,朝廷上竟尽是请立谦王为太子之声,奈何正元帝始终没有准话,既不应允,也不反对,让人捉摸不准他的心思。
朝廷中事乔英淇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从不在给赵瀚霆的回信上提及。
这日,她再一次收到赵瀚霆通过军中暗道快马加鞭传回来的书信,如同一个月前那封一样,信中啰啰嗦嗦东拉西扯了一堆小事,比如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住在何处等等,末了还加上一句情意绵绵的相思语。
乔英淇羞不自胜地将信折好,心里流淌着丝丝甜意。算起来他已离京两个月了,每一个月她都能收到他送回来的书信,也正因为有这些信,她才不至于太担忧。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她抬头一望,便见绿茵忧心仲仲地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何以眉头都拧到了一处。”将信放进锦盒里锁好,她诧异询问。
绿茵轻咬了咬唇瓣,终是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王妃,流萤她、她有孕了!”
乔英淇心头巨震:“什么?有孕了?”
流萤虽与葛昆定下了婚约,可毕竟尚未出阁,仍是待嫁之身,如今居然有孕了?
“是葛昆的?”她强压下心中惊慌,沉声问。
“除了葛昆,还能是哪个?我本也觉得奇怪,为何那晚她偏要避人耳目地偷偷出门,若早知如此,我定会阻止她的。”绿茵抹着眼泪,悔不当初。
“我去瞧瞧她。”乔英淇‘噔’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待她反应,快步出了门,径自往流萤所在的西间而去。
进门便见流萤低着头坐在床榻上,右手轻柔地抚着小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响声,她抬眸望过来,认出是乔英淇,眼神微闪。
乔英淇几步上前,手指指着她抖啊抖,片刻,才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平常的精明伶俐都到何处去了?未婚生子,你这是想被唾沫淹死?”
想了想又不甘心,气结地道:“葛昆那混帐,枉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却想不到是个不知轻重,只图一时爽快、毫无责任心的混帐!”
“不是的,王妃,不是这样的,这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算计来的。”见她责怪意中人,流萤慌不迭地解释道。
“不关他的事?若真不关他的事,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打哪来?!”事到如今仍护着罪魅祸首,乔英淇更气了,双手死死地攥着,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她气她不知自爱,更气她不懂自己一片维护心意,当初能轻易允了葛昆延迟婚期的请求,何尝不也是担心着那个“万一”。
“我知道,知道小姐都是为了我,也知道葛大哥怕自己万一……从而耽误了我。可是,小姐,我这辈子已是认定了他,他想为我留下后路,我却必要将此路斩断,无论怎样,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若生还,则夫妻团圆;若死别,葛门不至后继无人。
“你……”乔英淇被她眼中的决绝所惊到,良久,勉强压下心中怒火道,“葛昆久经沙场,这些年跟在恒王身边出生入死,哪一回不是逢凶化吉?他定是会平安归来迎娶你,你又何苦如此!你可知道,这个孩子便是生下来,哪怕你们能最终结为夫妇,他日后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让他心中有所牵挂,才不至于事事奋不顾身。”流萤轻声道。
乔英淇气闷难平,可更知事已至此,再多责怪与于事无补。
“你确定是生下他?”
“确定!”
“不后悔?”
“绝不后悔!”
“既如此,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我便遂了你的愿,从今日起,你好生安胎,其余之事交给我。”她深深地呼吸几下,这才冷冷地吩咐道。
流萤心中一喜,一下子跪在地上:“多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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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未嫁有孕自是不能大肆宣扬,而她又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乔英淇也不放心将她送走,只能在府里辟出一处院子让她安心养胎,更是亲自挑选了可信之人照顾她,为的便是保存她的名声。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怔怔地靠在床榻上,不由自主便想起流萤那番话,再对比自己自知晓夫君将会出征后的举止,呼吸一滞。
无论是她与流萤,还是赵瀚霆与葛昆,均是在战场上厮杀过不止一回之人,可为何这回流萤却对葛昆的出征如此大反应?难道是因为他们彼此心意已定的缘故?
可她对赵瀚霆呢?却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他将会领兵出征的事实,虽然也会想念他在身边的日子,也会担心他,但始终十分清醒冷静。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或许她骨子里便是个冷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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