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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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讪地尴尬笑了笑，于明轩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是如同年少时那般的儒雅绅士，可落在柳如燕眼中却是这么的刺眼。

敛了敛裙摆，她优雅的坐下，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摩卡，便望向了这个二十多年未见的老友。“是不是很惊讶，我会突然约你出来…”

柳如燕先行开口，倒是堵的于明轩一肚子想要说的话没办法开口。他尴尬的解了解领带，点了下头。

“这么多年没见，确实没想过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不过我看到之前的新闻了，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

他不知道慕青有没有将那天听到的话告诉她，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怀揣着想要见她的心，这样的渴望甚至一年比一年强烈。

“明轩，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淡淡的拿过温度有些烫的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她美艳的眸子望向于明轩，整张脸就算过了好几十个年头，看在对面的男人眼中却仍然像一个少女般清新脱俗…

“二十五年了…”曾经过去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们一起下乡流放，彼此之间相互照应，那个时候的感情最纯真无邪，不掺杂一点伤害。

“二十五年了，这些年你良心过的安吗？”柳如燕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更多的是失望。一个曾经她无比信任的人，哪怕最后因为霍震霆的介入而导致他们之间有了隔阂，但她也不愿意相信，于明轩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于明轩摸着杯沿的手颤了颤，嘴角也微微抽动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堂皇，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心爱的人略带讽刺的提问，他的心还是跳的七上八下…

“如燕，我…”极力想要辩解什么，这些年来，他都竭尽全力地想要对慕青好，就是为了弥补慕青因为他而失去的家庭温暖。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尽力，还是没能让慕青更好受些…

柳如燕打断他的话，情绪也稍微被带动了一些。“你知道小青住院昏迷了吗？”

此话一出，于明轩整个人都震住了，他连连摇头，话语间不停的呢喃着。“小青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她现在怎么样了？”

柳如燕见他紧张的模样，还是相信他对慕青是有感情的，这样真实的反应骗不了人。

“就在那天听到了你和陆琴知不堪入耳的勾当，才令她受了刺激，到现在都不愿意醒来！”她宝贝的女儿变成这样，她自然会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于家头上。

但顾及着一些往日的情分，她还是选择先将于明轩约出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于明轩悲痛的抚着额头，满脸都是心疼和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慕青才会弄成这样的…如果那天他不和陆琴知吵架，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青…”于明轩已经年过五十，但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哪怕是在公众场合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脸上满是皱纹，如今都耷拉在一起，显得更加苍老和憔悴…

“明轩，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如果不是青云这次发现了慕青，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让她做一个没有爹妈的孩子…？”

这么多年，她对于明轩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男人，可这件事情她真的不能理解，究竟是为什么。

于明轩摇着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青从来都不是没有爹妈的孩子，我对她的疼爱超过了所有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说慕青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前在学校，只要有人这样伤害慕青，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指责甚至是反驳，哪怕搭上整个于家他都不会令口出狂言者好过。

“可是你给她的一切，原本就不是她应该承受的，你甚至让我这二十五年来每天都在自责和悔恨中度过，我没有一天不埋怨我自己，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看不住…明轩，你真狠！”

话说到动情处，柳如燕也忍不住的渗出了泪水，或许只有做母亲的才能了解她这样的心情，失去孩子的痛苦远比身体承受的苦难要刻骨铭心的多…

“对不起，如燕，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慕青。”当时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令一切都变成了现在这样。这几天来，他的脑海里全是慕青那一天望着他的眼神，还有她一字一句的恨意，都在咬牙切齿间，狠狠地攥着他的脖颈。

“当年，因为霍震霆插足我们之间，令原本的婚事无法如期进行，为了这件事我整整痛苦了两年。我以为我可以对你死心，但在听说你又怀了他的孩子后，我每天都借酒浇愁，想要通过麻痹自己来忘记你…在这两年是陆琴知陪我度过了最煎熬的时刻，慢慢的我也就真的认命了，准备和她结婚好好过日子，但我也知道自己只是勉强，心底还是没有办法真正忘了你，甚至在每次喝醉酒都会喊你的名字…”说这些话的时候，于明轩挂着泪的老脸还微微有些红晕。

“可是我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烈，她知道你刚生下二胎，竟然雇佣了几个人想要偷走你的孩子，然后扔掉，让你因为这件事而痛不欲生…我发现了她的异常，就悄悄跟踪她，看到她的人把慕青从医院偷了出来，于是就一直跟着，直到他们把慕青扔在了一个破巷子的牛肉面店门口，我才有机会把慕青抱了回来…”

谈起过去这段阴暗的时光，于明轩到现在都觉得胸口发着疼，刺刺的一下下钉在他的心尖。也是因为慕青，才让他后来的日子稍稍的缓解了一些痛楚。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慕青还给我？而要将她带回于家，给陆琴知来养？”这才是她真正生气的地方，她不得不否认小青和于明轩的关系很亲，这些年来据她的调查，于明轩对她也是极好，可是他却在明知小青是她的亲生骨肉的情况下，还选择这样做，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谈到这个问题，于明轩原本侃侃而谈的眼神逐渐飘忽了起来，似是有些心虚的。“如燕，真的对不起，是我的自私，伤害了你。因为对霍震霆的恨意，我想报复他，却是对你的伤害最大，我真的很抱歉…”

他没有脸再说自己是因为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和她见上一面，才将慕青擅自留在了他的身边，他说不出口…

心痛的叹着气，他们上一辈造的孽，如今都报应到了下一辈的身上，这样的因果循环，实在令人难熬。

“明轩，我可以不恨你，但是你的行为，真的令我太心寒了…”她一直将他当成最亲的哥哥看待，哪怕最后她为了霍震霆，而违背了他们之间的婚约，她的心底对他也一直有着愧疚。

“二十五年前对你造成的伤害，和如今小青的事，我们算是扯平了…”好在慕青在他的养育和庇佑下，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可以说服自己，想着这一面而不再追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