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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凶我。”顾轻寒眼泪啪哒而出,在他身上抹了一把,委屈的道。
“不凶不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凶你,再也不对你大吼大叫的。”
“你保证过好多次了,次次都失信。”顾轻寒抽了抽鼻子,哽咽道。
“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凶你,我就猪狗不如,好不好。”
“你说的。”顾轻寒抬头,眨了眨眼睛,眨下一滴眼泪。
“嗯,我说的。”
“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当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推辞。”蓝玉棠愣了一下,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不会被她坑了吧。
“我现在好饿。”顾轻寒可怜兮兮的看着蓝玉棠。
蓝玉棠顺势抱住她,“那要不,你先吃点桃子,填一下肚子,我现在去处理一下内脏,重新烤过。”
“内脏很脏,你……能处理的了吗?”
蓝玉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望着天上的明月,有些落寞的道,“蓝族已经没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蓝族少主,抛开蓝族少主和卫国小王爷的身份,我什么都不剩,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早晚都得学会的。”他不学,难不成让她来吗?她的手脚又使不了力。
“对不起。”如果说刚刚还有利用他的嫌疑,那么,顾轻寒这句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其实,卫青阳说的也对,如果不是我羞辱他,他也不会这么极端的屠杀我的族民,蓝族的灭亡,我也有份。”蓝玉棠从地上捡了一个树叶,胡乱把玩着。
“你变了,你变了好多,你以前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桀骜不驯……”
“那现在呢?”
“现在,脾气好了一些,人也温柔了一些。”
蓝玉棠笑了笑,心情愉悦,“把桃子先吃了吧,我现在去烤鸡。”
“恶……死也不吃,这辈子再也不吃桃子了,恶心,我还是等你的烤*。”顾轻寒一听到桃子,嘴里,胃里使劲的冒酸水。
“好吧,那你先睡一会,我现在去烤鸡。”蓝玉棠抱着顾轻寒,来到火堆边,让她靠在树旁烤火,小眯一会,自己则提着两只鸡,到水潭边上,拔毛,处理内脏。
看着手里的两只鸡,蓝玉棠无从下手。
他只吃过鸡肉,什么时候杀过鸡,什么时候拔过鸡毛,处理过鸡内脏。
盯着两只鸡,盯了半天,忽然想到,一年多年,他好像在竹屋里,跟顾轻寒看过卫青阳处理几只山鸡。
蓝玉棠勾唇一笑,依样画葫芦,按照卫青阳以前的办法,开始拔毛,清理内脏。
不得不说,他清理内脏的时候,恶心的想吐,几次三翻的差点将鸡给扔出去,但看到靠在树边,等着他的烤鸡的顾轻寒,硬撑着恶心,将鸡的内脏全部都处理好,这才用树枝叉住,放在火堆里慢慢烤着。
顾轻寒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反胃想吐的反应。
心里阵阵酸涩,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两个人,同样没杀过鸡,两个人,同样不会弄吃的,两个人都是脾气火爆的主。
她跟蓝玉棠两个不同交集的人,怎么就会走在一起呢?他为什么要为了她跳崖?他当真那么喜欢她吗?
要是若离跟楚逸当时在她的身边,也许,他们也会跳的吧。
若离,楚逸,段妖孽,上官浩,你们都过得好吗?会想我吗?我好想你们,还有小清雪。
这半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想念着你们。
“又在想他们了吗?”蓝玉棠语气淡淡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我的女儿,我走的时候,还不到满月,如果她应该已经六个多月了吧,不知道会不会爬了。”想到纳兰清雪对白若离的亲近,顾轻寒就忍不住想笑。
蓝玉棠握着烤鸡的树杈一抖,不忍看着她落寞的样子,不由安慰道,“你的伤不是好了许多吗?再调养半年左右,差不多就可以好了。”
半年……
半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我对草药有些研究,明天我再去多采一些药,尽量让你的手脚筋恢复一些。”
“蓝狐狸,你说,我的手脚,会不会以后都好不了?”顾轻寒紧张的看蓝玉棠。
“这山中,不乏百年,甚至千年的草药,灵芝,到时候我多采一些,治个三年五载的,手脚应该能动,但是使不了力气。想要全部治好,得看陌寒衣和楚逸有没有办法。”蓝玉棠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被困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草药数不胜数,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的伤才得以好得那么快,仅仅半年,外伤就全部都好了,只差内伤。
只可惜,他治不了她脸上的伤,也无法让她的手筋脚筋痊愈,甚至武功恢复。
“也就是说,最好的情况,就是我能够走路,能够动弹,却使不了力对吧?”
“可以这么说。”
三年五载,要是她们没有找来的话,还要在这里住这么多年吗?三五年过去,外面又会发生什么事。
流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陌寒衣还有白若离徐将军联手,能打败卫青阳吗?
他的武功那么高,会不会欺负他的那一群男人还有她的女儿。
不去想还好,一想,顾轻寒不由心疼。越想越不安,以若离的性子,只要他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寻找她,可是半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若离那个小白脸,平常的时候看起来温文无害,善良单纯,其实最不单纯的人就是他,他一发起狂来,卫青阳都得惧他几分,你不必太过担心,他会帮你照顾你那群男人的。”蓝玉棠的话酸酸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是啊,白若离才是最疯狂的那个,发起狠来,连她都害怕。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担心。
他会不会因为她的事,跑去跟卫青阳决斗。他内伤未愈,身子又虚,还有一个女儿要带,还有流国的朝廷大事……
“蓝玉棠,这里,真的没有其它出路吗?”
“难不成,你认为我在骗你吗?本少主会是那种人吗?哼,本少主不屑撒谎,这方圆千里,除了山还是山,特么的,比我们蓝族还山,靠。”谁稀罕呆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睡的没,吃的没,连鬼畜都没。
顾轻寒挨着大树,无力的闭上眼睛。
蓝玉棠抬头,本能的从背后,想拿出扇子,一摸才知道,扇子早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背后什么都没有。
蓝玉棠默默的烤着鸡,大概半个多时辰过去后,一阵阵烤焦的味道迎面扑来。
蓝玉棠懊恼的一跺脚,咒骂道,“卧槽,又烤焦了,特么的,见鬼了,火都那么小了,怎么还焦啊。”抬起烤鸡,就想扔掉,顾轻寒赶忙阻止。
“别,别扔。”
“你烤了好久了,等你再烤一只,我就要饿死了。”
“可是这只鸡又焦了。”
“没事,把外面变成焦炭的撕掉,里面的应该可以吃,这只鸡比刚刚那两只好多了。”
蓝玉棠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鸡。
乌黑溜秋的,不过,确实比刚刚那两只强多了,至少除了烤焦味,还有一股鸡香味。
蓝玉棠一摸烤鸡,想撕下一个鸡腿给顾轻寒,烫得他赶紧收回了手。
“呼呼,好烫,我帮你吹凉再给你吃。”蓝玉棠轻轻吹着烤鸡,将那些烧焦的都撕了下来,再将那些烤熟的鸡腿撕下来,一叉,整个树杈叉在地上,顶尖的烤鸡晃动了几下。
“呼……不烫了,我喂你吃。”蓝玉棠将鸡腿放在顾轻寒嘴边。
顾轻寒饿得不行,一口咬下去,烫得嘴巴都红了,眼眶一红,差点疼得落泪。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谁说没人跟我抢,不是还有你吗?你胃口那么大,要是把我的烤鸡都抢了,那怎么办?不行,两只烤鸡,我们一人一只。”顾轻寒边吃,边含糊的道。
半年多没吃过肉,此时一吃到鸡肉,尽管没有以前吃的那么好吃,还是馋得她直流口水,狼吞虎咽。
蓝玉棠好笑的看着顾轻寒,将她嘴角发丝撩开,温柔的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痕迹。
“慢点儿吃,不够那里还有,别噎着了。”
“嗯……嗯……”
蓝玉棠眼睛勾起,心情愉悦。虽然顾轻寒的脸,纵横交错,坑坑洼洼,狰狞恐怖,比卫青阳的脸蛋,还要狰狞千百倍,不过他不仅没有感觉顾轻寒是丑恶的,相反,他还感觉此意,顾轻寒就是世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子。
应该说,不管她是行为粗鄙,满嘴脏话,怒目薄情,还是此时的小女儿心态,她都是娇憨可人的。无论她好的坏的,他都喜欢。
“啊……好饱,不吃了,吃不下了。”要是双手能动,顾轻寒绝对想摸摸肚皮。
“你看什么看呢,你不饿吗?还不赶紧去吃。”顾轻寒怒瞪了一眼发呆中的蓝玉棠。这个有毛病啊,性子改了,脑子也坏了吗,傻看她干嘛啊。
蓝玉棠提起另外半只鸡,随便扯了一块放在嘴里,惊道,“奇怪,这鸡怎么跟我平常吃的不一样?”
“是不是没味道?”
“对啊。”
“笨死了,没放盐巴,当然没味道啦。”
“盐巴是什么?”
顾轻寒嘴角抽了抽,头顶滑下三根黑线。
盐巴是什么都不知道,靠,果然脑子有问题,“这种降低智商的问题,我不屑回答,我不想变成低障儿。”
蓝玉棠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脸色一正,正想怒吼。顾轻寒赶紧往后一缩,抢先道,“刚刚你可是保证过,也过誓的,以后不会再对我大吼大叫,更不会给我脸色看的。”
靠,果然被坑了,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可能会改变,门都没有。
将鸡肉当作仇人,使劲啃咬,以泄心头之恨。
“你吃饱了吗?”
“干嘛?”
“你会做风筝不?”
“不会。”
“那我教你。”
“教我干嘛,本少主才没那么幼稚的去放风筝。”
“谁说要给你放着玩啦。”
“那做风筝干嘛。”
顾轻寒抬头望天,嘿嘿一笑,“这里除了一个小水潭,就是连绵万里的深山,也许他们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然后呢。”
“他们既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那我们就想办法告诉他们,我们就在这里。”
蓝玉棠挑眉,好奇的看着顾轻寒。
“风筝做好后,我们用烧焦的木炭,在风筝上面写上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的地址,风筝随风远飞的时候,也许能够把消息带出去,否则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烧焦的木炭,写下他们的行踪消息,让他们来救他们,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只不过……“那万一,被卫青阳的人捡到了呢?”
“这连绵大山,我们根本出不去,只要能出去,哪怕被卫青阳的人发现,又有何防,至少我们出去了,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脱困,总比等死强。”
“我觉得,你说得太棒了,哈哈,现在天还没有亮,等明天天亮,我马上去做风筝,希望你的人靠谱点,赶紧来救咱们。”蓝玉棠也坐了下去,挨着顾轻寒。蓝族的大仇还没报,他不能死在这里。
“诶,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啊?难道你长得比我还丑不成?”顾轻寒突然偏头看着蓝玉棠,认识他那么久,从来都没有看他摘过面具,难道他长得很难以启齿?
蓝玉棠笑容忽然凝固,把玩着树杈,定睛的看着顾轻寒,“你想看我的真面目吗?”
“你要是肯摘,那我当然看啦。”
“可是本少主发过誓,本少主的容貌只能我妻子一个人看。你要是想看我的容貌,便得当我的妻子,现在,你还要看吗?”
“行了吧,虽然我也挺想看的,但是看一眼,还要把一辈子搭进去,那还是算了吧。”
蓝玉棠邪魅的眼里,出现一抹落寞,忽然将顾轻寒压下,“睡觉,你想看,本少主还不让你看呢,就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也配得上本少主,哼哼,笑话。”
“靠,蓝狐狸,把你的手拿开,压到我了。”
“本少主乐意……”
“滚……”
“你想滚,本少主不介意搂着你一起滚……”
“……”
晨曦渐起,两人搂着睡了一觉,第二日根据顾轻寒的指示,蓝玉棠做了十几个风筝,写上他们的消息,地址。再将风筝放出,看着一个个断线的风筝飞向各个方向。
两个祈祷,祈祷这些风筝能够被流国的人发现。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他们每天都做数十个风筝,随风而放,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们都在期待,期待着有人来救他们。
然而,这些梦想一次又一次的破灭,破灭到最后,心如死灰。
深山万壑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别人。
在崖底的生活,转眼已过将近四年。
这四年中,两人的伤甚本已经好了,顾轻寒被挑断的脚筋,会走路了,只是有点拐。双手也能吃饭,外加拿一些轻松的东西,只是使不了力。
这四年中,尽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长期的相处,让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虽然时不时的吵架,声音响彻山脉,发出阵阵回音,可心里那道感情线却发芽开花……彼此都离不开对方。
这四年中,顾轻寒慢慢摸透了蓝玉棠的脾气。若是实在吵不过,打不过,便用哭的,只一哭,保管蓝玉棠束手无策,俯首称臣。
这四年中,蓝玉棠承包了照顾顾轻寒的一切饮食起居,如今的他,随手都能烤出一只好鸡来。
这四年中,他们相濡以沫,互相依偎。
这四年中,有哭有笑,有悲有喜……
这四年中,顾轻寒不仅没能忘记白若离等人,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思念之情,越发强烈。
终于,在第四年中……
顾轻寒再也等下不去,与蓝玉棠携手走在大荒深处,寻找离开的道路。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
两人一路向北而去,走了整整一年,也未能走出大荒山脉。
一年里,顾轻寒脚步不便,走走停停。蓝玉棠走走背背,有时候甚至做了一个拉车,拉着顾轻寒前进。
饿了,就地打只野味,冷了,抱在一起,相护取暖。
这五年里,他们过得很辛苦。
断肠崖上的楚逸白若离,段鸿羽,上官浩等人过得更辛苦。
每次听到可疑人物,皆是亲自赶了过去,提心吊胆,生怕那具尸体是顾轻寒的,喜悦那个活着离开的可疑人物是顾轻寒……
发出一道又一道命令,彻查此事,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根本不是他们的妻主……
苦苦寻找五年未果,将他们的心,一瓣一瓣的撕开……
闭上眼睛,浮现的,都是顾轻寒的身影。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有没有她的下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毫无进展。
几万大军,日夜不停的在断肠崖下寻找,五年过去了,耗尽了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依然空空如出。
许多大臣都劝,别再寻找了,陛下已经归天了。
然而,凤后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停止搜救。
流国,乃至整个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流国的女皇,掉下断肠崖,生死不知,凤后与陛下,鹣鲽情深,陛下掉下悬崖后,帮助陛下,辅佐江山,代妻理政,独自抚养女儿,兼故天下,创下锦绣江山,成为人人称赞的一代凤后。
而琴国皇帝。
琴国虽然也是山河景秀,丰衣足食,然而,琴国的皇帝卫青阳,史上第一个女尊国的男皇帝,除了埋首于朝政外,便将自己锁在寝宫内,任何人不得见。
五年来,从没有人看过卫青阳笑过,更不嫁人。
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眼里落寞,背影萧条。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每年他都会去断肠崖一趟,独自在那里,一站便是一天,雷打不动。
那一天,是他最脆弱的一天。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断肠崖边的村民都知道,断肠崖上,不止流国女皇掉崖的地方,这里,每年都有许多天仙般的美男站在这里,凭空祭奠。
那个青衣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断肠崖边的村民也知道,断肠崖边的青衣男子,虽然看着断肠崖,但他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痛苦,纠结,不舍,懊恼,自责,仇恨……
种种情绪交缠在一起,唯独没有欢乐……
断肠崖下的大荒深处。
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徒步在大山里。
女子穿着一条麻团布衣,布衣破烂不堪,到处打着补丁,洗得发白,一看就是穿了许多年的衣裳,三千发丝,随意挽了一个髻,用木簪随意固定。
男子的衣裳,比女子的还要破烂,同样粗布麻衣,衣袖口与脚底,破成一条条,衣服东一个裂缝,西一个裂缝,装扮比乞丐还不如。
尤其是他们此时的脸,脏得看不清样貌。
女子将头无力的靠在男子宽大的肩膀上,无精打采的闭目养神着。
“蓝狐狸,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女子讲话有气无力,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将头埋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快了,很快就能出去了。”太阳高挂,女子身上都是汗水,而男子,背着一个女人,走了整整一天,还未见疲惫,脚步更是轻盈如风。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五年了。”女子不满的嘟囔。
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目远眺,一眼望去,还是连绵万里,看不到尽头。
男子有些失望,走了整整一年了,还是在原地转圈。
就在男子失望的时候,远处一缕炊烟,将男子正欲低头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男子以为是错觉,甩了甩头,睁大眼睛看了过去,那里一道道坎烟在半空飘荡着,显然是农家生火做饭时的坎烟。
揉揉眼睛,再次确定,那一缕缕云纱般的烟雾还是存在着。
确定这一事实,男子激动了,呼吸骤快,兴奋的说不出来话。
顾轻寒有些郁闷,敲了一下他的背,郁闷的道,“你激动个什么劲,我饿了。”
蓝玉棠欣喜若狂,将顾轻寒放了下来,惊喜的道,“女人,女人,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我们终于找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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