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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车夫打开车门,兵士朝车厢里一瞅,只见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坐在车厢里。楚乔、韩风、第五齐三人横躺着,好象死狗一般,一动不动。
“你送死人?”兵士眉头一挑,眼睛一翻。把死人向皇宫中送,这是汉朝创建以来的第一遭,骇人听闻,要兵士不恼都不行。
“哪里是死人,是受了伤的。”车夫忙着回答。
“受了伤的?”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身的鲜血,还有气息,胸口微微起伏。
“啊!是公主!”兵士认出了南宫公主。南宫公主竟然受了伤,瞧这模样还伤得不轻,那可是金枝玉叶,就是掉一根头发丝,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更别说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兵士差一点给吓软在地上。
兵士呼啦一下围过来,把车厢里的情形看清了,手中长戟对着车夫,喝道:“大胆匪徒,你竟敢伤害公主!”
“你们瞧我这样,我象是害人的么?”车夫急了,忙着辩解:“有人出钱,要我把他们送到皇宫,说是有重赏。皇上一个欢喜,说不定赏我一个爵位。”
兵士把车夫左瞧右瞧,此人是车夫,错不了,长戟不再指着他。
“快,赶进宫去。”队率忍着心惊,发号施令,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大声道:“快去禀报皇上!”
兵士跳上车辕,赶着马车,进了皇宫。
离宫门不远处,老者和东方朔看在眼里,微一点头,转身便走。
东方朔追上去,奇怪的问道:“师傅,我们怎么不赶去睢阳,把郭解给拿了?”
“这事何必我们出手,朝廷自会处置!”老者抬头向天,观察一阵道:“有刀兵起!”
“刀兵起?”东方朔仰首向天,看了半天,天空除了一轮骄阳,什么也没有,万分不解。
“小朔子,等你什么时间参透天象,你就明白了。此次刀兵一起,必将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呐!”老者摇摇头,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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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身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正在批阅奏章。案头上的奏章堆得老高。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春陀急急慌慌的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好象天塌了似的。
“什么事呀?这么慌。”景帝很是意外。对春陀这帖身太监,景帝是了解的,人机灵不说,胆子不小,他竟然吓得手足无措,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皇上,你千万别急。”春陀不住吸冷气,未说事,先安慰景帝:“南宫公主遇刺,身受重伤。”
“南宫遇刺?”景帝摇摇头,不以为意,笑道:“谁会对她下手?”
梁王行刺大臣,那是因为大臣阻挠了他的大事。南宫公主一个安安份份的公主,没有参与任何政事,谁会对她下手?
“皇上,如此大事,岂敢乱说。”春陀都快哭了,沙哑着声音:“公主出宫,被人打成重伤,给人送回宫来了。”
“啪!”
景帝手中的狼亳笔掉了来,身子发僵,嘴巴张大,大吼一声:“南宫!”
跳起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南宫公主是景帝的爱女,身世可怜,景帝对她的爱怜远胜其他几个公主,一闻此讯,哪能不急的。
“皇上,在猗兰殿!”春陀急急忙忙的追出来。
景帝跟不要命似的,直朝猗兰殿冲去。景帝一头扎进猗兰殿,只见殿中乱成了一团,仓公带着太医正在忙着施救。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彘守在南宫公主身边,哭成了泪人。
南宫公主脸色惨白,好象在土里埋过似的,这是失血过多所致。
张灵儿和南宫公主一个样,俏脸上没有血色。
“南宫,南宫!”景帝把南宫公主的样儿看在眼里,急得跟什么似的,虎目中的泪水涌了出来,拉着南宫公主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上,且请宽心。”仓公忍着心惊,宽解道:“公主失血过多,只需要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原,并无大碍。”
听了这话,景帝一颗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打量着张灵儿,问道:“此女何许人?”
“禀皇上,她叫张灵儿。”王美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张灵儿?”景帝把张灵儿打量一番,微一点头,问道:“南宫怎么会受伤?是谁下的毒手?朕要灭他的九族!”
景帝虽是贵为皇上,灭九族这等事还真没有几次说过,南宫公主遇刺一事,让他恼怒,真有灭人九族之愤怒。
“皇上,与南宫一起送来的还有三个男子,一个叫楚乔,一个叫韩风,一个叫第五齐。”王美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禀报道:“他们的名字,用血写在衣衫上。太医正在给他们施救。”
“什么?郭解的弟子?”景帝恍然大悟,怒吼一声道:“不要给他们治!郭解,郭解!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南宫公主虽然与世无争,可是,遇到郭解的弟子,那就不同了。因为景帝拿了郭解的家人,他的家人怎么不把一腔怨气发泄在南宫公主身上呢?
王美人听得不明所以,只听景帝道:“这事,别让太后知道。”
这事牵连甚广,和梁王有关。梁王是否有心要对南宫公主下手,景帝拿不准。可是,郭解此人和他勾连甚深,他难以脱却干系。若是窦太后知晓了,窦太后一定是倍受熬煎。
一个是心爱的儿子,一个是她最怜爱的孙女,这是骨肉相残,手心手背都是肉,窦太后如何区处,她还真不好抉择。
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皇上,你不让老身知晓,老身已经知道了。南宫是老身的爱孙女,老身岂能不知?”窦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已经来到殿门口,颤颤微微的,苍老了许多。
“母后!”景帝忙上去搀扶。
“南宫,呜呜!”窦太后哭泣起来,泪水顺着腮帮流下来,很快就把衣襟沾湿了,哭成了泪人。
“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竟敢对南宫下手。皇上,你一定要诛他九族!”窦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响声,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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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周阳额头见汗,坐立不安,时而坐下,时而站起。
“大帅,你怎么了?”朱买臣很是奇怪:“这几天,大帅魂不守舍,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周阳不住甩头:“我就烦燥,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要我说,我却说不上来。”
“大帅,你在死人堆里爬过,在血水里洗过澡,对危险特别敏锐。”朱买臣眉头一挑道:“有这种感觉,应该不会假。要不这样,大帅,你先回长安一趟,等心神宁静了再回来。”
“理是这个理,可是,天气已经凉了,用兵之期在即,我现在离开,不太好吧。”周阳迟疑着。秋天已经到了,收百越之期越来越近,军务更加繁重,周阳哪能在此时抽身离开。
“大帅,你心神不宁,怎么统兵上战场?”朱买臣虽未上过战场,却对战场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为将者,若不能宁神静心,怎能打仗?越是收百越之期临近,大帅更应该把这些事处理掉,免得到时让大帅分心。”
这话极是在理,周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回长安一趟,弄个明白。”
主意一定,周阳辞别朱买臣和李广他们,骑着追风宝驹,带上几个兵士,从山道出了山谷,直奔长安。
心中焦急,赶得特别快,路上更不会担搁。
赶到长安,直奔府中。一进府,就见许茹哭成了泪人,周阳心头一跳,心惊不已,忙问道:“阿母,何事伤悲?”
“阳儿,你总算回来了。公主和灵儿遇到歹人,给人打成重伤。”许茹仿佛见到救星似的,抹着眼泪,说起了原委:“公主与灵儿要好,两人去东市途中,遇到歹人……”
周阳仿佛给晴天霹雳击中似的,身形不住摇晃,脸色苍白,胸口急伏起伏,气喘如牛,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杀机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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