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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城墙哨口俱由他亲自督造而成?
事实上初临荼口,我与金羽王沿城楼查看布防,我虽然眼睛不便,不过听金羽兄所言,再加上我触手城墙坚固,应该说这荼口城防,相当不错。好,既然这城防为其所建,那么我不妨开解开解这馈将军,叫他长几分守城信心,不至于终日惶惶。
至此,我略略颔首,“将军阁下稍安勿躁,在下万般没有不满之意,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将军说这荼口城防由你亲自督造,那好,我问你,敌人强攻无非冲撞焚烧,或者大量兵卒一拥而上,你这城楼上每道垛口密布多名弓箭手,四方角楼更是坚固高耸,内藏弩手,再有,城台上配备多台云旝,城墙外围多处弩台,这许多措施,构成了绝佳火力防卫,即便明日龙廷大军蜂拥而至,那他等必然死伤大半,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一语问诘,馈三足片刻语塞,不过他支吾后却朝我道,“龙衍公子,对方十万兵将,我方才五千,若他等真的攻城,那么兵卒之众,也许我等根本招架不住啊!”
“馈将军,你别忘了城外还有护城壕,还有三重瓮城,只要你下决心严防死守,兵士们勇猛无畏,以这等精良城防,一人足可当其十人。不知将军闲来可读兵书,古有先贤曾论及,若固托城池,攻守双方兵力不等,攻方十万,守方四千即有胜算。将军阁下,治军首要在治心,如今援军指日可待,甚至连王爷俱已亲临督战,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苦口言说,馈三足好似长了几分志气,而我乘势又道,“忠昭王击鼓以壮声威,在我看来第一次合围也许明早即至,当然了,在下对将军的城防有十二万分信心,一旦忠昭王强攻,你只需死守,你放心,我方若折损一员,那对方则必定先损数十员,但是,如果将军畏缩后退,不能拼死抵挡,那到时候非但会浪费这二十年修建的好城防,更会是死路一条,后果不堪设想!”
对馈三足一通劝诫,一夜过往,次日忠昭王果然发动了第一次强攻,以战车为先锋,步兵随后蜂拥直上,而馈三足指挥众将拼死抵挡,角楼连同四围弩台万箭齐发,密集如雨,只可惜对方显然并非等闲,非但专拣守备死角处猛烈攻击,甚至战车直逼护城壕,放下后即成壕桥,险些强过护城壕而来。
忠昭王仗着人多势众,第一次合围势如洪水猛兽,直至日暮消耗过大,不得已收兵时,城下怕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金羽王告诉我,今日一战,我方折损三百余,对方兵耗近五千,还好,尚属意料之中。
原以为兵力消减,应夔会稍事休整,择日再战,没曾想对方营帐内鼓声始终不休,第二日天不亮,这厮竟然纠集兵众,一再强攻,甚至其后辎重军备至,飞石机发出大量石弹呼啸而过,再一日下来,城墙弩台尚好,然四方角楼已有毁损,馈三足帐下人员伤亡也益发惨重,当然,龙廷一方损失更加不容小觑,短短两日内竟已折损了近万兵将。
也许应夔所思,已料定金羽王所调援兵不会自炵关出,他说不定已思及金羽门后方二十万兵马即将赶至,于是下定决心速战速决,目的只在毁了荼口,毁了粮仓。
没有其他办法,唯有死守一条出路。
当晚再次点数兵将,我方五千兵卒折损八百,只剩四千稍余,而事实上说起双方消减,虽然龙廷大军兵损近万,可是十万至九万,仍可攻城略地,而我方五千兵将,一旦消减至四千往下,则危险剧增,不行,应该快快抽调城中百姓,以壮年男子增补军备,一定要补足兵力,维系于五千上下。
三五日来日日苦战,至第四日后,攻势守势俱显疲态,双方伤亡略见减少,虽说此刻我尚不敢掉以轻心,但按如此状况发展,坚持到援军二十万赶至应该不成问题,且其时忠昭王帐下将官死伤惨重,疲累难以再战,更是乘势剿杀的大好机会,只是,只是如今唯一让我心神不宁的当属那自始至终,不见消停的隆隆鼓声……
鼓声不断,总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而我闭目沉思,想起年少时螭烺老师教习兵法,他言及攻城之道,除却强攻压制,尚有水淹地道,如今忠昭王合围荼口,强攻不下,而荼口离渭水稍远,也无法引水倒灌,地道,不好,莫非是地道?
想起地道,我心下一凛,这数日来鼓声不绝,该不会是忠昭王借鼓声掩盖挖掘之响,会不会他自二十余里外挖空地道,埋火药于城下,那到时候一引爆,城墙毁塌,龙廷大军一拥而上,天哪,如此攻城,堪称险诈!
思至此,半刻也不敢耽搁,大半夜的我急急唤起金羽王与馈三足,“金羽兄,馈将军,快,快快召集士兵工匠,挖地道!”
自墙根处每隔十步埋下一口大瓮,利用空瓮传声之理我逐一勘察,而金羽王与馈三足显然不明我意,此刻金羽王见我恨不得伸长耳朵贴在瓮沿,不觉好笑道,“龙衍,你这是怎么了?”
“金羽兄,别说话,没有,嗯,这里也没有……”
鼓声干扰下听不出异常,我心头不免焦躁,直至半刻后,我好不容易平心凝神,当然,更有可能这数日来目盲助就了我一双耳朵格外灵敏,在几次辨听后,我终于发觉了城门西北方五十步处似有异动,好,那赶快往外挖!
破解地道之术,唯有反向迎之,夜半至黎明,我指挥数名兵士自墙根下往外挖掘,每掘进两步,往下沉半步,如此至第三日正午,好容易挖通至城墙外,而当日古怪,忠昭王并未再次发动进攻,甚至连擂鼓声都似有减弱,不好,难道他等地道已近荼口城下?
地道出城后,我命兵士自左右两侧横向挖掘,此刻说是拼命也不假,我心焦到一人弓身在地道内来回摸索,更是指挥兵卒设置风箱隔板,当听到地下传音,挖通对方相隔土层时,当即灌入浓烟,以隔板间隙防守反击。
尚好尚好,命悬一线!
浓烟四起,显然对方地道内有大量兵卒,战至如今,不管他等是想偷营,还是想炸毁城墙,总算及时为我方及时识破,而今时离荼口开战已近九日,再有三两日援军即至,那忠昭王熄了战鼓,自此未再有合围,甚至当日酉时,他等竟已见撤退之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荼口守住了,我们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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