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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吸一口冷气,郑承宪见郑贵妃一副看好戏的摸样,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李洛真的私奔,千里寻夫的话,到时候要是我们帮了她出走,最后被人发现了,恐怕太后、李仲昆、还有英国公府都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会不会得不偿失,树立太多的敌人。”
摇了摇头,郑贵妃很是淡定的笑了笑,言道:“不可能的,太后到现在为止对李洛的婚事没有任何态度,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其实这就是最好的态度,说明太后并不同意与英国公府的联姻,要不然以太后的脾性,对李洛的疼爱,会在定亲之后,不召见张维贤表示恩宠么,要知道就连龙天羽,当时没有任何功名的辽东贡生,因为李洛的关系,都被太后叫去看了看,现在有了三书六聘的正式夫家,为什么太后反倒不召见了,这恰恰说明了太后反对的态度。李仲昆么,他,我琢磨着,也是逼于无奈的想法,现在后悔不后还两说呢,再说了,没了太后的支持就这么一个老花花公子不足为虑。至于英国公么,父亲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这件事情,英国公家族都会对我们将来的道路表示支持么,这是不可能的。纵观历代英国公都是皇上的忠实伴侣,他们不参与皇家是非,不参与朝廷大事,只是悠闲的富贵养老罢了,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去讨好他们,他们都不会站到我们这边来,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你想给人带来什么利益呢?论到爵位,英国公张家已经到了大明爵位的顶级了,论到财富的积累,人可比我们这些新进贵戚要多的多,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动作人都只会笑看风云,站在河岸之上观景,休想人跟着你下河扑腾,谁上台当了皇帝都不可能忽略这些国公们的声音,正是基于这一点,这些国公们都可以保持一颗逍遥自在的心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更何况就目前的状况看,张维贤的父亲张荣子继承的了爵位,继承不了爵位,照我看还要看这场婚姻的成败呢。要说张氏父子也是糊涂,以太后的性格,要真的这场婚姻结成了,我敢担保他们父子想要袭爵的愿望绝对会落空,因为太后、皇上、文官集团是不能容忍一位国家的重要爵位继承者和天字第一号外戚相结合,这样是会对朝局的平衡造成冲击,造成某种不稳定的因素;而与之恰恰相反,要真的是李洛同张维贤的婚姻被毁于一旦,李洛出走投奔龙天羽的话,他们父子继承英国公爵位的希望到时候恐怕能增加几成机会,因为那个时节,张维贤父子是站在了弱者的高度之上,太后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基于补偿的心态,又或是要对世家子有个交代的情况下,将英国公的爵位交道张荣子的手上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这桩婚姻成也好,不成也罢,最后我敢断定,张维贤父子他们都不敢反抗太后的威严,也就是说不敢仇恨李洛同龙天羽。至于我们这些人么,他就更不可能得罪了,毕竟他们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面有雨,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和所谓的面子,去得罪一个有可能领导今后大明九州天下的皇子,那么张家的没落指日可待,对如此的蠢货我们又何必费神去担心他们能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呢?”
郑承宪很赞同自己女儿的这番分析,二人又商量了一番之后,将回给龙天羽信件的内容定好,郑承宪也没有等回去,当着女儿的面就将回信写了一遍,郑贵妃看后,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于是派亲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龙天羽的面前。
与此同时,无独有偶,在郑氏父女商议龙天羽的事情的时候,咱们的万历皇帝也在思虑着龙天羽的事情。站在他面前的有三位,一位是秉笔大太监张诚,一位是东厂大太监张鲸,还有一位则是锦衣卫都督骆思恭。很显然,咱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将这几位召唤来,并不是为了开联欢会的,任何有着政治敏感度的人,都会从中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氛,因为这三位代表着皇家权利的核心部分,是皇权最忠实的奴仆,最强悍的狗。
万历帝将张鲸拿来的东厂档头记录的文书报告,丢在桌上,示意张诚与骆思恭二人过目一番。这份报告文书很显然,就是周卫石他们奉龙天羽的意思写出来,回禀东厂的文书。张诚恭敬的朝万历帝施礼之后,在龙案之上拿过文书,仔细的观瞧了一遍,看完之后,并不急于发表意见,而是将文书又专递给骆思恭观看。万历帝眼下显得非常有耐心,静静的坐在龙椅之中,手中不时把玩着一只和田玉扳指,也不急着说话。等文档在几个人手中轮转了一遍之后,他表现的而有些懒洋洋,似乎有些随意的开口问道:“如何看。”
如何看?下面这几个人有些糊涂,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龙天羽这个辽东举子的事迹,其实三个人都没有太多的了解。也许张鲸知道的多一些,因为万历帝早先就已经吩咐他调查过龙天羽的一些状况,并且出京的时候也叮嘱过张鲸要加强对龙天羽的监控,可要说皇帝的心思他还真有些摸不透,这么一个小小的从九品的官儿,皇帝陛下天恩一开赐了个东厂颗管事的职位,难道是有什么重任不成?当然不理解并不代表张鲸不说话,毕竟这个事情他比其他两个人是有发言权的,一则是这个折子是自己的眼线传递上来的,二则么,张鲸也想趁此机会别一头张诚和骆思恭,在皇上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能力。
于是张鲸定了定神,捋了捋思绪,先是朝着万历帝行了一礼,接着道:“回禀陛下,奴家以为龙天羽在河北真定府境内遭遇海匪之事应该确认无误。据奴家调查所知,在京城的武器案背后的这股海匪,横行海上多年,早年海盗贼头叛逆,被称为南海龙王,现在则改号四海龙王,势力及其强大,在海上莫有人敢与之争锋,如此狂妄无君无父之人,自然没有纲常法纪,在京城失败之后,为了挟私泄愤,再次派人进真定府报复一定是有的,所以按照臣下的意思,应该督促蓬莱水师对海匪进剿,以示朝廷天威。”
说完了这番话语,张鲸看了看张诚与骆思恭,似乎颇为有些得意的摸样。也是虽然张鲸号称东厂都督,可实际上从品级和信任上看他不如张诚与骆思恭,这二人是从小就陪着万历皇帝一起成长起来的,他们和皇帝的关系与自己不同,自己是靠着陷害冯保才上位的,这两者之间的经历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此他总是无时无刻不想在皇上面前哪些彩头,打压这二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提高自己在万历帝眼中的高度和信任。
万历帝坐在上头,自然把张鲸的一番举动看在眼里,当然作为一个乾坤独断的皇帝,他并不觉得家奴鹰犬之中有张鲸这种心态不是件好事,在他手下的这些强力机关的头头之间有嫌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事情,分而治之么,所以他对这种状态是持鼓励态度的,当年冯保和张居正就是太亲密无间了,这才导致帝权旁落,现在帝权既然回到了万历自己的手上,尝过权利甘美味道的他,是绝对不允许时光倒流,再出现臣权大于君权的模式。可实际上眼下的朝局看上去是君权独张,其实在暗中依然是臣权高于君权,文官集团对于权力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愈发的贪婪起来,不管是在内阁里面,还是在朝廷的重臣之中,听自己话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张居正的派系被清洗之后,哪些文官集团更加肆无忌惮的同自己争夺权力,别的不说,就说最近几次自己对于朝局的某些时政,都让内阁封还,要不然就是下面的官员阴奉阳违,最后将施政措施拖的不了了之,万历帝忍耐了三年,终于忍耐到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正好龙天羽在京师提到了海贸,这一件事情恰如其分的对了帝心,让这位辽东的年轻人入了帝王的眼睛。以帝王的角度观点看,任何人才都是必须经过磨练才能重用的,龙天羽这个青年给他的感觉是很有才能,见识广博,遇事能拿主意,同时是个很有情义的年轻人,如此年轻人要为帝王所用,就必须磨练,这个磨练分了两层含义,一种是本事的磨练,一种是性情的磨练,万历帝很是欣赏龙天羽,希望龙天羽的才能能够为自己所用,所以放他出去也有磨练他的一层意思,如果龙天羽能够顺利度过种种苦难和险阻,万历帝相信他能成为自己治理天下的一位名臣。对于海贸的成功与否他并不担心,成功了自然少不了他这个皇帝的好处,失败了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损失,无非是保持原状罢了。更何况
从政治和经济上看,既然龙天羽提出的海贸这个概念,正好触动了文官集团的根基。这些文官他们为什么能与君权抗衡,不就是因为在江南他们有着广大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么,这种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江南商业社会的发展,和经济实力的强势,而走私海贸则是其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
所以万历帝基于以上原因,灵机一动,为什么不用这个辽东来的小子去搅一搅这个波诡云谲的朝局呢。想到了就做,接着他就有了树立龙天羽这个招牌的心思,再后来突发了太后家奴失踪事件,万历帝经过调查,其实他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山东清河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罗教的事情都通过明朝的特务系统查的一清二楚,之所以万历没有轻易的去动罗教,没有去动那些装糊涂,尸位素餐的官员,就是等龙天羽来捅破这个脓包,让他出去触碰一下文官集团的底线,顺带敲打一下文官集团,杀几只鸡给猴子们看看,继续树立龙天羽这个孤臣的形象,让他成为天下文官人人喊打的对象,而万历帝躲在幕后,观察文官集团会是什么样的动静,以便自己针对朝局做出最合适的判断。但让万历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自己亲自选拔,磨砺的靶子,还没有到山东,在河北境内,大明的军事重镇之中,这位自己谕旨亲封的官员,就遭到了海匪的埋伏袭击,这不是扯淡么。以万历的头脑和经验,自然能从中看的出这起海匪伏击事件不是孤立的,是有内情的,绝对不是表面上什么京城揭发了盗卖军械案,杀了很多海匪,然后嚣张的海匪再次对龙天羽进行报复这么简单,这让他极其恼怒,仿佛觉得有人当面朝着自己脸上狠狠的煽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并没有太过理会张鲸什么表情,什么摸样,在张诚看来,张鲸小动作再多,也摆脱不了皇家走狗的身份。不管是自己、张鲸、还是骆思恭,都不过是万历帝的一条狗罢了,你这只狗效忠主子,能听从主子的吩咐,主子喊你咬谁你就咬谁,自然主子对你就会和颜悦色,高看一眼,给你些骨头,并允许你在外面耀武扬威,狐假虎威;但如果有一天,主子发现你对他没有了用处,自然你就是再做什么媚态也逃不过被烹杀的下场。
既然皇帝问策,那么张诚此时将心思全放在哪位东厂探子提供的报告之上。从哨探的报告上看,海匪人数众多,由运河潜入,攻击龙天羽,在遭遇包围伏击的时候,这位东厂颗管事正好靠近枫叶堡的驻军,于是求助与当地驻军,谁知道枫叶堡堡守马涛等人接到求助之后,帅所部出堡相救之时,同时中了海匪围点打援之计,最后全军覆没。海匪在消灭枫叶堡守军后,回师继续攻击龙天羽所部,当时同时被围的还有真定府锦衣卫千户黄贵,真定府东厂档头韩常,二人皆奋勇杀敌,但终因寡不敌众,最终战没当场,就在东厂颗管事龙天羽,面临最后的危急关头的时刻,真定府总兵古言兴得到了消息,派他的侄子古庆余带大军前来支援,将海匪一举荡平,斩首八百六十六级,无一人被俘,经过如此的一波三折,才结束了这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伏击,最终化险为夷。
这份报告在张诚看来,从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漏洞,其实仔细分析起来,里面内情恐怕不小。而就在刚才万历帝在听完张鲸的分析之后,没有说话表态,这就表明万历帝是不同意张鲸的分析的。于是张诚一边琢磨着事情,一边偷眼观瞧万历帝的脸色,以他多年跟从万历帝的经验来看,似乎这位帝王心里面正在生气,那么也就是说万历帝对这次伏击事件是持否定态度的,于是张诚大着胆子说道:“陛下,发生在河北真定府的这起伏击事件,恐怕不止是张厂督所说的那样,应该另有别情。其一,从报告上看,大批海匪走运河入侵,既然是大批海匪,那么这么多人我就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他们怎么能够穿州过府,堂而皇之的进入大明腹地的,如果说没有人以为内应,从旁协助,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所以幕后必有黑手;其二,就是这个真定府的总兵古言兴,他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作为一镇总兵,岂有在境内出现盗匪而不知的状态,当盗匪出现之后,他恰恰在盗匪伏击完枫叶堡的兵丁之后,才从容出兵一举歼灭继续围攻龙天羽所部的匪盗,这里面时间太过巧合,依臣下推断必有隐情;其三,最后的斩首数字上有所不妥,既然能够将一堡守军消灭,海匪怎么会只有数百人之众,要知道一堡守军从数量上看最少要有八百人左右才是合理数字,就算那支军队吃空额吃的比较厉害,恐怕也要有四百人以上,海匪一边要围困龙天羽的骑队,一边要围点打援,八百多人是不是少了些呢?要知道,龙天羽当初在京城遇海匪血战之际,可是十余人就顶住了海匪数百人的进攻,如此强将悍兵,留少人手围困必然是没有用的,只会让龙天羽逃出重围,但是留多了的人手的话,伏击枫叶堡的部队人手从哪里来的呢?以上是臣下看出来的一些问题所在,请皇上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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