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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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纷飞惨烈朱莉闭上了眼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温文尔雅的人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追求音乐，追求艺术，追求荣耀的平和无争的人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面对的不是疯狂的生物，而是来时的同伴……

这样的场面得到了全场的上万名身穿淡金长袍的耶特兰蒂斯人的欢呼，有的亚特兰蒂斯人则是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金色手绢。场面变得热烈了起来，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波澜一样。朱莉有一种错觉，她似乎穿越了空间和时间，来到了古罗马，坐在了那巨大的斗兽场之中，身边是欢呼的人群，而场中是人与兽的殊死搏斗。

朱莉抬头看了眼依然微笑的慈祥的拉姆国王，和那个依然冷然的莉斯公主，以及他们下面的依然平静如水的六位大祭司，他们在这欢呼中依然如此，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异样。这时那位莉斯公主的目光转向了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位面带微笑的秦湛，停留了片刻后，又继续的看那已经升级为殊死搏斗的决斗。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路上与那些人一起走到这王城了吗？我为什么让你看着那些‘勇士’死去了吗？”秦湛笑了笑，若是在这大阵中可以使用神通的话，他会变出一大桶爆米花，边吃边看，可惜他被压制。

朱莉沉默了许久，摇头说道：“不知道”

秦湛笑了笑：“那些勇士一个个的死去，但他们从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他们为了什么？他们为了生命和所谓的荣耀，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为了铲除这大陆上的疯狂的生物这个伟大的目标。他们一个个的死去，我没有救他们，但是他们自己救自己了吗？他们的同伴可曾为了同族人的安全，而劝阻或者停下脚步回到穆利亚城？没有的在那样的伤亡下，他们没有考虑过同伴的生死，他们考虑的是如何的前往这里获得‘恩赐’”

秦湛看了一眼想要辩解的朱莉，笑道：“你也许说，他们一路上相互帮助依靠是吗？他们如果真心帮助对方，那么他们会结伴回去，而不是在死亡中前进，寻找自己生存和到达的概率。他们之间的帮助，是基于概率，‘也许我可以坚持到最后，得到恩赐’的概率，只有相互依靠才有的概率。”相信这个女子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同族，都不救他们，我为何救？”秦湛笑道：“因为我的‘袖手旁观’，十几人进而攻击我。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人性，这是这大陆所在之人本质人性你曾经所见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安宁平和，人人平等，人尊重人，追求艺术，追求音乐，追求精神的解脱……这种种的美好，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道德，而是因为他们吃饱了，没事干没有争斗，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争斗；没有罪恶，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导致罪恶；没有忧愁，是因为没有可忧愁……他们除了‘欢乐’之外，还能有什么？但这些‘美好欢乐’并不是他们的人性你一路上见到的死亡，和现在格斗场上的鲜血，才是他们的人性”

一个建立在物质极度发达上的‘完美’，一个建立在物质丰足上的‘道德’，一个建立在物质予取予求上‘平等’。这就是这个大陆，这个文明

朱莉陷入一种混乱的思绪之中，耳边和眼中的欢呼她似乎听不见了，而是回忆起两年来在穆利亚城的一切。“因为没有‘公’，所以没有‘私’”秦湛笑着说道。他把她带来，他也要把她带出去，无论是人还是心。

没有‘公’，所以没有‘私’没有‘公’，所以没有‘私’……过了良久，朱莉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问道：“既然这里没有‘公’，而没有‘私’，那么也就是说，没有‘私’，也不会有‘公’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的‘自私’……”

秦湛拉住朱莉的手摇了摇：“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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