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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洛葱悄悄端了宵夜靠近我,试探的轻唤了一句。
我微微仰头,对她示意我还清醒着,然后继续凝眉感受这个孤凉困顿的夜晚。
洛葱没有在得知我还未犯困的情况下任由我继续安静的发呆下去,她将盛了宵夜的银盘放在我身边的桌子上,随即端了小蝶的米饼在我腿脚前蹲下去,双手承奉,抬起头小声道:“余槐传了句话给夫人,‘王僚前日被终黎夫人召见后在御药房躲躲闪闪的拿杜鹃花研究’。”
洛葱的话仿若困症时的大批量苦咖啡入脑,令人重醒,也让我神经一凝、提起心神来。
“他怎么突然对我们说这话了?”
我看着洛葱在我拿到宵夜后起身,和她一样低音问。
洛葱放下餐碟,又端了茶水给我,借由奉水的动作、在三步一侍卫的院落中掩饰着她对我禀报事宜的举止。
“禀事的人说,是余槐听说阴曼昏迷的地方有杜鹃在,顿觉此事蹊跷,执念着王镣近期的异常失神的状态,于是寻了咱们的人告诉您,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我回味着洛葱的话和余槐的疑虑,将这些分析揉入到丽曼的抽搐和终黎婳的过分渴求中,顿觉清醒,霎时心凉,徒增悲切!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一定是终黎婳和王僚发现丽曼对杜鹃花有过敏等的不良反应,所以才故意要以此陷害我的!
可是拿自己亲生女儿来陷害一个也不是很得势的长使,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我心怀忧虑,犹豫不决。
“他还说过什么?”
我觉着终黎婳身为丽曼母妃、做这样的事情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我又觉着我的分析是无误的,这其中的矛盾定是有我不知道的缘由穿插的。
洛葱沉吟一下,不确定的试着接着对我道:“听下面的人提及过,说他私底下隐约听闻过王僚向御药房的管事禀报的,说丽曼公主体质过于弱小、命脉微弱,怕是经不住年岁和大的病灾洗礼。
然则传闻不可信,终黎夫人颇为受宠,丽曼公主又是身子高贵之人,故而此事未曾有人公然禀报过。”
若是余槐所听没差,那这下就好理解了,一定是近来丽曼命运多舛到了保不住性命的地步,所以终黎婳才想着来个移花接木之术就势除掉我的。
终黎婳丧女在即还能有如此心智,怕不是丧心病狂就是被人操纵吧?
话说回来,若是我这个长使都能得知的消息,那这个王宫中得到此消息的人不应该有很多吗?其她宫殿不想惹事上身、规避旁观也就算了,可是嬴政作为无上权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无论我怎么想,事关公主的生死的真相嬴政却不知道,还真是说不过去的事由。
天晓亮的时候梨花宫传出了消息,说是丽曼的性命暂时留存了下来,但是经此一劫后呼吸微弱,怕也撑不了几天了。
我沉甸甸的心绪胡乱揣摩着此事的原委曲直,洗漱一番便赶去了梨花宫。
我到的时候静夫人等人都已经在那里劝慰终黎婳了,故而我无声在人众中安静的站着,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的冷眼看着终黎婳凄苦不止的样子,却怎么看都觉着她的身上含着一股子真实的假态。
嬴政早早从前朝议了早政回来,入梨花宫寝殿询问了御医丽曼的实时状况后出来,叫了我和终黎婳去正殿。
我知道这番盘问是少不了的,毕竟丽曼是在齐溪宫出的事,我这个东道主怎么说都有不可退却的责任,躲是躲不掉的了,所以我进入梨花宫正殿时心情很是恭谦,想着这件事情我是脱离不了干系了,若是嬴政要责罚于我,我也当尽可能的去坦然接受好了。
经历过才能刻骨成长,我对于王宫生存之道从一窍不通到如今的一知半解,哪一点不是在跌倒中吸取的经验,故而这一次我若是能侥幸生存下来,我将教训牢记于心,再不犯类似错误就好了。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自己劝自己了!
“丽曼何以会在齐溪宫花园角落处休息,而且寡人到的时候她的周边围了不少的人、却并无能救治她的有用之人存在,你们两个谁能给寡人一个答复?”
嬴政的脸色很难看,声音也冷酷的令人发颤。
嬴政提及的丽曼休息处虽然是丽曼随侍嬷嬷选的地段,但那里是我齐溪宫的地盘,而且嬴政看到的丽曼周边围聚的人大多是我的人,所以他问话后,我先开口解释了丽曼栖身的地点、而后接着对他说了我的从人们围聚在丽曼身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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