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痕消！仙豪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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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很不喜欢那老者的口气，便无所谓地道：“看到了，我就是从传送阵那边过来的。”

老者先是一怔，表情略为郑重，问道：“那边是哪边？”

“如果你认识我这身道服，应该可以猜到。”方言身上穿的是平天宗核心弟子的服饰，看起来着实比一般的修仙者的衣服要好很多。

老者看了数息，愣是没看出来方言到底来自哪，而后也懒得和方言废话了，直接问道：“你既是从传送阵那边来的，可曾得到了什么宝物？”

“宝物是没有，妖兽倒是不少。他们两个怎么得罪了你，你为何抓他们两个？”方言看向老者仙剑上的师兄弟二人，问道。

然而那老者却没有回答方言的话，而是直勾勾地望向了方言手上的戒指，问道：“难道，你手上那枚是须弥流光戒？”

“怎么，你要抢？你应该只是此地一个小宗门里的长老吧，竟敢打我的主意？！”方言面露不屑地道。

“此地又无外人，我就算杀了你，又有谁知道是我杀的？”

而后老者就做出了一件让方言怒火万丈的事，只见他随手一挥，指间上便飞出一道光弧，直接将那师兄弟二人的脑袋斩了下来，而后一脚将两人尸体从仙剑上踢了下去。

老者笑道：“既然遇上了你，留着他们也就没什么用了。老夫被仇家追杀，这些年来一直东躲藏省，如今眼见他们就要找到白枫山一带，我若再找不到那宝物，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下倒好，你将须弥流光戒给我送了来，以后不仅不用担心追杀，还可以将他们一一杀死！”

“今天，你必死无疑！”方言双眼喷火，一字一顿地道！

“哈哈，就凭你？！我李……”

老者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眼睁睁看着方言的气势越来越强，整个人的境界由初阶天仙很快提到了中阶天仙，然后是高阶天仙，最后又稳定在了初阶大仙的境界！

那老者也只不过是个初阶大仙罢了，但是，他是小宗门里的初阶大仙，方言却来自豪门大派！

同属初阶大仙，两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可同曰而语！

老者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终于，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向方言道：“这位仙友，我想，这都是误会。”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方言怒吼道。

“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算是给你赔罪！求仙友放我一马！”老者乞求道，其前倨后恭的丑态，实在让方言恶心得不行。

“还是用你的命来给我赔罪吧！！”

方言一句话没说完便已抬起了右手，明显是要出手了！

就在方言抬手的同时，那老者也终于被吓破了胆，再也顾不上其它，转身就逃，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突破了音障。

但是，才飞了不到一丈远，便见一物忽然从他的脖子上飞了下来，正是他的脑袋……这老者很光荣地成了第一个被方言亲手杀死的大仙。

而方言所用的，不过是《六系道基顺转幻术》还有痕消剑，前者还运用了不少道力，至于后者，完全就是在方言的授意下飞到了老者身后，只等着那老者撞上去……迅速处理掉尸体，也不免为那师兄弟二人感叹一番，又将断了的明王棍收好，方言这才离开此地。

下半夜的时候，水之魂终于回来了，似乎是怕惊吓到方言，在挺远的地方就现出了身形。

“你可有什么收获？”水之魂问道。

方言看水之魂并不像可以看到痕消剑的样子，心中暗赞的同时道：“我适才在下方用水无剑打开了一个传送阵，但是那传送阵既没有把我传送过去，也没有把东西传送过来。我想，可能原来是有宝物传送来的，但是已经被人拿走了。”

水之魂看了方言一眼，道：“其实传送阵刚刚打开时我也在场，而后就去寻找另一头的传送阵了，但是似乎不在西灵神洲，也很可能是已经被破坏了。”

“你这么快就在西灵神洲飞了一圈？”方言不可思议地道。

“嗯。我送你回去吧，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水之魂道。

事实上，方言对水之魂还是有些愧疚的，对方好像对他很坦诚，但是他却不敢坦诚。

想了想之后，方言问道：“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带到仙魔大陆，岂不是白废力气？”

“纵然有一点希望，也要试一试，一些事，可能要到了仙魔大陆才能揭下面具。”水之魂若有所指地道。

“我的确早就有前往仙魔大陆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还远远没做好准备。”

“你有成为仙豪的潜质，这就是最大的准备了。”正说着，水之魂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其实，你距仙豪也不远了，等你探完了仙魔殿外殿，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

方言想也没想便喜道：“真的？”

“哈哈……”

水之魂忽然大笑起来，起初方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而后突然明白过来，他中计了！

水之魂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全系道基，但是，刚才他的回答却泄露了他脑子里有仙魔殿的秘密……方言这时候很想来一句“仙魔殿是什么”来弥补刚才的过失，但是，水之魂会信吗？

一瞬间，方言对水之魂的愧疚之情烟消云散，反而在心里暗骂他是老狐狸。

良久，水之魂才平静下来，看向了仙魔大陆的方向，目光灼灼，豪情万丈地道：“这一次，我没白来！”

“水前辈，探索完仙魔殿外殿，到底会有什么惊喜？”方言忍不住问道。

“现在说出来还算什么惊喜？在天仙境界，你尽快探索就是了，探索完越早，受益就越大。”水之魂心情显然不错，笑道。

“那好，我加快进度！”方言郑重道。

“你现在探索到第几层了？”水之魂随口问道。

“刚进第八层。”方言也是随口答道。

水之魂刚要答话，却又停了下来，猛地转头看向方言，问道：“第八层？怎么会这么快？”

“很快吗？大概是这样的吧……”

而后方言就跟水之魂说了他在仙魔殿外殿的整个探索过程，直听得水之魂连连点头。

“早期有火麒麟之助大批灭杀普通妖兽，先将《仙魔殿鸿运当头》提升到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后运气绝佳，走路都会碰上拼得两败俱伤的高阶妖兽，所有奖励翻了两倍还多，再主升阳鹏和冥帅的等阶，使其拥有与高阶妖兽一对一时也不落下风的实力，你这种探索方式，想不快也难啊。”最后，水之魂叹道。

“嘿，我还是嫌太慢了，太想早点去内殿看看了。”

水之魂笑道：“你的这种速度，已经比我当年还要快一些了。”

“那比剑僧呢？”方言问道。

“你是说渝心和尚啊，比他，应该要慢一些吧。我全系道基修仙者本就是特殊的群体，渝心和尚却又是我们这个特殊群体里的最特殊的。咦，你是怎么知道渝心和尚的？他行事十分低调，就算在仙魔大陆，也有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说到后来，水之魂突然问道。

“他是仙魔殿探索榜上的第一名啊。”方言直接道。

一瞬间，水之魂如中石化之术，完全愣在了当场！

直至数息之后，水之魂才猛地转身看向方言，说话时似乎连语调都控制不住了：“你说的是什么仙魔殿探索榜？”

方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姓，再说了，这时候想隐瞒也晚了，便道：“在仙魔殿大门的左侧有不少文字，除了《一烈六衍真法》的前半部分还有一些隐匿法门外，便是一个长长的榜单，名为全系道基修仙者仙魔殿探索榜，第一名便是剑僧，注明的境界是高阶大仙，探索到了内殿九层。第二名是纤手织云，也是探索到了内殿九层。”

便在这时，水之魂忽然自语道：“原来她也探到了内殿九层！”

“第三名便是你了。”

“那探索榜上总共有多少人？”水之魂急问道。

“算上我一百八十七。”方言答道。

“这么多？你给我从上到下念一下他们的名字。”水之魂惊喜地道。

“好。”

未曾想，方言才念完前十人水之魂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道：“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方言问道。

“怎么没有一个魔族中人？仙魔大陆魔族中时有全系道基之人出现，其中天资高绝、名满天下者亦有不少，你这探索榜上前十人怎会连一个魔族中人都没有？”

“我就是比着念的，一个也没漏啊，兴许是这探索榜本就只记载了正道中人吧？”

“你接着念吧。”水之魂道。

其后的整个过程中，水之魂时忧时喜，时惊时悲，哪里还有一点仙尊风范。

最后，水之魂良久不语，看着天边怅然道：“如果我们早有这个榜单，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水之魂的话明显不是对方言说的，倒像是对那些个已死的人。

方言也不敢插话，只能等水之魂自己回过神来。

好一会之后，水之魂又道：“这个榜单上一个魔族之人也没有，方言，你当真只见过这一张榜单吗？”

“嗯。”

水之魂忽然叹道：“能将所有正道全系道基修仙者的名单收集起来本就已经是一番惊世创举，又岂能再奢求魔族也有一张榜单……”

“这榜单很重要吗？”方言无意识地就问了一句废话。

水之魂却很认真地道：“等你到了仙魔大陆，慢慢就会知道到底有多重要。”

而后水之魂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方言回到了平天宗驻地。

就从这天晚上开始，方言清楚地知道，就算他不想跟水之魂去仙魔大陆，水之魂也一定不会答应。再加上他也确实有去仙魔大陆的念头，便干脆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水之魂继续装模作样在西灵神洲寻找宝物，但是同时却放出一个消息，这次回仙魔大陆，他决定西灵神洲的各正道中挑一些资质较好的人带回去。

等水之魂终于逛遍了整个西灵神洲也一无所获，他便正式在各宗门中挑选人才，最后竟是聚集了一个接近一百人的队伍！而颇为出乎水之魂预料的，竟有一些大仙和几位仙豪主动要求随他一起前往仙魔大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原本接近一百人的队伍直接突破了一百大关。

水之魂似乎并无偏颇，在那几个较大的正道宗门中都挑选了一些人，每个被选中的人都觉脸上有光，被挑走的人数较多的宗门也不免有些得意。

看看吧，我们宗门全是精英！这便是那些宗门里的高层的想法！

虽然宗门里未来的好苗子被挑走了，但是各大宗门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他们从水之魂手里得到了来自仙魔大陆的仙法！那些仙法，很有可能振兴一个宗门！

此时此刻，平天宗的皇宗主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平天宗的确从水之魂手中得到了两套在整个西灵神洲都绝对拔尖的仙法，但是平天宗中失去的却是两头穹有六阶的火麒麟！

方言和翁雪全被挑走了！

皇宗主原本还指望这俩人振兴他们平天宗的驭兽道三仙府呢，这下倒好……至于无妄峰上那个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善于经营的高阶真仙王小彤，她的离开也着实让皇宗主肉疼了一把，可是谁让那王小彤是方言的未婚妻呢……他虽然身为一宗之主，实则对宗门里的一些事和人还是相当关心的，哪些从下面召来的弟子，他虽然很少亲自去看，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他们！

那个王小彤初来宗门时他就开始留意了，没想到她的表现还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等后来知道她的未婚夫方言有头火麒麟，他一下子就在心里给他们夫妻俩安排好了未来：管理十八处仙府至少一脉！

现在好了，全跑了……在西灵神洲的所有人中，只怕皇宗门是最恨水之魂的一个了，可惜的是，恨也不能说……很快水之魂和那些将要前往仙魔大陆的人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后由水之魂带着向西灵神洲北方的大传送阵瞬移而去。

在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百感交集，因为很可能，这们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那些亲人，那些朋友，那些师长，那些常看的风景，都再也见不到了。

这些人中，方言是最过意不去的一个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大大地违背了王小彤的意愿。

王小彤明显是不想离开西灵神洲的，因为她的爹娘全在这里。她和方言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在爹娘的呵护下长大的，她受不了没有他们的曰子。虽然在平天宗她也很难见到爹娘，但是至少知道他们就在这块土地上，只要想见，他们一定可以见上；而到了仙魔大陆，就算想见也见不上了。

然而，当她必须在爹娘和方言之间做出抉择，在未做决定之前，她就已经跳入了一个必将伤心欲绝之局，舍弃哪边，都会痛到心碎……她的爹娘毕竟年纪大了，所以她早就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她自己该如何应对；但是，她却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方言，她又当如何。

她发现她如何想都想不出失去方言后的生活，终于明白过来，她的人她的心早就完全交给了方言。

所以她最终的选择就是跟方言走。

只是，哪怕明知她的那个小弟弟将来会代她照顾爹娘，她仍然难逃对自己的责备。

临行之前，在水之魂的帮助下，她和方言一起悄悄回去看了她爹娘一趟，但是，一个晚上的探望又能顶得了什么？

所以，此时正前往西灵神洲的王小彤不仅委屈，也恨方言。

可是，这恨的背后便是更深的爱。方言一直在安慰她，一直说着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我们还会回来的”，也一直在自责，看着这样的方言，王小彤比谁都心疼。

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死心塌地地去爱，拼了命的追赶，好在，他也是爱她的。

幸福，却有点疼，这就是王小彤此时的感觉。

而一直在旁观的翁雪，此时她第一次觉得，她和方言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一个错误。

可是，错已太深，改还来得及吗？

这次前往仙魔大陆，完全就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其实也和王小彤一想，想象不出没有方言的生活。

此时她在心里一遍遍问着，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坏女人吗？

老天为什么不让她先遇到方言？

是谁规定的，一个男人只能喜欢一个女子，否则就不叫真正的爱？！

这该死的风俗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形成的？当一个女子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就注定了只能当反面角色！！

所谓纲纪伦常，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定下的？！

为什么世人就要在那个王八蛋的思维约束下由生到死，再一次次轮回？！

好的，我遵守，坏的，我还要遵守？！！

看到方言一门心思放在王小彤身上，连看都不往她这边看一眼，虽然她能理解，但是她不接受……这一刻，在内外的刺激下，翁雪的整个思维体系终于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大道理小心得，什么风俗习惯，什么顺势者昌逆势者亡……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世界强加于我，但凡是人强加于我的，我既无不如其人之处，自可尽弃其强于我身之种种！

追根溯源，到生命源头，焉知我不能自创一套世之典范？

这些困惑，这些扰心的，真的什么都不是。

而后，同行的百余人，仙豪以上境界的人，自然也包括正带着众人前行的水之魂，他们全都看向了翁雪的方向。

这个过程很短暂，不过每个人看向翁雪的人要么惊奇，要么欣慰，要么慨叹……终于，水之魂带着众人到了西灵神洲最北端的大传送阵之旁。

水之魂还没说话，一个人却率先开了口。

“诸位前辈，诸位仙友，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暂时留在西灵神洲。”那排众而出平静陈词者，正是翁雪。

做为带队人，水之魂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点头道：“好。”

“方言、小彤，你们保重。”翁雪向手拉着手的方言和王小彤笑了笑，然后道。

看到翁雪眼神如此坚定，方言便没有多问，在那一刻，他竟升起一种“这样也好”之感。她的感情生活实在太过纠结，虽然很喜欢翁雪，但是他愿意全心全意地待王小彤。他自己做不了决定，由别人帮他做决定也很好。

“姐，你也保重。”

“翁姐姐，你保重。”王小彤也道。

“成为仙豪之后，我一定会去看你们。”翁雪道。

“我们等你。”方言点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