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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夫便恭候贵教的佳音了,”章崇深深地了追风战神一眼,微微拱手道,
……
晋阳城北三十里外,晋王高湝的帅帐中,
虽然天刚破晓,但高湝却已聊无睡意,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书案后审视着案上那硕大的并州地图,尤其是那个用红色标注的,极其醒目的晋阳城,
高湝约莫四十岁出头,身形消瘦,因为母亲是游牧民族,是以脸部线条更加分明,英俊中也多了些威严,
高湝是高欢第十子,少时便十分聪慧,曾有一骑马人以旧靴换了汾水之畔洗衣妇人的新靴,后者报官,高湝便召集城外妇人,示以旧靴,说这是为劫匪所害骑马人所有,当场便有一妇人哭诉说旧靴正是儿子的,骑马人便因此现形被捕,
出身变态家族的高湝,虽然脾性远不如高长恭仁厚,不过比起草包如高纬之流还是强上不少,而且此人有些地方倒也值得人称赞,
历史上,高延宗在晋阳废旧立新时曾派人邀请高湝,希望他能执掌北齐,不过高湝却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不仅如此,他更是将高延宗的使者押送到邺城交于高纬处置,而在北周宇文邕攻入北齐,屡次招降,高湝却都断然决绝,宁愿与国同死,比起摇尾乞怜,苟且偷生的高纬要强得多,
且不说如今的高湝是否依旧如历史上一般有气节,但他现在确实站在了高兴的对立面,于公于私都要进攻晋阳,讨伐逆贼,
对于高长恭,每一个活着的高氏皇族中人心情都极是复杂的,既爱且恨,他们嫉妒高长恭的才能、功勋、威望,但却也要感激他力挽狂澜,保住了高氏的江山,同时又十分鄙夷高长恭的出身,
高湝也是如此,对于这个侄子,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惧怕的,这也是高湝进抵并州已有五六日但却沒有发起进攻的原因,高湝希望等到独孤永业赶到后一起进攻晋阳,如此方能一举而下,只是令高湝疑惑不解的是,按照时间來独孤永业早就能到晋阳,但后者却立着晋阳很远,行进的速度反而愈來愈慢,
“独孤永业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难道说他也有了异心,”高湝将目光从地图上收回,一边用力地揉着眉心,一边站起身來,舒缓下因为久坐而僵直的身子,
“王爷,卑职赵穆求见,”就在这时,帅帐外传來一道浑厚的声音,
高湝手中的的动作一顿,将脸上的忧色隐去,这才开口道:“进來,”
在高湝的目光中,一个副将模样的汉子掀帘而入,此人四十來岁,生的是虎背熊腰,脸膛赤红,身上散发着一股剽悍狂野的气势,行走间隐有风声,显然是一员历经血火的铁血军人,
待赵穆见过礼,高湝便开口问道:“赵穆,可是晋阳有什么消息,”
赵穆脸上隐有喜色,忙答道:“王爷明察秋毫,确实是晋阳有消息传來,传言是真,吴王数日前确实遭人刺杀,受了重伤,如今已是卧床不起,”说到这里,赵穆眼中迸射出极其灼热的光芒,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爷,吴王受伤,晋阳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高长恭果真受伤了,”高湝是又惊又喜,不过他却沒有过于表现,而是沉声问道:“我们的细作可曾联系到皇上,”
赵穆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有些苦恼地摇摇头道:“也许是吴王遇刺,这些天城中戒备十分严密,尤其是皇宫中的守备更是森严,恐怕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进出,我们的细作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了,”
高湝眉头一皱,有些沉重地道:“吴王能击败宇文邕三十万大军自然不是易与之辈,我们万不能轻视之,如今独孤永业不至,本王只有五万大军,晋阳城高墙厚,若想强攻恐怕不易,唯有由内而外才能攻破啊,”
赵穆闻言,一脸严肃地说道:“卑职这就命人再潜入城中,不惜一切代价联系皇上,一定要里应外合攻破晋阳,”
“不,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反而越不利,”高湝摆手打断赵穆,目光幽怨而深邃地望着晋阳的方向道:“富贵险中求,纵然不能胜我们也要试试,否则等高长恭恢复再想攻城怕是再难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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