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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凝到底睁开眼:“你昨晚折腾那么久,还没有够么?”她哀呼:“你不会累吗?让我再睡一会儿,别折腾了,好不好?”
季江然已经将人摊平……
被反反复复的温润不断包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去医院的时候脸色不错,里面个个阴云密布,他却春风得意,笑着走了进去。
安夫人快言快语:“你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么?”分明是不将整件事放在心上。
季江然的嘴巴就是这么恶毒:“安子析又没死,我不笑着,还哭着过来不成?”
安桐气大发了:“二少,你……”
安夫人拉他:“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转首问简白:“亲家,你不是说给江影打电话了吗,他怎么还没过来。子析是他的老婆,死里逃生,又为他生了个儿子,他不该寸步不离守在子析身边么?”
“哧”一声,季江然的笑意响彻整个病房。他那个放荡不羁的模样,嘴角扬起,收眼轻佻,丝毫不加掩饰。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这样笑一笑,都对不起说笑的人。
安子析恶毒的盯紧他,似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季江然,你笑什么?差一点儿杀死你的大嫂,和你的侄子,你很开心很得意是不是?”
季江然敛了笑,眯起眸子凌厉的望过去:“安子析,你就是被宠坏了,你看你这副德行,哪里还像个女人,简直像条毒蛇。”
安子析脸色发白的眼望着他,一眨不眨。
安家人本来就气势汹汹,他来了,不仅不低眉顺眼的说半句软话,还一句比一句摧刻薄入内。
简白拉着他的胳膊,严厉呵斥:“江然,你行了,你有完没完了?想把这个家搅黄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季江然如何是个肯听劝的主,他今天之所以会过来,就是连砸场子带看好戏来的。
怎么轻易罢手,甩开简白的困制,正好跟安子析一一对质,却将丑话说在前面。
“既然你们安家这么理直气壮,迫不及待,之后可别后悔。说到底你除了是我名义上的大嫂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现在不过就是个开胃菜。你们不是心心念念盼老大出场。”他声音放轻,一个大男人竟妖娆得像是一只妖精。他那样子是会吃人,且不吐骨头的。“保存你的战斗力,我怕老大来了,你无力招架。”他问:“安子析,你说我为什么想要你的命?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你安份一点儿?你那样陷害顾浅凝,不惜找人给她注射药物,你他妈的是女人吧?怎么什么卑劣蛇蝎的手段你都想得出?”
安子析睁大眼睛,怔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从没找人给她注射过什么药物。”
她有些慌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是找过林嫣然,也想过近一步驱逐顾浅凝,却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就进了医院,然后遭遇现在的事情。
安夫人就要张口骂起来:“季江然,你这是骂谁呢?”
季江然蓦然动了气,冷冷的侧首,虚指了她:“你给我住嘴!信不信我找人缝上你的嘴巴?”
安子析真要被他接二连三的混帐举止气疯了。
也不顾及身上的疼了,吼他:“季江然,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白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季江然再浑,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对一个孕妇出手,一定是有什么事将他刺激疯了,才会下这样的狠手。站在那里静寂了一下,只盯着季江然。
季江然冷笑着靠近她:“跟我装是吧?不是你找人在顾浅凝酒里下迷药,然后给她注射麻醉剂,不就是想恐吓她,让她趁早离开a城,离得老大远远的。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三番五次对一个女人出手,算什么本事?”
安子析被他气得发抖,身上的伤更疼了,疼出冷汗,却不容他污蔑:“季江然,你血口喷人,是谁跟你说是我做的?顾浅凝那个贱人么?是那个贱女人告诉你是我做的……”
季江然一扬手“啪”一声狠抽在她的脸上,再一次险些将她掀翻在地。
“当我的警告是耳旁风是吧?”
室内一阵大力的抽气声。
“季江然,你疯了。”
简白和安夫人都来拉季江然,安桐甚至要跟他动起手来。
安子析匍匐在那里疼得爬不起身,眨眼,脸色就白得跟纸一样。
季江然反倒不耐烦:“贱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什么时候你做了坏事不是极力掩饰的,你那点儿手腕当我不知道?”
安子析觉得伤口一定是裂开了,才会这样疼,疼的几近说不出话来。
顾浅凝和季江影满城风雨,而她的眼里不揉砂子,对顾浅凝的嫉恨程度季江然一直是知道的。所以这个风头上顾浅凝出了什么事情,一定只能是她做的。
她被人算计了!有人故意算计她。所以她才会莫明其妙的中招。
难道那些亲密戏码都是顾浅凝故意演给她看的?她自命清高,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季江影表现得亲近,忽然那样反常……安子析咬牙切齿,闭实眼睛,额头上冷汗涔涔,由心的绝望起来。
她早该意识到反常的,却被气愤和嫉妒冲昏头脑,真的就要想办法对付顾浅凝,置她于死地。
然这一次她却受了顾浅凝的害。
可是没人给她辩解的机会,一切矛头都清析的指向她。只有她最有立场做这样的事,而且凭她的心性,也一定做得出。
安子析终于尝尽什么叫做百口莫辩,越是极力否定,季江然越认定她是恶毒心肠,死不悔改,只会更加憎恶,入骨三分。
安夫人不敢动季江然,就来揪着简白不放。
“亲家,你给我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季家想把人逼死是不是?这样血口喷人也就罢了,还一而再的对子析动手,你们是想要了她的命么?”她撒起泼来,就将自以为的王牌掏出来:“好啊,你们不是要她的命么,那就让子析抱着孩子离开你们季家好了,这样下去,早晚也会要了她的命。我可怜的孩子啊,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人家生了孩子,还要这么倍受欺凌……”转头又去抱怨安桐:“都怪你没本事,引狼入室,最后安家倒下去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被当一回事了。”
季江然站到一边,点着一根烟,顺便给季江影打电话。
“你到底来不来?你老婆成魔成疯了,你不过来把安家的一群疯狗摆平了?”
他叼着烟看安家的人在那里刁难简白,却不说话。绝对算是她自己找来的了,她马上就知道她疼了怎样的一只白眼狼。
季江影片刻推门进来。
安子析看到是他,哭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是不委屈。
安桐马上过去拉上他。
“江影,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少这是想逼死你的老婆和孩子了?”
季江影眼波清冷,淡淡的看了安桐一眼,他的神色从来都不热切,倒让人觉得稀疏平常。直接将手里的纸摔给他,抚着眉骨悠悠说:“你们安家也该闹够了,你让安子析自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么?”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安子析慌然的睁大眼睛。
季江影浅淡的看向她,仿佛是一字一句:“我根本没有碰过她,哪里来的孩子?”
安子析盯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听觉和呼吸一样变得困难起来,险些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安夫人早已花容失色,只是愚昧到家,以为声大就能盖过人:“季江影,你胡说什么,子析是你老婆,她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们季家不能因为没有良心,就不想认这个孩子。”
安桐颤巍巍的拿着那张纸,一句话不肯说。
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得很明白,季江影和那个孩子不是父子关系。
他不会傻到去质疑这张纸的真实性,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安家人再清楚不过。
“江影……”
想为安子析开脱两句,他知道季江影是什么脾气,只怕他会将安家赶尽杀绝。
简白不依了,过来揪住季江影的衣服:“江影,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你没碰过子析,孩子不是我们季家的?”
季江然操手靠到墙壁上,好戏到底开场了。
季江影随后抽过安桐手里的纸,拿给简白:“你自己看,亲子鉴定的结果显示,这个孩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我清楚的记得没有碰过她,她能怀上孩子,还真是个奇迹。”
安子析全身冷透了,连疼都不再觉得。只是绝望的盯紧季江影,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连他自己没有碰过她,他都一清二楚,还是说,那晚他的酒醉也是假的,不过又是一个全套?
天啊,她几乎不敢再联想下去。
讷讷的问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季江影眯起眸子,以前一直觉得她聪明,办事有利,行事得当,是他多好的一个助手。现在才发现,其实她还是很天真,有的时候简直幼稚的可笑。
“你觉得,碰没碰过你,我自己会不记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年,什么时候看我因为喝醉了酒而做过荒唐的事?”
是啊,从来没有过,她怎么就信了呢。
简白拿着那张纸,差一点儿站不稳,一下甩到安子析的脸上。
血液直冲脑门,一直以来她因为这个孩子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绝望多愤慨。
“安子析,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人到底多大的胆子,竟然拿别人的孩子来冒充我们季家的种,把我们一家人当猴耍……”
安子析硬是撑着身子勉强坐起身:“妈,你听我说……”
季江影慢条斯理的说:“妈,她的胆子可大了,我不说出来,你永远想象不到。上一次你被警察带走,也是受了她的害。你是没有让那几个人真对顾浅凝做什么,她却抓起那几个人的孩子当人质,高价收买,让他们轮jian顾浅凝。其实顾浅凝举报的没有错,一切都是安子析私下里捣的鬼,只是为了让你背黑祸。”
安子析要疯了,拼命摇头,她是不会承认的,一定不会承认。
慌乱的说:“妈,你别听江影乱说。我没有,你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情,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怎么会……”
安夫人和安桐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慌慌张张的对简白说:“是啊,亲家,这种话你怎么能信。子析怎么对你这个婆婆,你心里是清楚的。”
简白惊怔不已。说不出信或不信了。
季江影却接着说:“信不信我的话都不要紧,我已经将事实查的很清楚了,随时等着她生下孩子,把那几个人交给警方,连带他们的证言证词,到时候不是你抵赖一两句就能相安无事的。”
原来他从来没有放过她,也不是浑然不知,她的帐他一直帮她记得,一笔一笔记得清楚。当时那样做只是为了帮简白脱身,不想自己的母亲真被她拉去做替罪羔羊。
连简白都没办法不信了,几步夺过去,狠狠的给了安子析一巴掌。
“安子析,你太没良心了,想想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对你的,没想到你是这么歹毒的人。这种丧良心的事你都做得出,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安子析哭起来,急着辩解,语无伦次:“妈,你不要听他乱说,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么,我到现在依旧站不起来,可曾有过一句怨言?我怎么可能那样陷害你……”
她梨花带雨,看着不是不可怜,加上昨天的失血和元气大伤,一张脸都白透了,跟梨花一模一样。
救命之恩大于天。
不等简白的心理防线有一丝松动,顾浅凝正好推门进来。她来的正是时候,听到安子析那一句话。
站在那里讥讽的笑出来:“安子析,你还真会演戏,就猜你会这样。你可真是蛇蝎心肠,诡计多端……信你的人,连命都会搭进去。”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季江影:“大少,你看一下,这是证据,她的腿根本就没有受伤,她能站起来并且好好走路,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不过就是想博取你们季家的同情和关爱罢了。”
安子析瞪直了眼睛,嘴角颤抖:“顾浅浅,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彻底慌了,仿佛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前的那唯一一次对质。很快她就要万劫不复,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顾浅浅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恨极道:“来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他们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不仅骗季夫人,让她对你一辈子愧疚。你也从来不会善待别人,你不止一次蛊惑怂恿我对付陷害我二姐,当时顾家失利失去整座江山,就是因为我告诉了你,我爸可能和我二姐有染,你们就拿这个来威胁我爸,得到大部分股权,成为和季家联姻的对象。不仅如此,你一再的离间我和我二姐的关系,为的只是不让她好过。连我爸对媒体谎称和我二姐有染,来污蔑她的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策划的,那些记者媒体都是你找来的。到了现在,你还不打算放过她,仍旧让我帮你调查她的情况找机会供你下手……我帮了你那么多次,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找来段存勾引我,害得我连孩子都失去了……安子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可怕的女人,你简直不是人……”
前情旧事,终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一切肮脏卑劣的所作所为,都将无所遁形。
指证安子析罪行的人那么多,而且不容她有一丝的辩解,已然那么无力。
事实都摆在眼前,就算安子析再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也没办法一条条否定。
安夫人想来撕烂顾浅浅那张嘴,怕她再无止境的说下去。最后和顾浅浅撕打起来,被顾浅浅一把推倒,四仰八叉摔到地上。
顾浅浅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扬着脸问:“怎么?心虚了?我倒怀疑连车祸都是假的,是安子析一手制造的,她简直太擅长这个了。”
简白一直缄默的和季江影将手中的视频看完,安子析受到惊吓之后利索的从轮椅上站起身,跑起来也是十分迅速,哪里像腿有毛病的人。最后车子开走,她做贼心虚一般四处张望,又坐了回去。
季江影扔到床上去,让安子析自己看。
简白彻底绝望起来,不想自己老了老了,要被一个人这样蒙蔽双眼,亏她一次次豁出自己的命来袒护她,不想她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这样愚弄她,愚弄安家。
“安子析,你小小年纪做这些孽,也不怕自己会不得好死。你如今也是当妈的人了,怎么就不给孩子积点儿德行。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果真是蛇蝎心肠!”指着她:“你马上带着你的孩子从我们季家滚出去,否则我一样会对你不客气,立刻滚!”她被气得站不稳,最后季江然来扶她。
她要去休息一会儿,今天这一连串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觉得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一直以来也是感念安子析的恩情,毕竟她年纪轻轻却站不起来了……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为了自保撒下的弥天大谎。她的胆子简直大的没连儿,这种事她都做得出。
简白除了心灰,头脑中只盘旋着‘恶毒’两个字,是她现在唯一想出来的能够修饰安子析的字眼。
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安家人之前的嚣张一点儿不见了,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人再肯理采。
最后哭得撕心裂肺,安夫人竟险些晕死过去。安桐知道这一回安家彻底完了,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安子析麻木的坐在床上,之前还只是掉眼泪,后来竟痴痴的笑了起来,许多许多的事情她想明白了。真的是想明白了……原来她所看到的,跟真实的永远都不一样,大相径庭。她觉得自己隐秘而伟大,做什么都是天衣无缝的。殊不知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一举一动都在季江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从来都不急着收拾她,也不急着拆穿她。打蛇打七寸,季江然说她是一条恶毒的蛇,结果他们就是这样来对付她的。
她活在一个他们一手制造的幻境里,运筹帷幄,耍弄心机,觉得哪一步做得都好。岂不知他们不主动制裁她,并不代表就真的对她视而不见。没有人肯那样宽容她,他们不过懒得花费力气收拾她。就让她自己来作,作到最后,把自己逼到一个无路还生的死角上。死也死得无路可退,无话可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安子析叫所有人出去,她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想要跟季江影好好的谈一谈。
季江影坐到病房的椅子上抽烟,脸上隔着一层烟雾,高深莫测,安子析看不懂他。
有些沮丧又颓废的低下头,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跟在他身边的?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她可真是笨。
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开刀的口子也在隐隐的抽搐。
或许有比这里更疼的地方,所以并不是特别明显的感知。
“我拿孩子算计你,这件事你一开就知道对不对?包括那一晚你被扶到我的房间里?其实你都心知肚明,明知道没有发生任何事,早上故意装出懊恼对不对?”
季江影抬起修指弹掉一截烟灰,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屑再隐瞒什么。
“的确知道……你利用我妈,把她抓得死死的,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就那样跟我闹,实在让我很头疼。既然你耍了这个心机,那就让你得逞。我总不能看到自己的妈因为你非作出点儿毛病不可。你真是找对人了,方法也对,她最后真是拿命护你的。如果你肯珍惜其实比现在好。想动你,只得先将这层庇护剔除了。你知道我妈在乎孩子,你怀了孩子她会对你加倍好。不过很多事情也会事得其反,如果她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家的,你说她会不会一下就厌恶你至极?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她自己就会剔除你,推远你。那时我再将老帐翻出来算,她定然不会再出什么难题。对我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久了一点儿。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安份,罪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谁料到季江然一发疯,反倒将时间提前了。
安子析怔怔的看着他,她听的很清楚,字字句句跟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上。果真如此,他打一开始在医院妥协,就不是真的打算放过她。只是先稳住简白,然后再想办法将她这个护身符摘除,到时候怎么处置,就再没有人阻拦他。
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所以是你跟季江然串通好的,故意设下圈套,等着我去钻是不是?”
季江影吐了一口烟圈,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冷笑:“安子析,连季江然的话你都信,你可真是傻的可以。说明你的恶念太深了,贪念也是无止境。不要说是谁设好了圈套,恶由心生,安子析,你的心已经坠入魔道了,就算没有这一桩,你自己也会做出其他毁灭性的事情来。你不满足,想得到的那么多,以为用拙劣的阴谋诡计就能达到。早晚像这样,把自己害死。”
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恶性的转变他真是看在眼里,一起长大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独占性强,是个很毒的一个女人,可是冷静,能力也比一般的女人强,倒也不觉得怎样。性格刚烈的人,总有一点儿霸道,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一步步的走来,她没有化茧成蝶,把自己磨砺得跟真珠一样华丽璀璨,反倒变成了今天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不能不说失望,也曾想着拉她一把,可是她的心思恶毒锋利,不止一次将他伸来的手一把拔开。然后一无返顾走到今天,走到万丈深渊里。
她这样不单是撞了南墙,而是一下撞得狠了,粉身碎骨,根本回不了头。
“不过不是我和季江然合谋,你知道我们两个志不同道不合。他那个人天生恶味趣,我想他也是在医院看透你的小心思,觉得你利用我妈这件事很烦。就来戏弄你。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目地亦正亦邪,他什么时候不这样,肯真心实意地干一件好事。如果我没有识破,真的被你得逞了,他就当是阴了我一把,算我倒霉。不过我想他一定猜我会识破,如果这样,他就是想还我一次人情。”
看到安子析那个呆傻的模样,她一定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他坑我,是为了还你人情?”
季江影淡淡的眯起眼:“是啊,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了,要扯到颜如玉……”
季江然不想娶颜如玉,就找人将她灌醉,上演迷情戏码,然后拿到一手资料,估计是想借此解除跟颜家的婚约。正当此时,他将季江然和顾浅凝的视频爆出去了,任谁会想到颜如玉竟自杀身亡。实实在在给季江然省去不少麻烦,坏事一样没来得及做,却彻底省心。颜如玉算是死在了他季江影的手里,这种晦气的事,季江然反倒没有沾边,估计阎罗王添一笔罪孽的话,也会算在他季江影的头上。过后季江然曾嘻嘻哈哈的说:“大哥,你点太背了哎,死人这种晦气的事通通找上你……这回算我欠你的。”
然后他就这样还他。
反正都是女人的麻烦,他轻轻为安子析指点迷津,就把她坑苦了。
安子析不是没在季江然手里吃过苦头,还肯上他的恶当,这么傻,他不坑她,坑谁呢?
安子析心思沉下去,沉下去……季江影说起来的时候,其实语气很轻松。可是她的心却不可遏制的纠结起,仿佛有一只手在撕拧着。她和颜如玉算得上朋友,从没想过颜如玉嫁进季家,也是被算计过的。原来这就是个无底深渊,是九重地狱,可是她们谁都认不清,争破头的往里跳。当时她将顾浅凝一手推开,自己跳进来,多得意,以为赚了多少便宜。其实跟顾浅凝比起来,她实在太傻了。
安子析紧紧抠着床沿,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惊悚又不可思议,当真相一层一层的被拔开,那样鲜血淋淋,她这种恶毒心性的女人,也觉得亦恐亦怖。
眼泪淌了一脸,以为自己认清了,想开了,就觉得没有什么,反正已经这样了。没想到还是觉得很伤心很绝望,到头来要被人这样算计,而这算计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吸紧鼻子,想看清季江影的样子,真的很努力的想要看清他。她爱这个人,爱了很多年很多年,撂下过又拾起,终究是舍不得。为爱痴狂,成疯成魔。他说的没错,不是谁给她设了圈套,是她自甘堕落,容不得半点儿轻视和抢夺。
刀口更加剧烈的疼起来,额头上都是汗,连说话都开始变得费力。
“季江影,难道我们从小到大的情义你都不顾及吗?那些青梅竹马的情份算什么?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我们不是朋友么?”
她觉得他无情无义,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没有半分情义可言的。
季江影掐灭手里的烟站起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本来优雅,却一日比一日狼狈。
他抿了下嘴角说:“安子析,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半分反醒,真是无药可救。如果不是顾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那次山体滑坡,逃出来的就不会是你。是你玩弄心思处心积虑嫁进季家来的,不是我将你拉进来。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之前在医院,你乖乖去服法,而不是转念利用我妈,如今你和季家就已经一刀两断。那是我给你的逃生机会,可是你自己堵死了。”
怨得着谁呢。一直以为她是聪明的女人,原来这样不知好歹。
安子析躺到床上,难过的呜咽起来。知道逃不过了,她的人生将彻底变得惨淡。之前百口莫辩,就想了然通透,没想到问清楚了更难过,才是真正的难过。
季江影不再多看她一眼,只说:“这回我妈不会再拿命来威胁我了,养完胎就等着去坐牢吧。”那些证罪原封不动的在那里等着她,或早或晚都妥不过。他已经走到门口,将那扇门拉开,挺拔的背影像是一座冰封不解的山,他说:“孩子你可以送到段家去养,自己的孙子他们该没有道理不认。”
门板关合,“咚”一声响彻心口,如同砸在她的心上,是心里的某扇门关死了。
安子析躺在床上怔怔的,眼睛睁得很大,目无焦距,跟死物一般。
有一种惊惧,仿佛足以使她一瞬崩溃。
季江影没想到在路上会接到安子析的电话。
问他:“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签字的时候还说保孩子?”让她一度以为他信以为真,是真的在乎她给他生的孩子,她都要真的幸福起来了。
季江影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温度。
他说:“比起你的十恶不赦,没有道理不保一个无辜的孩子。”
安子析握着电话泪如雨下,他竟然想要了她的命。
在他眼中,她活不活着,真的已经不再重要?
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舍弃她。连她唯一一点的希望与企及,也一并打碎了。
顾浅凝没有退房,像平常一样拿上包出门。中午的航班,她没有开车,打车去机场。打电话给季江影,说在机场等他。顺带让他的司机办理退房并将车子开回去,一切就都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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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乱。
小卫常在她耳边说,这个地方就不是她们这种柴火妞能呆的地方,一不小心就给湿了脚。她总说,晚晚,你姿色这么好,要是搞什么潜规则,早就红黄紫绿了,那安筱就只能给你提鞋,你还当什么小助理,被人吆喝。
每次,当她面对傅博文那土王八蛋时,她总会想起小卫这句话,然后,总会无限忧伤。
她到底,被潜了怎样一个土王八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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