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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顾浅凝打电话,听她那里吵吵闹闹的,音乐的声音很大,还夹杂着一些其他。而她懒洋洋的:“大少,有事吗?”
季江影忍不住骂她:“妖精。”天下都已经大乱了,只有她还能这样放纵享乐,连他都没有那样的心情。窗外灯光闪烁,透过玻璃窗形成无数的光斑从他丰神俊朗的脸庞上划过,一双眼睛深至无边,薄唇轻启:“明天我把这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后天就回美国去。你确定能从季江然的手里逃出来?”
他拧起眉毛说,似在讽刺时至今日她的窘状。在很多人看来,季江然这个名字是金字招牌,价值千金。是因为无关痛痒,而他素来出手大方,方觉得是好的。可是,顾浅凝不一样,他这样跟昭告天下她是他的禁脔有什么区别?
他提醒过她了,而且不止一次。所以现在就来恶狠狠的嘲笑讥讽她。
顾浅凝不信他真的会不管她,一个人回美国去。不过,也不敢保证他会出手。季江影这个男人也是很恶毒的,他的恶毒写在脸上,连掩饰都不屑。
按理说他们是战友的吧,可是一开口就是唇枪舌战。
顾浅凝喝下一杯酒,慢悠悠的说:“要你管,准备好机票就可以了。”
不等他再说,“啪”一声挂了电话。
酒吧内光色绮丽,很有一点儿迷幻的味道。
顾浅凝眯起眼睛,靠到沙发上,手中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晃,鲜艳的液体泛起微漾的涟漪。只是她的眼眸并不迷醉,比起眼望到的那些人,清冷而淡漠,更像是心不在焉。
直到有男子端着酒杯来搭讪,她才像突然来了一点儿兴致,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光彩夺目,任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
男子在她身边坐下说:“小姐,请你喝一杯。”
并不陌生的戏码,来这里时常就会碰到。
正好又是她喜欢的酒,调酒师技术一流,不仅味道独特,连视觉效果都是一种享受。层层叠叠的仿佛七彩详云,让人看一眼就会味蕾大开。
顾浅凝微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
男子也将杯中的液体喝尽,脸上的笑意忽然莫测,目光粘在她的脸上。只问她:“顾小姐觉得怎么样?”
顾小姐?
顾浅凝的目光一下变得凌厉,他知道她是顾浅凝,搭讪的时候却没有说。
放杯子的动作忽然重了一下,像是拿捏不住失了准头。接着那只手撑到沙发上,指掌用力,费力的抠紧,才不至于坐不稳当倒下去。感觉不好,真的很不好,眼前一阵晕眩,那滋味就像是整个人忽然被倒转过来。血液瞬息倒流,胸口发闷,闷到窒息,连视觉都开始迷幻影绰,比醉酒更慎。
晃了晃脑袋:“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男子一点点敛了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很小的那一种,针头亦是小号的,被他握在手里并不显眼。
拿着杯子的那只手没有放开,在外人看来一切都平静如常。听他沉声说话,俨然是警告:“要是识相,马上离开a城,否则……”一切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注射器快速的扎进顾浅凝的手臂上,将液体迅速推入。然后起身离开,一连串的动作堪称利索。
顾浅凝之前还只是迷幻,脑袋不听使唤,乾坤倒转,天地都在微微摇晃。这一刻却连身体都麻木起来,一点点的不听使唤,电波一样一点点的扩散。努力积蕴了唯一一点力气,还是拔通了季江然的电话,倾尽全力,也只是说:“倾世……救……”
手臂到底无力的垂下去,手机在指掌中松脱。再坐不稳,“扑通”一声躺倒到沙发上。连嘴巴也麻痹了,全身石化了一般,就像被人施了魔法,由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一尊雕像,心跳和脉搏全部停止。
酒桌上有一点儿吵闹,季江然站起身出去接电话。
叫了一声“浅凝”,一只手才将门板拉开,甚至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声音蓦然止息,季江然连续叫了几声,那边再没有回应。他脸上温存的笑意冷硬的褪去,眼睛顿时眯紧,怔愣的站在走廊想了一下,捕捉蛛丝马迹,连包间都顾不得回,忽然向外面跑去。太急迫,转身撞到端着盘子上菜的侍者,盘子撞翻了,洒了一身的汤汁,可是顾不上。
开快车去‘倾世’,他能想起的字眼就是那个,她的唇齿不清,还从来没有那样发过音,即便是懒着说话,也只是速度放慢,随时都可能睡去的模样,却不会咬字不清。
而且顾浅凝说了,她今天晚上要去酒吧喝酒……而‘倾世’就是酒吧。什么都对得上,他一边开车,一遍遍拔打她的电话,可是打不通。一发狠将手机摔了出去,砸到挡风玻璃上,四分五裂。
转而又想起什么,拿回来,已经自动关机。又去摸另外一块,给‘倾世’打电话,他声音急迫,语气恶劣,几乎是没头没脑的说:“顾浅凝要是在你们那里出了事,不出明天早上,我让你们关门大吉。”
他不是闹着玩的,他从来说到做到。
顾浅凝慢慢睁开眼,天花板开着一盏明亮的灯,有些刺眼,眯起眼来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睁开。有些恍惚,分不清此刻是在哪里。她记得她在喝酒,然后被人算计中了招……骤然回神,难道会有股特别的味道,这里是医院,她被送到医院来了。
想动一动,可是手脚仍旧用不上力气,有一点儿木,又感觉软绵绵的。
好在脖子可以动了,侧首看过来,一只手被人抓紧,握在掌心里,而他枕在她的手背上已经睡着了。
顾浅凝认出来,一张口嗓音微哑:“二少……”
季江然睡起来是很沉的,叫也不愿醒来,否则就不叫起床气了。这一回却一下惊醒,桃花眸子微微眯着,怔怔的看了她几秒钟,就像是回不过神来。那样子宛如一觉醒来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只是觉得她的眼睛很大很亮,五官也很漂亮,于是有一点儿惊滟,目不转睛,连人也变得傻气。可他还是慢慢回过神来,喉结动了动,只叫她:“浅凝……”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他说:“你吓死我了。”没人知道他被怎样的惊惧包围住,六神无主,无论如何沉不住气,连呼吸都一点点变得困难起来,还哪里是他。
一整晚他的心如同沉进无底深渊里,沉下去,沉下去……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开到‘倾世’,他疯了,大发雷霆,吓坏了所有人。一进入,经理就来赔小心。他们一接到季江然的电话立刻慌了,马上全场搜索顾浅凝,侍者说她的确是来了。一眼在沙发上看到她,已经晕死过去。吓的不得了,经理亲自打电话叫的救护车,手都是抖的。才挂断,季江然就冲进来了。
俊颜阴沉的可怕,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看到顾浅凝被人守在那里,几个大步抢夺过去,把人抱起来。发了狠的说:“你们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二少……”经理就差跪地求饶,可是季江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抱着顾浅凝离开。
顾浅凝说:“我没事,就是脑子当时有点儿不好用了,接着又被人注射了什么……”
季江然眼睛是红的,里面布满红血丝,他近来老是这个样子,所以显得格外悲情。
涩涩的笑了声,也是强压出来的:“你怎么没心没肺的,在那种地方被注射了药物,想想都会吓死。”
一整晚下来,他就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她被他抱在怀里,可是完全不醒人世。无论他怎么叫,眼睛沉沉的闭着,手臂僵垂下去……季江然只觉得心口针扎似的疼,忽然不想让她那么乖巧听话了,哪怕每天上窜下跳,气得他焦头烂额。甚至不安份说跑就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总有几个月见不到她,要翻天覆地的将人找出来……即便那样不省心,只要她生龙活虎,他也认了。
忽然觉得眼眶那么涩。
还打了医生。
医生还是很有经验的,他一抱着人进来,看到顾浅凝的反应,当即握起她的手臂检查,果然还是被找到。针孔小小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医生就马上定论:“顾小姐被注射了什么东西……”俱体什么,还要经过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确定。
可是他气疯了,挥拳打上来。
一大群的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将他拉开,医生的镜框被打碎了,快速离开现场,看出季江然此刻的火气擎苍。而护士将顾浅凝推进急诊室,有两个将季江然拦在外面。
不停安抚他的情绪:“二少,你冷静,这样会影响到医生对顾小姐进行急救。”
“是啊,二少,你放心,顾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
季江然的恐惧他们不会理解,酒吧那种地方,一旦被注射了什么,就可能是毒/品,或者其他可以摧毁她生命的东西。
他想掏出一根烟,可是手指微颤。只是想,他一定会查出来,要了那些人的命。
到了现在,季江然终于松口气,曲指弹了下她的脑袋:“幸好只是迷药和麻醉,睡一觉过了劲就没事了。医生说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也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抓起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以为是要亲她,一张口却咬上她,咬疼她,看她皱起眉,才松开:“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不是不让你去?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
顾浅凝笑着跟他打马虎眼:“你是属狗的么,会咬人。”
季江然低下头再咬,咬的直比前一次更重了。
“别岔开话题,告诉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自己还去不去那种地方了?嗯?”他眯起眼睛,长睫上漾着一层光,五光十色的。
没有什么以后,到今天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她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这样看他还是很好的一个人,灯光下眼光灿烂,漂亮更是不用说。难怪他一个大男人可以自信的说“你还没有我长得漂亮。”。又有几个女人能及得上他呢?
他是得天垂涎,所以样样都好。出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里,有如意的人生,头脑好用,做什么几乎都是一帆风顺的。他或许是个坏人,多少人恨得他牙龈痒痒……
“季江然,谢谢你。”
顾浅凝只是这样说,这一刻真的很感激他。至少他很担心她,守到半夜,看到他松口气的模样,像个小孩子。疲惫明明写在脸上,可是说话的时候笑语吟吟,心底的轻松一点儿都不掩饰,是真的。
季江然拉着她的手:“你还没有回答我。”
顾浅凝难得这样听话,点点头:“嗯,以后不去了,你不允许就不去。”
季江然倾身亲了她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
顾浅凝笑着:“当然。”
想起她对薄云易说过,她就是个骗子,相信她或许会万劫不复。
催他去休息。
“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反正我已经没事了。”
季江然坐着没动弹,故意将那双桃花眸子睁大。
“我不困,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顾浅凝催不动他,她的眼皮还很沉,迷药的效用没有彻底过去。真的要睡了,闭上眼睛,又微微的睁开:“季江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江然用她的手撑着下颌,答案明明是张口即出的,却装模作样的想了又想,最后慢条斯理:“看你之前那一动不动的惨样,觉得跟你嚣张时的模样差太远,不适应,就把你送过来了。其实我就是特别闲,才会顺手救一救人。”
顾浅凝白了他一眼,并不明显,她的表情还不能做的十分丰富,肉皮都是紧的。
“你能不能不胡扯,正经一点儿不行么?”
季江然敛了笑,亲了她的手指一下,说:“我不是说过了,我爱你。”接着似笑非笑:“你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我以后睡谁去。欲求不满,我很十分狂燥的。”
“可以再找其他的女人啊,你怕什么,你的莺莺燕燕不是多的数不过来。”
季江然眯起眼睛:“我之前说的话,你可能还不理解。我说的以后,期限是一直到死。如果你命短,我也认了,我季江然从来都输得起。不过,就算我只认你,你也不用得意,顾浅凝,你要打起精神来。你全意全意,那很好,你活着,我对你好,你死了,我可以给你陪葬。”他神色一转:“你也有个期限,如果我死了,我会拉着你。如果我活着,你出轨了,顾浅凝,那你可真是要短命了。”
顾浅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他这样恐怖,难怪爱一个人连他自己都怕。
只怕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怕的。
林嫣然打了很长时间,电话才被接起来。
季江然语气不好,烦燥的问她:“有事?”
林嫣然知道一定是心情不好,顾浅凝出事了,她也听说了,而他那样担心她,一定心烦意乱。
不过慢了一点儿,季江然就要挂电话了,他的耐心有限。
林嫣然马上叫住他:“二少,我想跟你说一点儿事,可能跟顾小姐出事有关……”
季江然眼睛蓦然眯紧,沉声问她:“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林嫣然在咖啡厅里等他,先点了一杯黑咖啡,可是胃里满满的,一口也无法下咽。握着杯子一圈一圈的打转,盯着窗外浓烈滚烫的日光,连眼睛都睁不开。
没多久,季江然推门进来,他只穿衫衣,也没有平时工整,不打领带,甚至不有一丝凌乱。
看到林嫣然后走过来,坐下就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嫣然问他:“二少,你想喝点儿什么?”
季江然一脸的不高兴:“我不是来喝东西的,你有话快说。”
林嫣然呼吸急促,越发觉得自己这一回走的是条正道,顾浅凝没有白指给她。庆幸没有走偏了,否则季江然这个模样,一定会杀了她。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二少,这件事我想了又想,也犹豫了很久,今天又听说顾小姐出事了,我决定还是说出来。这些天我虽然沮丧,虽然难过,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想做让你寒心的事,也不想伤害你爱的人。那样只会让你更加厌恶我,我们连最初都回不过。”她顿了下,掌心里全是汗,季江然盯紧她,几乎一眨不眨,连唇也抿得十分锋利,她涩着嗓子说:“安子析安小姐找过我……她说你之所以不再要我了,全是因为顾小姐。她给我想了一个办法,说是可以把你抢回来。只要我做一些戏,让顾小姐误会我们有什么,再去找她谈判,说你对我是格外看重的,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安小姐说那样顾小姐一定会被离间…一定会萌生疏远你的想法。然后她说,她还会采取一些手段,让顾小姐心生惧意,甚至灰溜溜的离开……”
她的话不等说完,季江然“呼”地站起身,脸色骤变,眸内阴霾顿生。
林嫣然出口叫他,而他已经推开厅门走了出去。
安子析才肯好好的吃东西,简白给她排长队买了好吃的粥。将勺子放进去,端到床上。
“来,子析,你吃点儿吧,温度正好。”
“砰”一声,病房的门板被人的一脚踹开,力道太大,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简白响得手一抖,险些将粥碗扔到地上。
一转身,脸面绷紧,凶神恶煞的季江然已经走了进来。就算是简白,也从没看过他这个可怕的样子,薄唇抿得太紧,已经泛起白痕,仿佛噙着一柄白刃,而他凌厉的眼眸翻滚着暗黑的波涛,像从九重地狱里爬出的魔鬼。阴冷的嗜杀之气,走路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几步来到安子析的床前。
简白想呵斥他:“江然,你这又是……”
一句话不等说完,季江然伸手掐紧安子析的脖子,一上来就十分用力,几秒钟的时间安子析的脸就憋红了。
“安子析,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我警告我过你什么?嗯?你不知道什么是安份是不是?”
简白慌了,吓得半死,来拉他的手臂:“江然啊,你这是怎么了,快放开子析啊……”
季江然一伸手将简白推远,另一只手扬起来,已经将安子析直接从床上掀到地上去。
手上的力道一松,一脚重重的踢了上去,正踢在她的胸口上。
安子析从季江然踏进来的一瞬心就跳出来了,可是没给她缓神的机会,甚至不知道他为何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切都来不及,季江然一连几脚已经踢了上去。
她的肚子剧烈的疼起来,下身一热,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题外话------
丫头们,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没感觉,重要的段子写出来自己也不满意,又时间匮乏,现在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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