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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药可救的诱惑。到这一刻他还不知道情由所起。
本来这是一个温暖的男人,在外面呆得太久,嘴唇凉凉的,可是呼出的气息灼热,吻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顾浅凝蓦然推开他,坐起身将衣服上的雪掸尽。
薄云易跟着坐起来,撑着地面静寂两秒。他凑过去淡淡的眯起眸子:“你要扇我两巴掌么?趁我逃跑之前,想扇你就快扇吧。”
顾浅凝转首看他,站起身,算了……成年男女,要这样小儿科。
没想到薄云易反倒伸手拉住她:“不要表现得这么不在乎,只当被狗咬了一下就算了,我知道你们女人有的时候对男人的轻薄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我刚才不是有预谋的,就是突然想亲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觉得动人就吻了。跟调戏没有关系,我想这叫动情。”
顾浅凝目光凝紧,冰天雪地里不见一点儿温情。只是很明亮,像是与生俱来的璀璨。仿佛觉得好笑,冷笑出声:“你的口才真是不错,也很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堪称睿智。不过,你时常就这样剖析一切么?会不会觉得很累?”
薄云易眉峰蹙紧,全神贯注的看她:“你觉得我是那种很闲的人吗?稀罕跟所有人讲这些?你确定你真的在人间活了二十几年么?怎么拙劣得连快乐都不会?你太防备了,这世上衣冠禽兽的确多,却不是没有一个好人。真情实意还是有的,即便是冬天也有这样的艳阳天不是么?你习惯把事情总往坏了想,最终你会发现,不是没有好的,是那些美好被你的防备错过去了。”抬手捏她的脸:“整天板着脸不会肌肉抽筋么?”
顾浅凝拔开他的手。
防备是她的天性,最坏的打算也一定要有。更别说那些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她不预见,就真有可能演变成一把利剑,万箭穿心什么滋味?真会要了她的命呢。这些公子哥们又怎么可能知道。站起身,觉得烦了,想要离开。
薄云易直接叫她的名字:“穆晓黧,别理亏了就吹胡子瞪眼。多大的人了,承认一下错误有这么难么?”
顾浅凝眯起眼睛看他:“你平时就是这么收买人心的?”
薄云易轻笑:“我从来不觉得人心是要用来收买的,我只相信人心所向,感化似乎更管用些。”
从滑雪场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车厢内很安静,放着一首叫做《an》的英文歌曲。
暖风咝咝的吐着,就连窗外的阳光也懒洋洋的照进来,一时间暖的不得了。顾浅凝有些困了,靠到椅背上,掩手打了一个哈欠。
薄云易就把外套拿给她。
打着方向盘说:“困了就先睡了一会儿,到了我叫你。”他也没说去哪里,顾浅凝就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没有人叫醒她,等到醒来的时候,觉得日头都偏下去好一块,斜斜的挂在天际,日影昏花。薄云易的外套还盖在她的身上,还是那样清淡的香水味。车子停在路边,暖风还开着。却不见薄云易人了。
她推开车门下来,发现他倚在车身上抽烟。大冷的天只穿了件针织毛衣,衬衣领子翻在外头。看她下来,抬起手腕看时间。
闲闲的扯动嘴角似笑非笑:“穆晓黧,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长地久去呢。这么早就醒来了,真是便宜我。”
听出他在讲反话,顾浅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现在几点了?”
薄云易告诉她:“还差五六分钟十四点。”
这样一想,她竟然睡了三四个小时。连顾浅凝自己都惊到了,她睡觉其实很轻,这一次却睡得太沉,竟连薄云易下车都没有听到。
“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怎么忍心叫醒你。”
“那你怎么不去车里等。”
薄云易翩翩然的笑起来:“你睡着,我看着,这样好么?”真的冻得不轻,搓了下手掌,叫上她:“饿死了,去吃点儿东西吧。这顿你请我。”
顾浅凝没意见:“应该的。”
本来打算去吃西餐的,考虑到体温太低,决定去吃火锅。去了一家正宗的四川火锅店,麻辣锅底,两个人本来都能吃辣,可是这个实在太辣了,忍不住咝咝抽气,却越辣越能吃。
薄云易很久没这么自在开心过了,他有工作一段时间就出来放松心情的习惯,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专注于工作。可每次都是一个人,不会有这样的闹趣。
他喝了一口水说:“本来要带你去吃小吃的,不过时间错过了,只能等到晚上。这里的小吃真的可以,保证吃一次就会记住。”
顾浅凝辣得直吐舌头,连嘴唇都红了,像被蜜蜂蛰过,只说:“那就晚上再去。”
“晚上搭公交车去,开车一下就到了,没意思。”
反正就是出来玩的,怎么样顾浅凝没意见。
“好啊。”
薄云易表扬她:“越来越上道了,做人就该这样么。”
顾浅凝白他:“你还吃不吃?”
薄云易咧开嘴角笑。
季江然听手下人的报告是,定位追踪到了季江影,方位是在东北的一个城市。他们的人很快飞到那里,真的看到了季江影。很明显,他已经找到顾浅凝了,而且就跟她住在一个酒店里,却没有半点儿行动。
便有些拿不准:“二少,我们要将人带回来么?”
季江然一时间想不明白,季江影既然先找到了,为什么不行动?就知道他有办法,他有先进的卫星设备,要找到一个人永远比他容易得多。
可是,找到了,却不动声色,他到底是怎么想?
季江然思萦而过,已经下决定:“不管他,找准时机将人带回来。”
这里的天气到了晚上才是真的冷,能降到零下几十度,穿什么都感觉不御寒。
说好了要一起去小吃街,出门之前,顾浅凝的房门被敲响,服务生送来一件羽绒服,而且是长款的。顾浅凝看到这里的市民出门的时候都是这样穿,戴着厚厚的围脖帽子只露出一双眼。
她将袋子打开,里面真的还有帽子和手套。
问他:“是谁叫你送来的?”
“一位先生,没说姓名。”
顾浅凝谢过他提进来,想着是薄云易,那个男人看着倒很细心。
没多久薄云易上来叫她,站在门口没进去。只是嘱咐她:“外面很冷,多穿点儿。”
顾浅凝就穿着那件羽绒服出去了,帽子和手套都是毛线织成的,很暖和。
其实这个时间去吃小吃不明智,一定会很冷,连手都抽不出。但是吃的人还是很多,整条街热火朝天的,倒也不觉得冷了。
薄云易说是好吃,吃的却不多。
顾浅凝问他:“你怎么不吃?”
薄云易脸上有一点儿窘:“我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以前也都是让人买了带回去吃。”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不是一丁半点的讲究,从小家里对他就严格,由其他的父亲最早是部队里的首长,后来才当了高官。但军人的准则一直保持,对他的管教程度可想而知。
顾浅凝趁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一块炸好的臭豆腐塞到他的嘴里。
“你们这些公子哥,明明嘴很馋却喜欢装模作样。”
薄云易被呛到,攥拳掩上嘴角咳了一声,反驳她:“你不装模作样,你板着脸。”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两天一直一起,算是熟悉了,渐渐的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气氛有一点儿微妙,薄云易问她:“吃饱了要不要去逛街?”
顾浅凝说:“好啊。”
从小吃街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虽然是冷冬的夜,下了一场大雪之后连气温也变得格外低。可是出来逛的人却不减,整条街热热闹闹的。
薄云易直接带她去了一家手机店,指着柜台里那些漂亮的女士手机:“选一个,我送你。”
顾浅凝摇摇头:“算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而且再有两天我就回去了。”
薄云易不管她,有看中的,还是让店员取出来看。只随便问了一下价格,如今的手机功能都好的不得了,更新换代又很快。算世面上比较知名的牌子了,相对来说信得过,掏出卡让店员去刷。几万块的东西,两句话的工夫就买下来了。
出了店门,塞到顾浅凝手里。
“拿着吧,如果你觉得烦,我保证一次不会主动联系你,什么时候你应允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或许你也有想联系我的时候呢。”
顾浅凝还是不要:“不便宜,真的算了。”
“你想要便宜的?”
其实这个在他看来价格也就相当,并非多好的牌子。听她这样说,还是顺手取出自己的。薄薄的一块,拿在手中轻便大气。
“那你用我这块,我把卡抠出来。”然后说:“别以为它是多好的东西,你去店里找找,连牌子都没有,就是个杂牌子,当时买来玩的。”
顾浅凝听他这样说,又盛情难却,才勉强接受。
薄云易说:“得给你换张卡,去前面的店里看看。”
号码是顾浅凝选的,装上之后,薄云易看着她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去。然后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电话。
竟有些孩子气:“今晚很开心,不仅换了新手机,还有了新的小伙伴。”
顾浅凝动了下嘴角,她的手机里就这一个联系人,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过,以后会不会联系也说不准。
没有开车出来,离酒店却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城市没有地铁,就只能坐公交。没有直达的,要倒一站车才能达到。
在离酒店几十米的站牌下来,两个人踩着雪慢慢的往酒店里走。
羽绒服真的很暖和,一直垂到膝盖以下。冷风吹不透,连手掌都在微微发热。
顾浅凝侧首:“谢谢你。”
薄云易怔了下,即而笑笑:“这么客气干嘛。”
他还是很有风度的送她到房间门口,然后说:“我明天白天要出去办事,晚上才能回来。一起吃饭吧,这里有一家水上餐厅,东西不错,环境也可以,我办完事回来接你。你是后天回去吧?”
顾浅凝点点头,问他:“你是哪一天?”
其实他的行程早该结束了,预计是今天就回去,却多留了几日。听她这样问,只说:“好巧,我也是后天。”
他搭电梯回房间,跟她在不同的楼层。薄云易靠到电梯壁上抽烟,想起那一天跟顾浅凝一起看的那场电影。因为是临时起议,都没有想看的片子。那个时间的排片是有限的,为了迎合时间不想等就随便选了一部。
看电影的时候她坐在身边一直很安静,盯着电影屏幕,不像其他的女孩子连手中的零食都很少吃。爆米花到最后也只吃了一点儿,出来的时候被他扔掉了。
薄云易其实没太看得进去,到底演的什么也说不清楚,电影院里人很少,不知是电影人气不高,还是天气冷的缘故。只有稀疏的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分布,顾浅凝坐在身边,脸上有一层昏暗的光,随着镜头转换明灭不定。他时而看她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特别快,“扑通扑通”,还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过。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做任何事情。
却记得这样一句台词,男主角对着镜头无奈又凄楚:“你觉得我在哄你开心吗?看了那么多的女人我都没有心动过,唯独看到你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多少时间,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只有你不相信,从来都不相信……”
片末一句读白,婉转又清脆的女音,像百灵鸟:爱一个人或许真的很简单,她一个微笑,你觉得明媚不可方物,很喜欢,便是爱了。
他的记忆力好的没话说,听过一遍就记住了,到现在竟还可以默背出声,突然就想起来了。
电梯门早已抵达那一层,自动关合之后缓缓下沉,再升起来。薄云易盯着电梯壁上茫然的一个影廓,竟忘记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只到指尖的烟燃尽,才恍然回神。
一个城市转得差不多了,而且雪已经开始融化,路上粘乎乎的并不好走,连鞋子都很容易湿。
顾浅凝在酒店里呆了一天,早饭和中饭都是在酒店的餐厅里吃的。直到天蒙蒙黑的时候才出去透一口气,路上结了冰,每走一步小心翼翼。
接到薄云易的电话,要过来接她。
顾浅凝想着打车过去更方便一些,本地人都知道那家餐厅在那里,就说;“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过去好了。”
薄云易叮嘱她:“路上小心。”
顾浅凝没回酒店,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等上去,腰上被什么顶了一下,然后背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推她:“上去。”
她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很明白腰上是致命的东西。乖乖的坐进去,男子跟着坐进来。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还有副驾驶,都有人坐上来,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不等她说话,其中一个男人对司机说;“去机场。”
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厢内悠暗面静寂,顾浅凝暗自揣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只能是冲着顾浅凝来的,不会是她。
司机渐渐的也感觉出这个氛围不妙,不停的自镜中打量。
顾浅凝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保持安静,左侧腰上那个冷硬的东西一直没有离开。
天已经完全黑透,机场在郊外,连景致都越发荒凉起来。只有车灯和城市反射的灯火霓虹,入目遥不可及。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很突兀的一声响,一定是薄云易打来的,只有他。
连续几次,响个不停。就在左侧的口袋里,男子终于不耐烦,低下头伸手去摸。
执刀的一只手微微错开一点,就是他这么一个低头的瞬间,顾浅凝一只手飞快的扣到他的手腕上,不着痕迹,指腹用力,男子“哼”了一声,手掌松动,再无力刺进去,根本不可能刺进去。转而被顾浅凝握在手里,手臂一抬,架到他的脖子上。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两个男人蓦然转过头来,没想到顾浅凝有这一手,顿时一片僵持。
司机却吓坏了,一双手抖得厉害,明显没办法再好好开车。
顾浅凝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在路边停下。”
这里实在太荒凉,公路上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只有车流快速的滑闪而过,灯光迷离破碎,一闪而过,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并且停下来。
车子一停,顾浅凝推着男子下来。转过身,面朝两个男子站着。
司机坐在位置上发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踩油门逃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顾浅凝刀刃推进,更加贴紧男人的脖劲大动脉。
另外两人没有答话。
倒是刀锋下的男子嗓音微颤的说;“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是带你回家,你把刀放下。”
顾浅凝一扬手,凌厉的刀锋在他脖颈上抹出一道口子。不至于致命,却鲜血直流。
男子抬手捂上,顾浅凝别紧他的胳膊,掀翻在地。另外两个趁机扑上来,顿时打成一片。
却远不是顾浅凝的对手,她的狙击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专是用来杀人的武器,何况这样几个男人。
那种狠绝震慑人心,过招之后心知肚明,明知打不过。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再恋战下去,投进漆黑的夜幕中逃走了。
不等顾浅凝迈出一步,脑袋上忽然撞上一个枪口。
世界安静下来,除了公路上轰隆隆的车鸣,就只有风声,呼啸着,冷风如刀,割痛人的脸。
男子嗓音低沉磁性:“代号?1513第几组?”
顾浅凝的心跳很久不曾这样狂肆过,仿佛突破皮肉阻隔,即将跳到眼前来。就连呼吸也略见沉重,胸口如同重物挤压。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1513部队的人,更重要的是,即便灵魂转换,他竟能认出她。
只觉得不可思议,脑中甚至有一刹那的混乱不堪,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的身上既没有感温定位仪,甚至连皮囊都变了,如何会知道她就是1513部队的人?
那枪口又向她推进一分,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代号?哪个组?”
只能是自己人,否则不会这样子对她发问。1513是国际上极其严密的一个组织,除了内部人员,不会有外人知晓。而且他这种问话的方式……
顾浅凝挺直脊背,声音不至于很大,却有一丝洪亮;“报告长官,代号终结者,1513部队第一组。”
季江影怔了下,他就猜到是这样。她的一招一式他都清楚,那些动作看似没有套路实则自成体系,他们一个组的队员都是这么被训练出来的,他做为一个高级长官,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的组长是‘冷烟花’,教官是‘黑鹰’?”
顾浅凝彻底无法呼吸了,而且她很明显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季江影?!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缓慢地转过身看他。
夜风有一丝凌乱,他的剪影轮廓隐在夜色中,眼睛明亮,幽暗的光影中反射着清冷的光辉,十分平静的望着她,不过脸部线条绷得很紧,轮廓更显得深邃。或许知道他身份的缘故,虽然仍旧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身上干净的气质根本不可能改变,隽永非凡,却无论如何都觉出不同来。
顾浅凝目不转睛的盯紧他,目光凌厉得像是一把梭子,要将他整个表面划割开,好一探真假。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有窒息的错觉。
直到两人坐到去机场的车上,她仍旧感觉不像真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有太多疑问蜂拥而至。就像天际那些微光闪烁的高楼大厦,虚幻得仿佛无影无踪。
就算他真的是1513部队的核心成员,高级领导者,又怎么可能认出她?她下意咬紧唇,已经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偶然的刹那想起来,曾在他的口袋里看到一张卡片,难怪会觉得眼熟,那根本不是一般的卡片。部分首长人手一张,是他们自由通行的门卡。一般的组员不会有,就连组长也没有那样的资格。曾经她在教官的手里看到过一次,灵光一闪,也仅是一眼。
这样想,他真的是1513部队的人,而且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你为什么断定我是1513部队里的人?”
顾浅凝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事实上,季江影亦是思量不已。同样感觉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真的是1513部队的一名成员。
季江影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眯起眼睛:“你觉得自己十分缜密,在我看来露洞百出。且不说你身上所有的特长都是1513部队成员该具备的,那次你在商业酒会上跟别人聊天,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那次行动我太清楚不过,根本没在任何军事报导上呈现,就算你再关注军事,都不可能了解得那样透彻。而且你去祭拜过一个叫做程素的女人,那个人就是组织里的一员。当年被派去当间谍,侦破一起国际贩毒案,她化名呈素死在那次行动中,组织却仍有她的档案。我亲眼看到过,自然再清楚不过。而且我跟你们教官是很好的朋友,不止一次切搓对决,你的那些本事我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一再试探,她不是没有防备,每一次都用那点儿半吊子工夫唬弄过去。
所以这一次他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现身,暗中盯紧她,就是为了窥破一丝蛛丝马迹。看过她和季江然那些手下对垒之后,笃定她就是1513部队里的人。
就算不是,也是息息相关的人。
顾浅凝沉默的喘着气,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开始警觉怀疑她。
一直以来,她只是觉得季江影这个人不简单,所以他几次试探,她都倍加小心。不想他缜密如斯,防不胜防。
季江影目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你身上的感温定位移呢?既然是1513部队成员,怎么可能没有那个。被你息动拆除了?你是叛徒?”
顾浅凝睁大眼睛,他果然会这样怀疑她。只要是1513部队的成员,并且是活着的,不论在天涯海角,都在组织的监控范围之内。一旦信号断裂,就说明是死掉了。脱离人体的正常体温,仪器将感测不到。再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身体里的定位仪器被拆除,但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大多数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器被装在哪里,即便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是致命的器官,想拆除,除非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就在顾浅凝摔下楼梯住院的那段时间,季江影刻意回组织确认她的身份。没有一个化名顾浅凝的间谍,就压根不曾往这边派遣过。
而且定位追踪显示,的确没在这个地区查到信号。
他的揣测被否绝,再度陷入迷茫中。就是因为她是活着的,身体里却没有感温仪器。
这在1513部队里还从来没有过。
但是她的工夫不假,种种迹象也都能够表明,她不可能有跟组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今晚季江影问出那一句,只要她否则,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答案,1513部队的名称他已经问出口了,就会当场处决她。所以那个时候顾浅凝命悬一线。不过她承认了,说明她是个忠诚的战士。
季江影潜意识中是想留她一个活口,便不想听到她说到否认或者辩解的话。提示她:“安子析脸上的伤一定是你划伤的,我知道你有那样的本事,我不是第一次见到的织员那样做过。如今我想不明白的只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身上的定位仪器哪里去了?”
又为什么是顾浅凝?他调查过她,从小到大在顾家长大的,甚至没出过几次国,说她是特工的可能性不大。这样多的盲点都是自相矛盾的,让季江影很想一探究竟。
顾浅凝不是不想告诉他真相,这是她的长官,除了言听计从之外,必然还包括有问必答。可这样的真相说出来只怕没人会信。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了,听别人说起来,也只会当成是在讲笑话。
车厢内很静,顾浅凝默了一会儿,只说:“我回去再跟你说吧,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总之,我不是叛徒,也不会对你撒谎。”
眼见已经到机场了,季江影的人提着顾浅凝的行李等在那里。
两个人一到,季江影扔下车,直接带着顾浅凝上飞机。
飞机一起飞顾浅凝就盖着毯子闭上眼睛休息,怎么可能真的睡着。今天晚上发生太多的事了,心里很少这样烦乱过。就算自行了断的那一刻,除了微许怅然,也没说像现在这样。
季江影也不说话,他本来话就不多,如今变得更少了。
细想起来,竟还有一点儿尴尬。顾浅凝只怕再不敢那样对他。
两人连夜赶回去,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过半夜了。季江影的司机来机场接人,直接去了季江影的一栋别墅。
顾浅凝第一次去,本来就不知道路,外面一片漆黑,连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只有茫茫然的一片黑。
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困了,车厢内氛围压抑,顾浅凝很想打开车窗透气。可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夜里的寒风只怕冷彻骨。到底还是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不禁想起南方的温暖,去的时候就感觉呆不长,太惬意了,即便一天一天的真是那样过,也被一种强烈虚幻的感觉侵蚀。总觉得像气泡,说不上哪一时就这样猛然破碎了,碎得毫无预兆。
可是,她没有后悔的余地。不论轮回几世,只要还在这个时代存活着。她就必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才说,公主梦不要做。童话故事之所以被称为童话,是因为那根本不是真的,所以才讲给小孩子听,因为他们最好骗。
季江影大半个夜终于肯说一句话。
“拿出来。”
顾浅凝侧首;“什么?”
“手机。”
她反应过来,将薄云易给她的手机拿出来递到他的手上。早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就跟一个死物似的静静躺在季江影的掌心中。
季江影直接将卡抠出来扔掉到窗外去,至于那部手机,回到别墅后顺手扔到了鱼缸里。一串水泡上扬,那手机很快沉了底。
问顾浅凝;“你知道那个手要值多少钱么?”
顾浅凝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季江影没跟她说,要值几千万,私人订制,独一无二。
只说:“二楼第二个房间你可以睡,其他的明天再说,去休息吧。”
顾浅凝如今跟季江影中间隔着一层冷硬的东西,还不像之前,不喜欢他,可以刁钻,可以反抗,甚至视而不见,而如今却不能不尊敬他。并且她要像个士兵一样服从他,那种杀与被杀的麻木感又重回到身上来。
不知道宿命是怎样的?才离开几个月,如今又回来了。如同一切回到原点上,死了一次,重生了一回,结果还是要做回特工的身份。
顾浅凝站在窗外向外瞭望,黑通通的,什么也看不到。即便有路灯,也是昏黄的,像是一轮残月,以她所站的角度还是什么都不到。
当时离开这里,想着一辈子都不回来了。阔别了几个月,再回来,一切又陌生了起来。再想想之前离开时的心境,越发觉得天翻地覆,像是很遥远的一件事了。没什么好遗憾,她已经体味过一段平凡的生活,在东北的那段日子她觉得安静而详和。
很晚了,大半个夜都在周折,按理说很辛苦。季江影坐在客厅里却没有动,只想抽一只烟。
最后觉得头顶的光色很刺眼,拿起遥控器调到最幽暗的那一盏。
烟火在指间反倒明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像是人的眼睛。
季江然看着室中央几个狼狈的手下,忽然一阵恼火,抄起茶几上的杯子丢过去。
“都给我滚出去,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不如。”
不晓得季江影这一回又在玩什么把戏,人一定被他带走了,可是,之前为什么不动手,偏要等到这个时候?莫非他是想试探什么?
还是说顾浅凝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季江然烦燥的扯开领口,不管怎么样,人一到季江影手里,就难办起来。
顾浅凝回房间后很晚再睡着,早上起来得晚了,也不是特别晚,只不过季江影已经起来了。
她从楼上下来,室内阳光清澈,都是早上又薄又亮的晨光,一楼四处是落地的窗子,宛如花房一般明亮。很安静,楼上楼下不见一个下人,
季江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眼前摆着简单的面包片,煎蛋和牛奶。
他安静的垂着眸,闲散的翻弄。休闲的衬衣长裤,仿佛平凡的居家男子。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过来吃饭吧,厨房有吃的,自己去拿。”
顾浅凝先下到厨房,除了烤箱中的面包片和煎蛋,锅里还有青粥和小笼包。她盛了一碗粥,端着包子上来。
低头吃了几口,只见季江影翻了下报纸,问她:“现在很怕我?”
顾浅凝口中的食物噎了下。
“不怕。”咽下去,抬起头:“就算你是我的长官,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又不是叛徒。”
季江影这才放下报纸,目光调转过来冷冷的盯紧她。
“哦?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怕我,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我回总部调查过你,没有哪个特工化名顾浅凝执行任务,甚至没查出这个地区有一名间谍的存在。”
顾浅凝放下勺子,坐直身子说:“是没有人化名顾浅凝存在,那么是否有一个叫林轻舞,代号‘终结者’的特工在一年前年接到自行了断的任务死去呢?”
季江影神色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很冷淡,只是眼睛淡淡眯起来:“你是那个叫做林轻舞的特工?你没有执行最后一个任务,自动将仪器拆除了?”
顾浅凝摇头:“不是,那个人的确已经死了。所以我才说我不是叛徒。不论长官信不信,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那个岛屿自杀了,尸首沉海。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灵魂穿越到了顾浅凝的身上。实则真实的顾浅凝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她在车里困了三天三夜,连氧气都没有,根本就不能活。”
季江影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冷峻,说不出信或者不信。就那样看了顾浅凝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真假,他头脑清明,一定会想得清楚。
顾浅凝的确没有存活的道理,她一个不经风雨的千金大小姐,不要说几天几夜缺氧,就算吓,也将她吓死了。
而且当时将人送到医院的时候,连医生也说死亡了,没有一丝存活的迹象。不等送到殡仪馆,却又奇迹般的醒来了。
这样一想,两起事件的时间也隐隐吻合。
顾浅凝挑眉:“你不相信?我就是终结者,对于她的一切我都可以复述。而且你问过下达那次任务的长官,或许会明朗一些。”
季江影只是不可思议。毕竟灵魂转换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嘴角抿紧:“我信……”淡淡说;“因为我就是下达那次任务的长官,资料显示,你们五个特工的确信号中断。而且我看过林轻舞的资料,她长的,不是你这个模样。”
所以不可能是拆除了监控仪器逃生了这样简单,如果她真的是她,只能是匪夷所思的灵魂转换。
顾浅凝同样心惊,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她的任务是他签署下达的,最后她又以他未婚妻的身份来到他的身边。
“既然你信我,打算将我再送到组织里去么?”
季江影反问她:“我们被培养出来,这条命是用来逃生的么?”
自然不是,只要活着,就要为自己的信仰尽忠到底。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回归组织?”
顾浅凝好笑:“我跟你能一样么,你是高级长官,即便身体里没有定位仪器也能出入自如。而我不一样,我身体里没有监控仪器,不等靠近,就会被阻击手射死。”
季江影唇角微弯,眼帘划过一抹笑。
“没错了,你真的是1513部队的一员。”他站起身:“你先住在这里,情况我会和组织上报,也会联系你的教官。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
顾浅凝看他就要走出餐厅,问他:“我可不可以出去走动?”
季江影回眸:“可以以顾浅凝的身份活动,但是不可以随便联系别人。最好是只呆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我会让他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顾浅凝一上午坐在沙发上,恍惚得还是跟做梦一样。世界上竟有这么赶巧的事,她没想过,死活一次,还能撞上“自己人”。
安子析没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一张脸闷闷不乐:“你出差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突然回来了,却没说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公司。
季江影面无表情的抬头,提醒她:“这里是公司,你是我太太不假,却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守规矩。”
安子析很有些恼火:“你还知道我是你太太?”
季江影靠到椅背上,只说;“你现在不适合秘书这份工作,我会通知人事部给你调换。”说着他已经接通内线,他有几个秘书,她不过其中一个。吩咐下去:“给安秘书进行一下人事调动,随便安排哪个部门做高管。”
安子析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他从来都这么冷酷无情,做起事来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以前冷眼旁观看他对别人这样,不觉得怎么,亲身感受了才觉得残酷。
“江影,我是你老婆!”
“就因为你是我老婆,所以才不适合当我的秘书。你喜欢什么工作?去跟人事部的同事沟通一下吧。”安子析还想再说,他已经不耐烦:“出去吧,我还有工作。中午一起吃饭,去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我让人订位置。”
安子析这才高兴一点儿,换掉是早晚的事。在季江影的眼里,恋爱关系都会影响工作,何况是夫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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