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成为F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024 真实与妄想的间隙,限制级末日症候,全部成为F,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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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怪谈?”他有些惊讶,神情不似作伪,我相信自己的观察,他的确是真的不知道。可是,他本该知道,不,他应该且必须知道的!我按耐着这一刻沸腾起来的思绪,放轻了声音说:“就是旧厕所的怪谈,我记得是你告诉我的,那个地方好几次有人失踪了,至今都没能找到。”
“啊,我有说过吗?”同桌惊愕地说:“我没说过,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那个地方真有人失踪了,就绝对会传得全校都是。”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仿佛说什么秘密般,对我说:“你是学生会的,难道不清楚吗?那里是差生聚众吸烟的地方,消息可灵通了。老师其实也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我听说,学校打算将那里拆掉。反正都有新厕所了。”
同样是关于旧厕所的传闻,但是,和我记忆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但仔细想一想,却觉得同桌此时所说的,反而更有逻辑也更和情理——这是基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异常与神秘的前提上的逻辑和条理。
因为新厕所的建成,旧厕所被废弃了,还成为了差生聚众吸烟的地方,校方对这种情况不可能一无所知,所以,最终决定拆除旧厕所。这是理所当然的发展。我揉了揉太阳穴,只听到同桌在说:“喂,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真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没事没事。”我勉强笑了笑,起身说:“我就先回去了。”
“晚自习来吗?要不我帮你请个假?”同桌又问到。
“不用了,我回去躺一下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踏出教室,和几个擦身而过的同学打了招呼。
“高川,班长说晚上要调位置。”他们说。
“八景说的?”我愣了愣,反问到。是的。八景,一个本该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存在。
“是啊,听说你的位置要前移。她没通知你?就你一个要前调的。”知情的同学说。
我想起来了。的确。八景仍旧是班长,不。应该说,她本来一直都是班长,却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她在下午课间时跟我提起过调整座位的事情。这是班主任的决定,在学校里也是常例。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大致是为了提高学习互助效果,和避免早恋行为。
和末日幻境里的记忆不一样,在这个生活气息浓烈而平凡的学校时光中,还是高一我和八景,彼此之间并不是十分熟悉,谈不上要好的朋友。就是正常的学生来往而已,远远及不上末日幻境中那深刻纠缠的关系。比起普通同学关系的八景,和我有着涉及生命的密切关系的八景,宛如只是存在于我的妄想中的角色。
我有些失神。但是,在没有进一步观察和寻找前,做下任何判断都是不对的。我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刻意在路过咲夜的班级时,顿了顿脚步,朝里面眺望。咲夜不在里面,但是,她的位置十分清晰。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在此时的情况下,究竟是希望看到她,亦或着不希望看到她。
我踩着夕阳的影子,延寻着清晰起来的记忆走在回家的路上,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来说,我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可是将末日幻境当作妄想时,却生不出半点怀念,因为,这是我几乎每天都要踏上的道路。周围的风景是如此自然而日常,就如同人类使用手脚时,从不去思考手脚是如何活动的,这里的风景所带来的熟悉感,也是潜移默化在我的内心中,从来都不需要去思考,它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为了寻找真相与妄想的证据,特地绕了一圈远路,走过那熟悉,却又充满即视感的天桥时,总是不自然想要回头,总觉得,咲夜会如末日幻境里那般,在不经意间出现。然而,她没有出现,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真实感,无法让我认定其为中继器根据我的意识幻化而出的伪物。这里的风、云、阳光、水泥路面散发出来的味道,因为工业化而不那么理想的空气,车子驶过时的声音和排气,人们在道路上的交谈和牵扯,都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如果将这一切都当作幻觉的话,说不定也会被他人当作疯子吧,我很清楚,自己无法做到这一点,无法将这里的一切,都当作一个宏大的幻象,即便,我是如此的了解唯心主义哲学,也做不到“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的程度。然而,我也无法承认这就是真实,而末日幻境里的冒险,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而我自己,则不过是一个沉浸在中二妄想中,几近走火入魔的孩子,即便,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是如此的残酷,仿佛总有一张巨网,细细编织着所有人的生活,即便,我和其他人的挣扎,也不过是织网中的一部分。
在末日幻境里,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开始成长,成形,固定,那个残酷的世界,让我试图去思索命运,去理解他人,尝试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在血和火,在战斗和战斗罅隙的生活中,品味宁静的安然。那是最坏的世界,我一直都有尝试要改变它,并且,也有一群道路不同,却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起去面对那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的结果,现在,我回到一个比过去的一切都要真实的世界中——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观察,但是,现有的感觉,已经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就是一个普通而平和的世界,而且,也大概就是我和那些人奋起作战,对抗末日,最终想要挽回的世界的样子——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平静和日常,和末日幻境比较起来,应该是美好的吧,可是,我的心中,为什么会认为,末日幻境里那一步步靠近地狱的生活,却也是一种美好呢?
那是最坏的世界,也是……最好的世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绕了远路,眺望着夕阳下的城市,无法平息心中的悸动,却又难以否认心中的矛盾。
我明明知道,人类的世界再怎么平和,也会在角落中存在黑暗,但是,却无法否认,那种程度的黑暗,相比起末日幻境的残酷,也是很好的,至少……八景、咲夜、玛索、系色、桃乐丝还有……真江,会在这个世界中,可以过上平淡而日常的生活。是的,比起作为末日症候群患者,如果可以得到这样普通的生活,那实在是太幸福了。
如果她们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中,那么,无论是幻觉还是真实,我都想和她们见上一面,确认她们的存在,进而确认我自己的存在。不管末日幻境到底是真实还是妄想,我在其中所肩负的责任,并不会因为世界的变化而变化,除非,我已经不再是高川。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身为高川,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其实已经找到了。可以为自己所爱着的人去付出,去挣扎,去对抗一切不可对抗的恶意,这其实是一件十分荣幸,也十分幸运的事情。因为,太多的人,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已经死去。
人,总是要死的。
所以,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走向死亡的路途,而如何去死,才是贯穿整个必然灭亡的生命的意义。
我真的很想,看一看,在这个美好而真实的世界中,我所爱着的她们,可以过上怎样的生活。即便,在这个世界,我和她们也许已经并不存在末日幻境中的那些交集点。
我走进公园,离开石子路,走进那条末日幻境中也同样存在的偏僻小道。我要去的地方,对我的生命也有着特殊的意义。在末日幻境中,我在那里找到了夸克,一个啄食死人眼球的乌鸦——它的存在,必然是特殊的,在不同的世界中,也有着不同的表现意义,正如它在病院现实中,只不过是我的人性自审。那么,在这个真实无比的世界里,它又是否存在,是否有着别样的意义呢?
我没有找到它,我站在大树下,这里的阴暗比外面来得更快,夕阳的余光,已经无力渗透这片枝繁叶茂的林子。这里也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在平地上,没有任何被挖掘的迹象,在末日幻境中,乌鸦夸克是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可是,我询问孩子们,他们对此表现出不知情的热切,对他们来说,杀人案是十分新鲜又刺激的故事。我仔细观察过,这片地方,完全没有当时事件留下的迹象——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痕迹早已经被彻底掩盖,但也可能,它从未发生过。
“回去了。大哥哥,我们要回去了。”孩子们对我说,没等我回话,就笑闹着朝林外奔去。
是的,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也许,夸克已经被我收养在家中,等着吃生牛肉呢。
树林的阴暗,没能带给我任何刺激,以及异常可能发生的联想,它就仅仅是阴暗而已,没有任何独特的刺激,即便路灯亮起时,那影影幢幢的景象,也无法让我产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躲在其中,随时会跳出来”的感觉。我在末日幻境中培养出来的直觉,完全没有效果,仿佛,它本来就不存在,只因为,没有存在的必要。
在这个世界,没有异常和神秘,所以不需要任何对抗异常和神秘的力量、本能和经验,在这个意义上,末日幻境给我留下的,也就只是一堆妄想的残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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