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24 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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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各种意义上的老丈人美浓蝮蛇还有尾张之虎来说，景嗣也算是综合了他们的优点——东大寺僧人们给予他的比喻的确是很不错，结合了虎的坚毅还有威猛，加上了蝮的yin险狡诈一击必杀之后，那么这条蛇就几乎可以被称之为“蟒”了。而现在这家伙说是要在中秋召开了一次评定，就连远在九州的岛津家也必须屁颠屁颠的提前跑来参勤。虽然这家大名始终没有放弃对于天下的野心，不过只要是景嗣还有他所建立的制度依旧存在，那么充其量这些家伙也只能做一只萨摩耶而已了。

于伏见城头外飘扬着的，象征霸权的八歧蛇纹代表着绝对的统治，而陪着儿子看着那些不断前来准备好前来参见武士的景嗣只有这种事情才会觉得自己的确还是给了儿子不错的待遇——不仅仅留给了他天下，并且也留给了属于他的那份可以借助的力量，虽然说并没有直接的姻亲关系。但是只要是丹羽，前田，蜂须贺，以及长宗我部这四名将孩子交托于景嗣，从小和悠一起成长的大名家依旧存在，那么这种统治就是稳如磐石的。

于是在御殿之中，家臣们的朝拜之下，景嗣也在天下之前亲自为自己的儿子戴上了象征成年的头冠，完成的元服之礼后将自己的太刀还有那面现在已经略显残破的“远离秽土”军旗交给了悠，这样子的话相当于已经是向天下表态，未来的统治者的确就会是这个少年。而再过两年，交出了家督，领地还有城池之后，景嗣就会真的履行自己的承诺，优游于山林做一个普通的富家翁——一如在取得如此的权利之前那样，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可以信赖的家人才是真正重要的收获。

因为年龄变得更加稳重了的丹羽长秀，在青年时代蓄了胡子而显得更加富有男人味的前田利家，依旧是那副样子但是已经掌管了一方的蜂须贺以及早已就不能和当年一样飞檐走壁的服部半藏——这样子的阵容就是景嗣这些年征战当中所拥有的家人外的人际关系。这些已经或为人父母的下属，当然能够很好的了解景嗣的想法，最初的权力交接完成之后，他们也一定会好好的辅佐下一任将军的。

那么，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坐在了庭院的石阶上，总觉得这样子的坐姿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明明旁边有着坐垫但是从来不坐，而是直接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中秋之夜的月光静静倾洒在庭院的地板还有池塘，时不时的也会跑过两只夜间开始行动的猫——那只叫做“伊势丸”的猫是活不到那么久了，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话，它的后代们则依旧维系着和人类的关系，人类给予猫物质上的满足还有生存所需，猫呢，则施舍给人类心灵的温暖，不得不说，这实在是种牢靠并且公平的契约关系。

“我说，小悠啊。以后的话，你打算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看着自己身边的儿子，还有睡着了的女儿，这样子美满的人生恐怕是没有任何牵挂了，于是，不自觉的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即使知道这样子的问题或许并不吉利，但是景嗣还是想知道悠自己的想法，毕竟如果说儿子根本就不打算从政的话，那么自己或许还是可以给他不一样的未来的。

“我啊，想成为父亲还有信长殿下那样贤明的统治者，替你们照看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不会再次陷入战乱了。”

“嗯，很好，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呢？毕竟你老爸年轻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到如今的这一步啊。”

“嘛，可以说是因为向往老爹你吧，这样子充满了荣光的结束了乱世，然后让所有人都能迎来一个不错的人生的老爹作为儿子的话不可能不崇拜的。”

“哦？是么？”

眯了眯眼睛，摸着儿子的脑袋笑了笑。毕竟悠所生活的地方还是太小了，他或许每次看到的都是自己凯旋归来接受士兵们欢呼的时候，自己召开军议接受家臣们朝拜的时候，以及在幕后油灯下处理政事的样子。所以他并不清楚外界对于自己父亲的到底是怎么看的，至少，在他还没有能够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班底来看看天下之前，他恐怕都会如此的崇拜着父亲吧。

他看不到曾经的父亲是如何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就灭绝了一向宗，将难波的海水彻底染红的样子；他看不到曾经的父亲是如何在自己满一岁的时候，就将原先的大和王朝连带京都一起毁灭的残忍样子，他所看见的，只是ri常生活当中的“父亲”，而对于他人眼中的“将军”这一面，悠的话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而到时候还会不会接受自己父亲曾经的所作所为呢？那种事情就连景嗣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多少是不会讨厌的，因为父亲毕竟是父亲。

“曾经啊，我就向往过，如此的完成了每一个人的梦想之后，再把自己的梦想也完成，但是最后的话，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

“嗯？老爹现自己的梦想太宏大，接下来的时间完成不了么？”

“不……不是那样的，正巧相反，事实上等到大家的梦想都已经完成了之后，我才明白我梦想内容，而等到想要实现的时候，却现早已经早实现了，”带着满足而又温柔的微笑，评价着自己的人生，“我想我的梦想，其实就是帮助我所在意的人完成她们的梦吧，要说是我本人的话，除了这个愿望之外，还真的是想不到什么想要的了。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而为了今天所作出的牺牲还有付出，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了，吾之生涯，一片无悔。”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老爹你会说什么想要实现的梦想然后委托给我呢。真是的，白白的期待了。”

“哦？期待么？还真是很高兴让你失望了啊。小悠，人的梦想呢，是应该自己完成的，所以交给别人的话就不是自己的梦想了，而对于你呢，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保护好你的妹妹，一辈子都要认真的保护好。第二，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梦想然后实现它。”

“明白啦，这种事情的话，我可不会辜负老爹你的期待的，毕竟，我是你的儿子啊。”

看着自己孩子明亮的双眼，像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如此的对于一切充满了希望，并且拥有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眸，而等到被现实不断的磨损之后，现在留下的眼神已经浑浊不堪了，而能够将罪恶还有其他东西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留给后代一个相对干净的明天，真是太好了。

“啊，这样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