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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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之中，渐有梵音吟唱。澄明足下亦生莲花，身形冉冉浮起。澄心大师低头诵经不已，林午却看得目瞪口呆，小和尚这是要飞升佛国了？眼见澄明脚踏莲花悬空不动，身形却越缩越小，林午急得大喊起来：“小和尚你要去哪儿？别忘了你的誓言哈。”澄明人已变小得可立掌心，闻言只朝他微微一笑，很快缩至空间一点，湮灭无形。

澄心大师这才脸色怫然：“刚才世子所谓誓言，竟是何事？”林午一本正经说道：“小时候我和澄明约为兄弟，誓言同日生、定要同日死！”澄心方丈顿时眉头大皱，澄明师兄既证罗汉果位，身登佛国自然长生，林午不过修道筑基层次，这誓言只怕有碍澄明佛心。

有必然的时候，林午还是厚得起脸皮的。他笑眯眯看着澄心：“大师，孤修行还是很认真的。总还有一百年时间，还望大师多加照拂。”说得澄心唯有苦笑点头。

佛国是真，那么成丹飞仙必然也是真的。林午对修行开始重视无比，他天赋异禀，本来吞噬、炼化灵气极快，有目标了就有动力。一个月后，湖君赠予的灵气珠没了，他也踏了上筑基三层。湖君铸成的十六柄陨铁刀，林午最终铭刻成功了十把。不过要给湖君送刀，他还得假假地先去西昌城见师尊一面。

兰水到西昌，有山路三百里。盛夏骄阳似火，李静、李姝姐妹骑在马上都是香汗淋漓。两女在兰水看蛮女装束习惯了，自然也穿得轻薄，只是穿少了又受不了阳光炽烈。李姝噘着嘴唇气咻咻地：“一路过来，都是大山，居然不见高大树木。热死我了！”

“是我疏忽了。”林午修行有成，自然不怕烈日。“师尊说过他会冰符，竟忘了讨要几张。”林午见李静姐妹累得不行，也很心疼。带上两女同行实属无奈，陈鱼和雪儿需要坐镇兰水主城和卫城，西昌城里却还有一位司相岳父，不带上这对姐妹花怎么行？

建城必然依山傍水，西昌城边亦有大湖，但和兰水水系不通。走近湖边，热风渐渐清凉，马儿也变得四蹄轻快起来。李镜堂亲到城门相迎，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默契，李司相听闻世子来了，立刻断定有自家女儿同行。看到李静姐妹在林午面前恃宠随意，他的心情极为舒畅。“恭喜世子，一道法令尽收兰水两岸人心。”

林午点点头：“边陲之地，势同白纸，孤可以尽情写画。扩至岭西全境就麻烦了，治国如烹小鲜，还是司相大人火候把握得好。”

李镜堂被恭维得捻须微笑，他看着林午目光热切。世子越是不凡，就越是奇货可居。再看看两个女儿纤细、平平的腰腹，李司相顿时觉得自己还要操心的事情不少。

林午到了西昌，自然要先去侯府见祖父和父母。林熊看见嫡孙来了，欢喜得眉开眼笑：“还是孙儿乖，知道大老远来看爷爷。”林午看老人家神情舒畅，还是试探问了一句：“我父亲他近来很忙吗？”林熊拍他脑袋一记：“聪明人就是心眼多！你父亲才承爵不久，老往我这儿跑，属下怎么看他？你来看我自然不同。”林午也笑着恭维老爷子：“孙儿看您精神抖擞，要是嫌闷得慌——要不陪孙儿去兰水住些日子？”

林熊哈哈大笑：“说起来真要感谢你师父，他的春符真的激人生机，尽消老夫一身沉疴。”他慈祥看着林午：“你在兰水做得不错，比你爹都能干。说起来你爹也不错，比老夫半生只懂厮杀强多了。”林熊唏嘘不已，多半是想到了林离。挥挥手，就把林午撵走了。林原居处，自然是侯府灯火最辉煌的地方。看到林午进来，林原才一脸疲态地丢了手里卷宗：“去见过你爷爷了？”李敏闻讯匆匆过来，一家三口温馨相聚，仿佛重回旧时光，都舍不得说话了。还是林午最先“醒”过来，看着林原消瘦的面孔有点担心：“父亲是不是过于操劳了？”林原搓搓脸皮，嘴里没好气道：“知道还不快滚回来帮忙？”蓦地叹口气：“原来我就只是块城主的料，亏我以前还嘲讽别人眼高手底。”林午笑道：“刚才爷爷还夸你来着，说你比他强。”林原顿时喜形于色，却马上又是一声叹息：“难怪老爷子决定要去宜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