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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乍起,丝丝凉意沁骨。
婴孩呱呱声你来我往,细听,仿佛是荣禧堂里的孩子哭一声,东边花园子里就有个孩子呼应着嚎一嗓子。
“二爷。”全禧、全寿从警幻斋里迎了出来。
贾琏不语。
“琏儿。”
“二哥。”
听见身后呼唤,贾琏转过头来,就瞧见贾珠、陈也俊两个步行过来了,不过才离开几年,贾珠越发清瘦了,陈也俊反倒有些微微发福了。
“这二年就没活动活动?怎瞧着你比大哥还要丰腴了呢?”贾琏笑道。
陈也俊面露窘色,嗫嚅道:“你们都走了,也没几个寻我出城打猎、踏青的,成日里留在家里,哪能不发福?”
贾琏已经知道陈也俊冒失地踹死贾瑞丢了官只能赖在贾政家的事,心道寄人篱下几年,他竟比先前懦弱了,精神头也不如先前了。
“……琏二哥,蟠儿早你两日回京,已经进了宫领了赏赐,主上问起是谁家儿郎大义不失,舍弃百万货物击退外贼,听人说起是先紫薇舍人薛公之后,就叫蟠儿也做了紫薇舍人,又吩咐内务府协同户部商议下哪些物件可令薛家采买置办,一心要帮衬蟠儿重振家业。”陈也俊神色复杂,说着,就将贾琏身上那身灰布衣袍看了一看,“听闻紫英半路上也随着神武将军去了南边领兵,将来少不得子承父业,也要做个小将军——主上听闻外贼所用火器乃是我朝神机营所出,着人清查此事,我父兄因有流连小花枝巷玩忽职守的实证,并未被牵扯进买卖火器一事,神机营里那些贪赃枉法之徒都一一伏法。”
贾琏点了点头,瞅见角门处不时有人探头等着来与他说话,就对贾珠、陈也俊说:“这些先等我见过老太太、老爷再说吧。”说着,就要向荣庆堂去见贾母。
“琏二哥。”陈也俊忙喊了一声。
贾琏回过头来看他。
陈也俊快走两步到贾琏身边,拉了贾琏的手,声若蚊呐地说:“琏二哥,咱们早先说的是一举四得,如今蟠儿、紫英都得了该得的,那你呢?蟠儿回京那天锣鼓喧天,薛家摆下了流水宴席待客,你怎么就悄悄摸摸地回来了?京里也没听说你立下什么功劳。”
贾珠微微蹙眉,却也静等贾琏说。
贾琏笑道:“上峰不清不楚地没了,我这下属但求无过,不敢有功。”并非他不想升官发财,乃是暗地里跟广西总督书信往来后,权衡利弊下,他仍想留在忠顺王爷身边罢了。
“……那我呢?”陈也俊恨死了在贾政、王夫人屋檐下苟且偷生了,王夫人打定主意要叫二房开枝散叶后,竟将他当做上门女婿一般,催逼着他生儿育女,如今除了豆儿,迎春、抱琴两个又给他生下两子,另有一个丫鬟也有了喜;生了孩子,屋舍越发逼仄不说,又要求元春拿了银子买人付月钱,又要请王夫人多担待,更将他的底气消磨去不少。
贾琏沉吟着说:“你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现如今我才回来,万事都没个头绪,须得从长计议——”
“就神机营了,”陈也俊忽地眉飞色舞起来,“琏二哥,就神机营了,如今神机营里该抓的都抓去了,留下好多缺,我又对神机营事务数落得很,况且如今贾瑞祖母也在我房里跟老祖宗一样地奉养着,也算对得起贾瑞了;据说今上与太上皇商讨下,又叫忠顺王爷、北静王爷协力举荐人才入神机营,琏二哥不如见了忠顺王爷,替我美言几句?”
贾琏看见陈也俊面上有了光彩,笑道:“说动忠顺王爷不顶用,得说动北静王才行,你忘了我是怎么去广东的了?”
“北静王那边无妨,琏二哥只管答应了。”陈也俊笃定北静王不会为难他。
“我尽力而为吧。”贾琏笑道,边向荣庆堂去,边在心里琢磨着况晏冰一准将贾雨村勾结广东总督洪和隆的证物呈给今上了,看今上至今尚无动作,想来今上是拿了那证物暗中与太上皇做了交易——赶在事发前,贾雨村便因玩忽职守被发配、洪和隆更是成了阶下囚,与其跟他们这落水狗计较,反倒不如谋求别的利益,就不知这利益是什么。
“……说来,我那两个舅舅近日也要回京了,他们回来了,王仁也要从金陵上来,不知他们一群要怎么祸害蟠儿呢。想蟠儿好不容易出息了,若被他们带坏了,哎!”贾珠背着手忧心忡忡地说道。
贾琏一惊,心想这就是了,今上不肯棒打落水狗,定是拿了棒子跟太上皇交易,将留在广西牵制况晏冰的王子腾调遣回京。
“就不知王大人此次回京,是升还是降。”陈也俊思忖着王子腾再不济,也不会进神机营主事。
贾珠摇了摇头,“虽邸报上说是依例调遣,但南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叫舅舅镇守支援,反将他调遣回京,未免太过古怪。”
贾琏笑道:“太上皇、今上自有考量,咱们就不必替他们操心。”一脚踏进垂花门后,听见那婴孩啼哭声越发的清晰,眉心跳了跳,心道好一家子明哲保身的,一个个唯恐沾上干系,就叫两个恶女子的伎俩得逞。
待到了正房门前,贾琏瞧了一眼打帘子的琉璃,瞧着琉璃嘴角轻轻往下撇,心道这晴雯不叫晴雯了,性子还是一样的孤拐,进了房里,便见越发苍老的贾母离了座,亲自迎了出来。
“给老太太请安,叫老太太担心了。”贾琏进了门就要跪下。
贾母两只手抱住贾琏,连连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不求你闻达于诸侯,只求你平平安安回来。”
“孙儿不孝,满腔抱负出京,灰头土脸地回来,没给老太太挣一分荣光。”贾琏又要跪下,余光扫向房中,先瞧见许青珩穿着一身竹青褙子站在贾母身后,看她神色间犹犹豫豫,目光总向南边撇去;再看南边,就见两个梳了妇人头的女人一人抱着一孩子,一个妇人面上满是惶恐,另一个则带了两分挑剔的倨傲。多看了两眼,才依稀记起这就是孟氏、洪姑娘两个。再看房里就只剩下贾赦一个,二房贾政、王夫人、元春、宝玉等都不在,暗道二房莫非去薛家锦上添花了?
“琏儿,”一直被忽略的贾赦咳嗽一声,指着孟氏怀中孩子说,“你来瞧瞧你儿子。”
贾琏眼皮子一跳,就拿眼睛去看许青珩。
许青珩撞上贾琏的眼神,不自觉地撇开眼,心道她就等着看贾琏如何处置。
贾琏先对贾赦道:“父亲精神看起来很好。”
“多亏了碧莲照顾,咳咳。”贾赦柔情地看向碧莲,正待要再替碧莲说两句好话,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照顾得是不错。”贾琏笑了一笑。
碧莲分辨不出贾琏面上喜怒,心一坠,就一边拿着手给贾赦抚胸,一边矫揉地说:“二爷要怨就怨我吧,不管老爷的事。”
“好,我就怨你。”贾琏眉头一展,先扶着贾母去榻上坐着,就对外头说:“金彩家的在哪?叫几个婆子进来将这两个女人两个孩子拉去见官。”
碧莲吓了一跳。
贾赦顾不得咳嗽了,赶紧指着孟氏说:“琏儿,咳咳,好歹看在你骨肉份上,咳咳——”
“谁家的骨肉谁来领,我可不会替旁人养孩子。”贾琏冷笑。
贾赦抖着手指说:“你不认,我认!这是我孙子、这是我儿子,我看哪个敢动?”
“琏二哥,不至于,你看二嫂子都没计较,许家也没说什么。”陈也俊拉了拉贾琏的袖子。
贾珠赶紧将陈也俊拉到一边,郑重地问贾琏:“孟氏生的孩子,当真不是你的?”
贾琏笑道:“你们一个个想着狗改不了吃、屎,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信,先拉了人去衙门里关着,告她们坑蒙拐骗,等到上堂了,我去滴血验亲就是。”
贾珠点了头。
陈也俊看贾琏这样镇定,脸上一烫,心道自己白费心了。
贾母老神在在地榻上坐着,一言不发。
许青珩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边不觉带上两分笑意,正要笑看贾琏一眼,恰望见贾琏的眼神冷淡地送她身上扫过落到进来的金彩家的身上,不禁心里一紧。
“我看哪个敢抓!”贾赦起身护住碧莲。
金彩家的略有些迟疑地看贾琏。
“拉走!留在家里没得恶心。”贾琏说道。
金彩家的赶紧指挥婆子去绑孟氏、碧莲两个,瞧着贾赦碍事,又叫人将贾赦困在圈椅中动弹不得。
贾赦骂道:“混账东西,才进家门,就六亲不认了!我看你是怕得罪许家、黎家!为了你的前程要做陈世美呢。”
孟氏呆愣愣的,由着人抱走孩子绑了她;碧莲却不料贾琏这样决绝,听贾赦骂,赶紧着地喊:“老爷,琏二爷生气也在情理之中,总是我先为了老爷背弃二爷的,老爷消消气,叫二爷将火气都发在我身上吧。”
“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在你身上发火?你爹爹好着呢,也随着船进京了,我送你回你爹爹身边去,你不肯去就是不孝。”贾琏信口开河道。
碧莲打了个激灵,只当洪二老爷当真跟来了,越发我见犹怜地抱着贾赦身下的椅子不肯撒手。
贾赦听了碧莲的话,更加气愤,冷笑道:“你是为了个玩意一样的丫头,要逼死你老子?那是你弟弟,你不能……”
“能够大着肚子来荣国府招摇撞骗,老爷怎能确信那孩子就是老爷的?”贾琏轻笑一声。
贾赦举着手指,眼睛翻了一翻,就要昏厥过去。
金彩家的眼瞅着贾母老神在在地坐着不管事,赶紧地跟贾赦说:“老爷不是说了琏二爷回来了就不求旁的了么?如今二爷说了这两个女人是骗子,老爷还护着她们做什么?琮哥儿要是咱们家的,滴血验亲后抱回来就是了——老爷,二爷才是老爷的主心骨,老爷千万别糊涂了。”
贾赦听了这话,才略有两分清醒,只是看碧莲哭成个泪人一样,贾琮又哭个不停,又气贾琏不给他脸面,更恨家里上下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于是拧着性子说:“不管怎样,人不能带走!家丑不可外扬,难道叫满京城都知道咱们两父子跟个女人牵扯不清?陈家的事还没过去呢!”
陈也俊登时满脸涨红。
贾琏扭头瞧了一眼陈也俊,并不理会贾赦的话,只管叫金彩家的拉人走。
“老太太,你教训教训琏儿,不能把咱们贾家的脸全丢了。”贾赦眼瞅着自己的话不中用,赶紧去喊贾母。
叫了两声,不见贾母动弹,跟随贾琏一起回来的鸳鸯笑道:“老太太睡着了。”
“……那就出去吧,别吵到老太太了。”贾珠瞧见贾母装睡,心里也哭笑不得,见贾琏回来一会子还不曾跟许青珩说过一句话,就对贾琏道:“打发人押了她们去衙门就是了,你先回去洗一洗、歇一歇吧。”
“好,回头再跟大哥说话。”贾琏瞅着金彩家的带着几个婆子押着孟氏、碧莲出去了,就转身也向外去。
“弟妹还不跟着去?”贾珠看许青珩不动,又催促了一句。
许青珩闻言赶紧地跟上,出了门就瞧瞧地看贾琏,见他清瘦精干了许多,面上的脂粉气没了,待见贾琏要向荣庆堂前门去,忙轻声唤道:“警幻斋的事,金彩没写给你看么?”
“我去前院书房。”贾琏说完,脚步一顿,转身又向荣庆堂后头去。
许青珩见贾琏生气了,心里也不觉存了一腔怒气,听见孟氏、碧莲两个被捂了嘴发出的呜呜声,又听见那两个孩子呱呱叫,一时不忍地说:“留下孩子也无妨。”
“叫我替别人养孩子?还是你以为我畏惧你家权势,要将亲生骨肉丢出去?”贾琏回头冷笑,这一回头便略愣住。原来他一直在心里埋怨许青珩妇人之仁留下孟氏、碧莲,进了家门也不曾正眼看她,如今这一回头,不禁有些恍惚。
原当对许青珩很是熟悉了,这一瞧,却又觉自己始终不曾将她的容貌看清过。只见她独居数年后,早已不是昔日圆润少女模样,身上莫名地有些清冷。这清冷却不是昔日黎婉婷那样的孤高傲世,却像是寡妇那样的寂寞寥落——而许青珩圆润的少女模样,贾琏记得不是十分清楚。
大抵是明白功名利禄还需假以时日就暂且将功名利禄放在一边后,贾琏心里为风花雪月腾出了一星半点的地,他开始怜悯这个枉担着跟他“青梅竹马”之名却与他并不十分熟悉的妻子。
“走吧。”贾琏放软了声音,心里有些后悔留下她一个人在荣国府了。
这一番喜怒无常,又叫许青珩愣在当地。
秋日的阳光撒在深深庭院中,许青珩两只手捏着帕子,沉默地跟着贾琏向后院去,进了院门,瞧见嬷嬷奶奶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就说:“给二爷准备水洗漱吧。”恍惚地记起自己早先等贾琏时有话要问他,虽记起了,又不敢再问。
贾琏进了房里,瞧着没一处熟悉的,正待要令人将他东西拿来,又瞧着许青珩瞻前顾后的,心里一堵,兀自脱了衣裳在东间炕上坐下,就问:“为什么留下那两个女人?”
许青珩一怔,因瞧着贾琏眼皮子耷拉着,就觉自己对不住他了,轻声道:“那会子满城都是风言风语,二老爷、二太太那边要请老太太、大老爷早作打算,得给荣禧堂留个当家的。大老爷急了,唯恐家产被二房偷了去,正好孟氏挺着肚子寻上门,瞌睡遇上送枕头的——原本二爷回来,大老爷处置了她们两个,家里也就太平了,谁知大老爷看上了碧莲,是以、是以……”说着话去瞧贾琏,见他不动声色地坐着,就轻声问:“二爷?”
“听说大老爷的东西都在你这了?那你留着吧。”
许青珩抿紧嘴,待温屿进来奉茶后,一边将茶放在贾琏手边,一边说:“二爷当知道,我留着那些东西,就是等着二爷来抢的。”
贾琏默然。
许青珩笑道:“二爷连抢都懒得抢?”
“你就不问一问,我跟那两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瓜葛?还是你等着要去问鸳鸯?倘若鸳鸯说没有,你是否又觉得是鸳鸯怕我,不肯吐露实情?”贾琏仰身倒在炕上,心知自己当对许青珩好一些,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总要叫她的心里舒坦自在一些,至少不要叫自己成了先前自己所鄙夷的那一类男子,可是眼瞅着许青珩这迟疑踌躇的态度,偏又提不起精神来虚情假意。
许青珩笑了一笑,不自觉地将眼睛转开,轻声说道:“二爷都把人送衙门去了……”
“兴许我是掩耳盗铃呢?”
“哪有这样掩耳盗铃的。”许青珩笑了一笑,听门外五儿说水好了,就催促贾琏去西间里洗漱。
我终归让她变成了个疑神疑鬼的寻常妇人。贾琏心里默念着。
“还不去么?”许青珩又问了一次。
贾琏坐起身来,将手指在炕桌上点了一点,令许青珩在他对面坐下。
许青珩满心忐忑地坐下。
“你以后最想做什么?”贾琏笑问。
许青珩狐疑地看着贾琏,不解他这话的用意。
“人总要有个奔头,你以后要做什么?”贾琏又问了一回。
许青珩微微偏着头,耳边不觉回荡起贾琮并孟家那孩子的哭声,面上浮现一抹笑容来,“二爷回来了,若是能够,我想给荣国府添下个男儿,叫他跟二爷一样光耀门楣。”
贾琏笑道:“我跟你讲个笑话,曾有个女子决心嫁个厨艺精湛的男子,功夫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嫁到了一个厨艺精湛的男人。可是嫁了之后,她又不忍心那男子白日在外奔波晚上回家烹煮,就将厨房里的事一力担下了。”
许青珩笑道:“这女子也算贤良,不知哪里可笑了?”
贾琏笑道:“可笑之处就在于你赞她贤良。”
许青珩面上笑容一收,待要嗔怒,又勉强将怒火压下,半天冷笑道:“原来二爷是拐着弯骂我呢!”
“不是骂你,是提醒你当初嫁了我是为了什么,莫为了一时遭遇、境遇,就忘了初衷。”这话出口,贾琏也不禁在心里羞赧了一下。虽他脸皮厚得很,但瞧见许青珩这般模样,也不禁暗怪自己先前太过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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