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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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太宰治直觉那个梦可能与凉也此刻的异样有关,此刻还?在试图回忆梦中的内容，那边，凉也已?经闷头冲到了个不知是哪的地方。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太宰治,说不上究竟是失望还?是庆幸，理智告诉凉也,山洞里发生的一切被两个人都忘掉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在听太宰治轻描淡写说做了个记不起来内容的梦时,他还?是一阵阵难以呼吸,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胸口。

所以他选择先离开，自?己想办法?调节情绪。

一个梦而已?，没必要当真。凉也心想，那个山洞里有古怪，自?己总不能还?跑去追究太宰治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吧。

他找了块大石头坐着，手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的看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然后慢慢消融。

确实有点冷，再坐一会就去找小国师吧,顺便问问他为什么不让太宰治来找自?己。

凉也做了没多?久,视野中便多?了一道?白影子?，他知道?是谁，便不动声色，继续盯着雪花发呆。

那道?白影子?磨磨蹭蹭了一会,最后挨着他坐了下来。

凉也趴在膝盖上,侧脸看着狗卷棘缩在他旁边,抓了捧雪，在手心里揉揉搓搓，变成了一个不太圆的东西。

狗卷棘把它放在手心里,递给了凉也。

凉也接过，被冻得手心发红，问：“这是什么？”

狗卷棘想了想，在凉也面前?的空地上画了个小圈，把它从?凉也那里拿走，放进?了圈里。

他指着圈里的小东西：“饭团。”

然后眼中泛起笑意：“金枪鱼蛋黄酱！”

好像现在这个词没有被赋予别的意思？

凉也看着这个雪做的饭团：“金枪鱼蛋黄酱味的饭团？你喜欢吃这个吗？”

狗卷棘眼睛一亮，又?埋头抓了把雪开始制作。

过了一会，那个圈圈逐渐被各种口味的饭团填满。

什么明太子?、还?带、鲑鱼鲣鱼干，狗卷棘每做完一个，都要给饭团取个名字，放到凉也面前?展示一圈，再放进?圈圈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辨出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饭团的。

凉也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个圈原来是狗卷棘画的一个盘子?。

这家伙到底是多?喜欢吃饭团啊？凉也失笑，自?己也学着狗卷棘抓着雪，放在手心里慢慢揉搓，可惜等?凉也张开手掌，手里的雪早就变成了一个圆圆扁扁的样子?。

狗卷棘两眼发光，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凉也。

应当是在等?凉也为他介绍这份精心制作出来的美食。

凉也摊开掌心，艰难地思考。

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个词：“……烧饼。”

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东西了，这玩意看上去就不太像是人能吃的样子?，说是烧饼好像还?有些抬举它。

狗卷棘的眼睛依旧亮晶晶，仿佛在说：原来凉也喜欢吃这个啊。

凉也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咽下肚子?。

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想做饭团但?是做失败了吧，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

狗卷棘在他做好的那盘饭团里挑挑拣拣，捏了个抓在手里，偷偷瞄了一眼凉也：“……金枪鱼蛋黄酱。”

凉也点头：“嗯嗯，我?知道?，你第一个做到就是这个。”

狗卷棘看上去有点苦恼，他把这个饭团重新?递给了凉也，然后乖乖地缩在一边，隔一会就看一眼凉也手里的烧饼，被发现了就红着脸转头看别处，过一会又?会偷偷地往烧饼上瞧。

他的身体前?后轻微摇晃着，跟个坐不住的小朋友一般，还?伸手把面前?平整的雪地戳破，留下好几个手指印。

凉也：“……”

看着烧饼心情复杂。

总不至于还?有人会喜欢这种长?相丑陋的玩意吧？

可是看狗卷棘的表情，确实又?像是想要这个的样子?。

所以他把这个饭团给自?己的意思是，跟自?己交换？用他喜欢的东西来换自?己喜欢的？

凉也不确定，但?还?是把烧饼往狗卷棘的方向推了推：“你想要这个吗？”

狗卷棘：“！！”

凉也：“……那送给你了。”

狗卷棘立刻喜滋滋的把烧饼捧在了手心里。

凉也：这孩子?真是容易满足。

有点愧疚。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烧饼啦，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再给你做——”

话没说完，凉也停住了。

因为狗卷棘正呆呆傻傻的捧着那团制作失败的雪团，送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扯着衣领，似乎想要咬上一口。

听到凉也的声音，他动作一时没停住，整张脸撞进?了烧饼里，撞得鼻头都红了，才转头看向凉也：“？”

凉也：“你闻它做什么？没什么味道?的。”

狗卷棘肯定也知道?这点，但?如果不是凉也阻止，他可能会把这团雪吃干净。

他念念不舍地看着小烧饼，又?单独画了个小圆圈当做盘子?，把烧饼和他给凉也的那个金枪鱼蛋黄酱味饭团，挤在一起放进?了正中间。

还?用颇有“真的不能吃吗”意思的眼神，注视了一会凉也。

然后被凉也一口回绝。

“既然你想吃的话，那我?做给你吃吧。”凉也提议道?，“刚好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如果这边的厨房有食材的话？”

狗卷棘瞪圆了眼睛，站起身，“腌鱼子?腌鱼子?腌鱼子?！！”

说着还?不忘用他暖烘烘的手抓住凉也，带他往厨房的方向一路小跑。

国师塔的厨房里食材很齐全，几乎能找到所有凉也想要的。

凉也想，既然狗卷棘喜欢吃饭团的话，那就给他做饭团好了，蒸上米饭再弄些馅料包裹起来，还?算是简单。

可惜金枪鱼这类的东西要送进?山上还?是有些困难。

凉也找了找，发现厨房的角落里放了些腌菜，切碎了当做馅料，再用紫菜把饭团包起来，味道?应该不算太差。

于是身穿高贵华服，看上去仙气?十足的小国师，被安排坐上了小马扎，去火炉边坐着扇风点火。

片刻后，凉也把冒着热气?的蒸笼掀开一个角，米饭清新?的香味顿时冲了出来。

“呜哇！好香，棘你有没有闻到！”

狗卷棘：“鲑鱼鲑鱼！”

“等?米饭稍微凉一点就可以开始做饭团啦！”凉也把蒸笼拿到一边，将面前?的白雾吹开，小心捏了一块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嘶，好烫。”

狗卷棘连忙放下小扇子?，跑到凉也面前?捧住他的脸。

凉也：“？”

狗卷棘比他稍微矮一点，两人要面对面的话，必须有一人低头，或者另一人仰头才行。

凉也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着急，便低着头凑到他面前?。

狗卷棘趁势大拇指按住了凉也的下唇，试图掰开他的嘴巴。

凉也：“等?、唔——”

刚要叫停，狗卷棘的手指便伸进?凉也的嘴里，抵住他的后槽牙，认真往里看。

嘴里太黑，并不能完全看清。

狗卷棘不太高兴，偏偏凉也还?在不停挣扎。

“别动。”稍稍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凉也一愣，被突然开口说话的狗卷棘吓到了。

好像记得太宰说过，小国师言灵的能力能够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凉也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狗卷棘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疑惑的事情，迟疑了一瞬：“……张嘴。”

凉也紧张兮兮，把本来就张开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血盆大口的程度。

狗卷棘藏在立领后面的嘴角一弯，不动声色：“舌头，伸出来一点点。”

凉也小心翼翼地把握着那“一点点”的范围，缓慢伸张舌头，好在舌尖刚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狗卷棘就喊了停。

狗卷棘：“好了。”

凉也闻言身体一震，只觉得那似乎环绕在他身上的神秘力量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

凉也问：“这是在做什么？”

狗卷棘沉默。

凉也连忙：“不方便说的话，不说也可以的。”

要是被他不小心撞破了什么天机可就不好了！

狗卷棘却收回手，哑着嗓子?解释道?：“你说烫，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指尖在袖子?里摩擦，眼中的光芒闪烁。

凉也：“没受、没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尴尬，他背过身，开始用筷子?搅和米饭，加快散热。

隔了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夸赞道?：“这就是棘的能力吗？好厉害啊，真的可以控制人。”

狗卷棘低低地“嗯”了一声，学着凉也的动作，跟他一起翻弄米饭。

“我?不常说话，怕没注意的时候会伤害别人。”

凉也用余光看他。

认真的小孩低头把米饭全部翻了个面，用小扇子?慢慢地扇着风，让米饭能够凉得更快一点。

小孩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既然一直在用馅料的名字当做交流方式的话，应该是以前?经历过伤害别人的事情，才会用这样谨慎的方法?约束自?己吧。

这样的小孩会主动做出让太宰治受伤的事情吗？

凉也张了张嘴，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让太宰治来找我?？”

这不是让狗卷棘喜欢的话题，狗卷棘手上的动作一顿，盯了凉也一眼，从?袖子?里掏出本小册子?，开始安静的写了起来。

从?他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来看，凉也竟然读出了几分“跟太宰治有关的事情我?都懒得张嘴”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凉也凑到狗卷棘的身边，读起他写下的那些娟秀小字。

第一行——他不是个好人。

他？说的是太宰治吗？

确实，凉也肯定地点头，认同狗卷棘的这句话。

第二行——那个山洞里面的花能放大人们的愿望，看到最想看到的东西。

果然如此，凉也心想，果然是那个香味有问题。

写了一半，狗卷棘没有再继续了。

凉也等?了一会：“？”

狗卷棘转过脸看他：“……”

凉也：“怎么了？”

慢慢的，他又?明白了狗卷棘这个复杂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凉也恼羞成怒：“不是你想的那样！”

狗卷棘眨眼睛：“哪样？”

又?被迫想起山洞里的事情，凉也红着一张脸胡乱比划：“那个花确实是对太宰治起作用了，他跟我?说过他的梦想是跟美人一起殉情，又?因为我?披头散发被当成了、当成了那个，所以他本来是想拉我?一起去……就是……”

太宰治当时拉他进?水池里，应该就是抱着跟他一起去死的心理，可是后来为什么他中途放弃了？是因为热水烫醒了太宰治的脑子?？凉也不明白，嘴上说的内容也乱七八糟的，半天找不到重点，只得颓废低头，总结道?：“总之，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