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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盼拉着他的袖子,哄道:

“先生不要生气了嘛。”

“你弟弟出落得那么标致,谁见了不想夸赞几句,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个求贤若渴的,见着这么优秀的才俊,还是先生血浓于水的弟弟,想套个近乎也是难免的嘛~”

当着他的面跟宗长安眉来眼去,除非他是瞎的,才会信她的鬼话。

宗长殊一路沉着脸,到了姚盼如今的住处,刚走进殿中,便撞见了一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正在摆弄花草。脸色当即铁青:

“他是谁?”

姚盼上前看了看,“花园里遇见的,听说照料花植特别有一套,就让他过来给我养花。”

说完举起手?,美滋滋地炫耀,“你看,这还是他给我染的,好看吧。”

鲜红的蔻丹,与纤白的手?指相得益彰,宗长殊却觉得刺眼无比。

他抬起眼。

“滚。”

“给朕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怒吼,小太监被吓了个半死,连忙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姚盼也要偷偷溜走,宗长殊气急败坏,“姚盼!”

“嗯?”她扭过头来。

他重重地喘着气,双目发红,宛如失去了理智,姚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掐住了脖子,抵在墙上。

男子低头看她的眼神,愤怒之中,隐隐有?一丝委屈,好像要哭了。

他吭哧地喘着气,圈着她的脖子,缓慢地弯下身,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疼痛似的,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问出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姚盼静静看着他,伸出手,一摸他的腰,给他摸软了。

他猛地推开她,背过身去。

仰着头,奋力地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是在扼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姚盼凑得很近,才听见他的喃喃声,带着一点子哭腔:

“根本不喜欢,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姚盼戳了戳他的胸肌,很不要脸地说:

“我喜欢先生的身体,怎么不是喜欢先生捏。”

宗长殊的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他握紧拳头,嘴角下撇,倔强地强忍着,泪水却还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湿漉漉的黑眸,带着点迷茫地盯紧她,就像一只惨遭抛弃的大狗勾一般。姚盼心里一疼,她犹豫了一下,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人可是大她十岁哎,怎么这么容易失控,明明成天冷着脸,没看出来情绪这么丰富,比她还像个小姑娘。

算了算了,好歹也是她拜过堂的夫君,除了哄着还能怎么办。

“莫气莫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把?我砍了,上哪找我这么带劲的小辣椒?”

事实证明,女帝的哄人功底不是一般的差。

宗长殊气得笑了,一脸的“我呸”,碍于高冷形象,才没有真的呸出声。

他低着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偏执,非要得到个答案似的。

“你是不是嫌我。”

姚盼一头雾水,“嫌你什么?”

他幽幽地盯着她。突然之间,宗长殊的心?情好像变得很差,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难过的情绪之中,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压抑地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嫌我……年纪大。”

“啊?”

姚盼不可思议地打量他,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到一丝不苟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

一截脖颈白皙无暇,能同美玉媲美。

再转到极为笔挺修身的龙纹外袍,往下,是劲腰长腿,优越过人。

顶着这身行头,这副容色,绕着汴梁走一圈,不知多少?女子要为之疯狂。

她挠了挠头,不确定地问:

“先生是在跟梨梨开玩笑吗?”

宗长殊沉默了。

他走上前,捧起她的脸。

低下头,轻轻咬住她的唇。姚盼双眼一眨不眨,感受着他细腻的亲吻,眼底漫起雾气,渐渐投入了状态。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有?一丝诡异的感觉。

一个缠绵的热吻结束,他突然攥紧了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往殿内走去。

姚盼一路跌跌撞撞,被他拽到榻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条细金链子,往她的手?腕上一扣,锁在了床头上。

又逼近,将她困在床榻与身体之间,眸光吞噬一切的黑暗,语气十分无情:

“梨梨那么爱跑,我又不能时时看着,怎么办呢?只能这样做了,以后,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你!”

“你个王八蛋,你想囚禁我?!”

“回?来!你给我回?来!”

任姚盼如何叫骂,宗长殊都没有?回?头,失魂落魄地走掉了。

……

烛火幽微,一身玄袍的青年支肘,坐在姚盼的对面,乌发披散两肩,从他身上,隐隐袭来沐浴后的清香。

“今日,礼部侍郎请奏,关于你的去留,给朕提了两个建议。第一,让朕将废帝纳入后宫,是为天子妃妾。”

姚盼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废帝原来是说她自己。

“那第二个呢?”

“关入天牢,斩首示众。”

“……”

姚盼直视他的双眼:

“我选第一个。”

为了舒坦,她半个身子都靠在床头,长发慵懒地垂落在胸前。细细的金链,在手腕间若隐若现,她尝试了各种办法?,也没能从下面解脱,索性不再白费力气。抬起眼,认真地跟他商量:

“打算给我个什么位分?”

宗长殊冷冷哼了一声:

“依陛下看呢?”

“官女子!”

像是心中早有答案,姚盼脱口而出,眼中燃起熊熊火光,“让我从最低的品阶做起,一步一步往上奋斗,看我如何脚踢四妃,拳打众美,登上后位,母仪天下。”

野心勃勃,自信爆棚,握紧了拳头。

“……”

宗长殊扶额,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你就是仗着我……舍不下你。”

姚盼盯他看了半晌,突然眉尾一弯,侧了侧脸,发出一声泣音。

“陛下,臣妾……疼。”

她委屈地嘟起了嘴。

明知她是演戏,宗长殊还是不由得一阵紧张,向她伸手?:“哪里疼。”

“这里,”姚盼转了转被捆住的手?腕,亮给他看,细嫩的肌肤上,勒出了一道红淤。她眼皮半抬,委屈地说,“真的很疼,陛下给人家吹吹嘛?”

懒懒抬腕,指尖微勾,冰肌雪肤在光影下更显诱人。

他喉结一动,走上前,姚盼又立刻缩了回?去,怯生生地看着他。

“陛下,轻点。”

如同?一只纯洁无辜的小猫,惹人怜爱,又激出人心?中黑暗的一面,生出十足的欺凌欲望。

宗长殊的眸光,渐渐浓得化不开来,他一点一点地逼近,将姚盼圈在自己的领地之中,宽厚的大掌,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声音哑得不行:

“躲什么,嗯?”

覆上她那只被困的手?腕。

只听咔哒一声,锁链解开,手?腕终于得到解脱,她唇一扬,露出得逞的笑。被他抱紧在怀中,宗长殊干燥的手?掌,默默揉着她手腕上的肌肤,散去红淤。

见她眼波盈盈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按住她的脑袋,与她接吻。

吻着吻着,他情难自制,将她的腰肢握紧。一声惊叫,姚盼被他扑倒在榻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腿,不怀好意地曲起,雪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五颗银铃折射光晕,小巧精致。

轻轻蹭他的背,嘟哝:

“陛下都不心?疼臣妾,还说什么臣妾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哼,都是骗人的。”

宗长殊眸光渐深,撩开她的发丝:

“你若为妃,定是个妖妃。”

说罢,俯下身去。那道纤细脚腕上的银铃,开始止不住地颤动起来,而?他低喘一声,咬住她的耳垂,“我看封妃一事还是罢了。免得妖妃当道,祸国殃民。”

就差明说他把?持不住了。

姚盼笑得极为得意,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红着脸求他慢点。

御书房,君臣议事。

关于废帝的处置,多数人是赞成封妃的。

此事一举两得,不仅能够羞辱女帝,还能向众人显示天子仁义,让更多人归顺于新朝。然而关于这位分一事,大臣们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

“废帝德行有?亏,妃位太高!”

一人大声地说,“臣看官女子便好,量那废帝,也不敢有丝毫微词。陛下肯留她一命,便已是她天大的福分!”

猫在墙角偷听的姚盼,拳头硬了。

冷笑一声,礼部侍郎,姓储是吧。

稳坐龙椅之上的宗长殊面色复杂,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提议被驳回,储侍郎还要说,被老臣一个眼神制止。新帝脾性冷峻,做出的决定很难更改,若是一个劲地拧着来,怕是不要脑袋了。老臣决定采取迂回?战略,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是不是也临近选秀的日子了?”

宗长殊想也不想地摆手?:

“算了吧。”

这些?臣子不知,他却深知姚盼是个什么德性。

这个荒唐的太行女帝,喜欢美男子便也罢了,就连……就连把?美女强抢进宫的事情都做出过,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若当真办了选秀,最高兴的肯定要属她,那不得放鞭炮庆祝两天两夜。

他实在不能放心。

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先生!”

一干老臣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一红裙女子,提着裙摆翩然而入。她貌若桃李,娇艳欲滴,倾城绝色。

轻薄的红纱折成披帛,挽在臂间,鬓上又簪了一串雪白的梨花,妩媚中平添一丝清纯。衣领大开着,肌肤晶莹肩头圆润。

素手?提起裙摆,露出细白的一截脚踝,用红绳牵着一串银铃,走动时声声清脆。如同?一支威力惊人的摄魂曲,路过谁的面前,谁的魂魄就要被勾走了……

老臣的定力强些,直直盯着对面的墙壁,口中念着非礼勿视!宗长殊一口茶呛进肺里:“你你你,大胆!荒唐!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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