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个故事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王宫的侍卫们纷纷觉得自己同时被雷林和龙给耍了。

他说好了他们先去追龙，务必记住龙的所在地点，他会稍后快马赶到，可现在，人呢？

人呢人呢人呢？

本来他们都已经不想继续追下去了，但是这头龙吧，仿佛故意似的，只要他们开始认真追赶，它就飞得高高的；只要他们开始懈怠，追赶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它又会故意停下来，好像在等着他们一样。

这绝对是在耍着他们玩吧！

多萝西慢悠悠地拍打着翅膀，时不时还要看一眼底下那群人类有没有跟丢，眼看着底下那些人类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她也开始怀疑龙生了。

芭芭拉怎么这么慢？

不过还好，她终于感到那道被她划开取血的伤口有反应了。

芭芭拉成功了。

想到这里，多萝西停下了往前飞的势头，她转过了身。

底下那群原本追她追得累死累活的侍卫们纷纷吓了一跳：“！”

他们早已在这场追逐战之中耗尽了体力，该死的雷林到现在都没出现，以至于他们现在要成为龙的午餐了。

巨大的龙缓缓降落，金色的竖瞳注视着他们：“别追了，回去吧。”

侍卫们：“！”

这头龙会说话？

“你们不是想找回王都的孩子们吗？去王宫，你们会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其中有个侍卫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龙说：“哦。”

龙说：“既然你们都不去王宫，那我去。”

说完，多萝西一拍翅膀，调转方向向王宫飞去。

底下的众多侍卫全都傻了眼，不敢置信这头龙飞了那么久居然又飞回去了，它果然是在耍他们玩吧！！！

“不行，我们绝不能听龙的摆布，绝不能任它为所欲为。”

“可是……它真的往王宫的方向飞了。”

“不行，国王陛下还在王宫里！”

“快回去！保护陛下！”

多萝西拍打着翅膀，心想，真是一群白痴。

不过也是。

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流言欺骗，也不能对他们指望更多。

除了希尔薇，人类都是白痴。

芭芭拉被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许多名字：苏茜、凯瑟琳、米兰达、菲欧娜……希尔薇。

是历代公主们的名字。

芭芭拉不太确信，自她们被龙掳走之后，早就成了王宫里的精美画像，她对她们的印象全都来自史官的记录。

父亲对她们的印象应该和她一样，是陌生的，是遥远的。

而不该是像现在这样，恐惧、癫狂、被迫害妄想。

父亲……他在害怕什么？

要不是龙从不撒谎，芭芭拉几乎就要以为龙血还有致幻剂的作用，她走近了父亲，这让他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父亲？”

但她得到的却不是与之对应的称呼。

“姐姐……”

父亲如此喃喃。

芭芭拉怔住了。

“姐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国王陛下骤然暴怒了起来，“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芭芭拉问：“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国王陛下像是突然被问住了一般，好半晌，他才呐呐道：“因为……因为这是我的王国，这是我的王宫，我才是王，所以……所以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芭芭拉决定问清楚现在的她在父亲眼里到底是谁：“亲爱的弟弟，我是谁？”

“‘亲爱的弟弟’？”国王陛下重复了一遍，“姐姐，你为什么要用如此疏离的称呼？”

“你以前，都喊我小路易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是潜意识里认为那个向来对他温柔迁就的姐姐会因为这点温情而再一次包容他。

晴天霹雳。

芭芭拉倒退了一步，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父亲，她与他相处了十八年，他们是父女，是亲人，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

但此刻的他比谁都要陌生。

路易斯盯着她：“姐姐，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我太老了吗？我老得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不要担心，我还会再一次年轻起来的，只要这具躯壳死去，我还会新生。”

芭芭拉颤声问：“为什么？”

“这就是诅咒的力量。”路易斯说，“我撕毁了契约，诅咒的力量反噬了我，于是我的灵魂永恒不灭。”

契约不会消失，只会化为诅咒。

诅咒一天不解除，他们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轮回：龙每一次都要去抓走公主，每一代的公主都要被龙抓走。

至于他，他每一次都要充当那个撕毁契约的人——于是猎龙的狂潮经久不灭。

直到洛顿王国五百年都没再出现公主，于是龙也不会再出现，猎龙人改行，猎龙的手艺逐渐失传。

“但对我来说，这并不是诅咒，这是恩赐！”路易斯笑了起来，“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能借着下一任国王的身体重生。”

芭芭拉冷笑了一声：“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一代的你只有一个公主，没有王子。”

路易斯微笑着没有说话。

芭芭拉见状，微微一怔，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些孩子们，他们在哪里？”

那些无辜的孩子们，该不会是用来……

路易斯没有回答，只是浑浊的眼球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亲爱的姐姐，我会比任何人类都要活得长久，看着洛顿世世代代繁荣下去，我是永远的国王，权力与王冠永远属于我！姐姐，你休想和我抢！你休想！”

他为了他的王座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就连同胞姐姐都不能将它夺走，更何况是他的子孙后代？

于是他把公主们送往龙爪之下，他把王子们的身体占为己有。

洛顿的公主不该和他争夺王冠，王子同样不能。

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逐渐尖利了起来。

芭芭拉想起了多萝西说的那个故事：“是你杀死了我。”

“不是我！”路易斯嘶声道，“是你杀了你自己！是你的愚蠢和心软害死了你自己！”

他不懂，姐姐怎么能如此愚蠢？

他们是双胞胎，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才能，一样的亚性别，一样的人类之光。

但王位上只能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