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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卿身子一顿,僵硬地转过身。
陆安之道:“月折说你日日皆问起我,有事?”
林卿卿仍站在门口处,想着离得远,忍不住低声咕哝:“还不是想见你?”
她嗓音极低,却是料不着陆安之耳力极好。
还不是想见你?
这话的语调听着有些耳熟,他略想了想,想起那日与她言说正邪,她便是这样咕哝,“还不是你要我问?”
眉眼低垂,透着委屈,又非要狡辩。
“你说什么?”陆安之佯做没听见,“过来说。”
林卿卿刚刚受了他的脸色,本不想再这般没出息地挪过去,可鼻尖偏还萦绕着未曾淡去的血腥气。末了,到底是走过去。
待她走近,陆安之方才缓缓道:“林小姐,你贵为千金,说这番话,可是显得轻浮。”
轻浮?
她何处轻浮?日日与月折念叨吗?
林卿卿道:“陆安之,若我心许于你,日日念叨又擅自明言,确实唐突,且会失了闺中女儿的骄矜。但,我仅是问你安好,如何不妥?”
陆安之一眨不眨地凝着眼前的女孩,模样温软柔和,嘴倒是挺硬。
便是好整以暇地凝着她,直接道:“你说你想见我。”
林卿卿蓦地被戳穿,脸色涨红,气急之下只道:“不是!我不是,你听错了。”
然陆安之眼中尽是促狭之意,林卿卿避开不去看他,又觉得那视线令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下只得随意扯了别的:“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受伤?”
陆安之视线果真从她脸上移开,眸子暗下,好一会儿才趋于沉静。
“初五,是我娘的忌日。”陆安之沉声道,“我去拜祭,被人围杀。”
“怎么会这样?”林卿卿惊异出声,“怎么可以用你的弱点来攻击你?”她心下觉得可惜,陆安之的母亲竟也过世了?
陆安之瞧她着急得真切,轻哼一声:“不用弱点用什么?”有了弱点,便会被人拿来攻击。
林卿卿默了默,是她说话太急,忘了走一遍脑子。
“是你的仇人吗?”林卿卿小声道,“你的仇人很多?”
他说围杀,应该不止一两个吧,若非如此,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受伤。
陆安之瞧着眼前的女孩,她一无所知的样子,看着实在真切。
“你对我很好奇。”陆安之眉梢微挑。
林卿卿坦言:“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知道。”
陆安之凝着她,她又是这样的眼光。同那次她说“不如,你教我?”时一样,只是更添些坦诚。
她如身上那一袭月白色一般,干净不染纤尘。
陆安之有一瞬,信了她所言,亦信了那份坦诚。毕竟她说得那么真挚,真挚得看不出作伪与心机。
但明明,她懂得自保且有些聪明。为何,会将心思落在他身上?
若非欢喜,便是有所图。
只不知,一个被亲生父亲所抛弃的棋子,纵是有些玲珑,有些容貌,会对他有何图谋?
两个月前。
三辰宫新接了一桩生意,来路是江城第一首富林昌邑。
三辰宫往日虽是做得白骨取命的生意,却不随意接一桩生意。路数是不做则已,一做便不是寻常的生意。
要么来路不寻常,要么银两数额不寻常。林昌邑下的这一单,开价一百万两。这份数额不说在江城,便是放眼整个楚国,也算是大手笔。
起初,这件事是月折去谈,陆安之并未放在心上。原本也是如此,三辰宫诸多事宜,除却要紧的,多半是月折在处理。
月折定下后,便与他道:“定金二十万两,林昌邑已着人送来。”
“下月初,我便将林二小姐掳来。”
三辰宫还未曾接过这般生意,陆安之眉梢微挑,略有些疑虑:“困到何时?”
“暂定七夕。”月折道,“七夕后,他会再送信来,这个女儿是去是留。若是留,便加五十万两。”
陆安之嘴角一扯,眸间尽是冷意。“这林二小姐倒是值钱。”林昌邑也够狠心,辛苦养大的女儿,说弃便弃了。
至此,陆安之只觉着林昌邑定是用这女儿筹谋了一些事,这林二小姐也略有些可怜。
若非那日他与风止在如意楼,听风止闲扯,提及毅王,又提到毅王府上的世子江玉笙。
说江玉笙曾得见佳人,惊为绝色。陆安之便随口问了句:“江城有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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