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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妘娇逃走了的消息,傅瑢璋阴沉着脸走出了正堂。
浑身骇人的气场与威压,将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没人出声。
见傅瑢璋走了,卫暝:“上官大人,王爷有要事,您暂且告退吧。”
上官铉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大口气,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何况这位还不是真正的君,便已浑身帝王之气。
谁也保不准,哪日他忽然起了心思,想要那九五之位。
如若他想要,恐怕大翟没有一个人敢与之抗衡。
想到此,上官铉心头沉甸甸的,暗暗思忖,要加大力度扶植幼帝才行。
“一群废物!”傅瑢璋看着空空的床铺,抬手一挥,桌上的茶盏茶壶一扫而落,瓷碎飞溅了一地,“堂堂玄龙卫,竟然看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见到傅瑢璋震怒,为首的卫旦更觉得羞耻,急忙跪地请罪,“姑娘说要解手,让属下等人站远一些,属下等了许久觉得不对劲,这才发现,姑娘不在了。”
一群玄龙卫都是大男人,就连这灵拓寺也都是和尚,就她一个姑娘家,脸皮又薄。
她要解手,不想被听到动静,希望玄龙卫站远一些,若是其他人,玄龙卫是不管你脸皮厚薄的,只管把人看住。
偏偏她身份特殊,玄龙卫上下无人不知,这女子是主子找了三年的,加之她病中虚弱,玄龙卫便大意了,站远了一些守着。
谁知,灵隐寺的净房,竟有一个小洞,她身材娇小,很轻易便钻了过去,逃走了。
“她跑不远,就在这方圆几里找。”傅瑢璋的眸光阴沉得似深幽的潭底,透不进一丝的光。
他给她准备的换洗衣物,她一件都没有带走,但她随身的东西,倒是一件不落,怕是早就做了随时逃走的准备啊!
当初就该直接打断她的腿,用铁链栓在身边,就跑不掉了。
妘娇醒来后,进了净房洗漱,发现寺庙的净房设有净手台!
台上有水槽、水舀,台侧是挨着墙位置,放置了一个镬锅,冬日烧热水用的。
但貌似从未用过,没有烧火的黑灰痕迹。
有锅势必有灶台,她挪开一看,发现果然内有乾坤,墙外连着的是火头寮,若要烧开水,便是从这里添柴烧火。
找了个解手不想被听到动静的借口,支开了玄龙卫,她从这灶口钻了出去。
她身材娇小,毫不费力就出来了。
闲置的火头寮,用来囤存柴火了,火头寮后门正好是一片杂草丛,她就这样逃了出来。
她怕弄出动静,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走了两步,想了想,掏出手帕蒙住了脸。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跑。
走着走着,她穿过一片松林,一出林子,就听到了一阵笛声,莫名就吸引了她。
她不自觉地往笛声方向走去,见到了一男子穿着镐素丧服,立在塔松之下,长身玉立,失神地吹揍着笛子,似在缅怀什么人。
不远处居然是墓山,她向来胆小,抬眼见到满山的累累坟冢,心下咯噔了一下。
她默默朝着墓山鞠躬了三下,悄声转身欲走,正巧踩到了一枝枯枝。
听到声响,上官韬停下动作,转头看了过来,“谁?”
妘娇被这突然的男声,吓得后退了几步,嗫嚅道:“抱、抱歉,惊扰到您了……”
见到是一身素衣的小姑娘,面上蒙着纱巾,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木雕梅花簪子,煦和微风下,如瀑青丝随意垂在腰间,朴素而不失雅致。
仅仅露出的那一双眉眼,如江南水墨画,静雅娇柔,颇有几分熟悉之感。
“姑娘也来缅怀先人?”
来此的人,无非也是因这满山一坯坯黄土之下躺着割舍不下的人,上官韬语气比方才缓和了几分。
闻言,妘娇怯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像极了他妹妹上官妘娇养的那只小松鼠,惹得上官韬轻笑了一声。
“公子,方才您吹揍的曲子,是何曲?”见眼前这个如玉男子似乎挺温和的,也亲切,她不自觉就攀上了话。
“你也懂曲?”上官韬眸里带了一点惊讶,看她衣料是粗麻布,一眼便瞧出是农门出身,没想到会懂。
“不懂。”妘娇摇摇头,眉眼轻轻弯了弯,“曲子很好听。”
“这是小时候母亲给我和妹妹吹揍的摇篮曲,叫韶徵曲。”上官韬说着,望向了母亲坟冢的方向。
只可惜,他把这两个人都丢了。
母亲去了极乐世界,妹妹也生死不明。
他都没有保护好她们。
“令堂一定是一位慈母,公子与小姐,真有福气。”妘娇歆羡地道。
春风微动,腮边几缕青丝,轻柔拂在她的面颊上,整个人娇小柔弱,惹人爱怜。
上官韬轻轻一笑。
清朗如春日的暖阳,这是妘娇有记忆以来,感到最温暖的的笑容了。
不知为何,妘娇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可以帮她。
“公子,请帮帮我。”说着,妘娇跪了下去。
声调急切,带着微微发颤的哀求。
上官韬上前虚托了她一把,“你先起来回话。”
“谢公子。”妘娇站了起来,福身行了行礼。
“你遇到了什么难处?”
妘娇准备将挂在颈上的玉牌掏出来,“请公子帮我寻……”
“帮你什么?”一道熟悉而凉薄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这嗓音,妘娇再熟悉不过了,她顿了顿动作,惊恐地回身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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