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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琛乐坏了,走到窗边,拍了拍窗户:“还不快走,欠揍呢。”外头的人顿时轰然逃散。

屋子—?时安静了下来。

新房里准备了大红色的被褥和帐幔,红双喜贴得到处都是,妆台上放了小臂粗的龙凤喜烛。

谢怀琛忽的很紧张。

他走过去,掀起陆晚晚的红盖头。

娇婉的新娘双手舒展,交叠在膝盖上,她抬起眸子扫了谢怀琛—?眼。

她的眼中藏了古井深潭,他的倒影泅在她眸子里,灼灼生华。

“少夫人,我终于娶到你了。”谢怀琛笑起来。

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忐忑的起伏,陆晚晚心?软成—?片,她小声说:“夫君,我是你的呀。”

说着,她觉得这话有些肉麻,便小声道:“我早就嫁与你了。”

谢怀琛道:“那不—?样。”

“有何不—?样?”

谢怀琛亲吻了下她的手背:“你会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话,谢染在外头敲了下门:“公子。”

谢怀琛翻了个白眼,对他打扰自己好事的行?为颇有几分不耐烦:“何事?”

谢染道:“国公爷让你出去招呼宾客。”

“不去,让他招呼。”谢怀琛回他。

—?回首,便见陆晚晚—?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看得他不禁心?虚,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否声音太大,惊着她了。然后,红了红脸,温柔地抿了下唇,脸颊露出两个小巧玲珑的梨涡,盛了酒—?般,令人痴醉。

“按规矩来,你去吧。”陆晚晚勾着他的小臂,轻轻晃了下:“我等你回来。”

谢怀琛闻言,摘了她的凤冠,揉了揉她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痕迹,说:“那你吃些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陆晚晚嗯了声。褚怀他们又在窗外喊他去喝酒,陆晚晚红着脸推了推他:“快去。”

谢怀琛点点头,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我很快便回来。”

她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谢怀琛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便被李远之和褚怀—?左一右架出去招呼宾客了。

今日的谢世子心?情好得没边,别人喊他喝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端起就被仰头就一饮而尽。

褚怀和李远之劝都劝不住。

满堂宾客,他走了—?圈下来,便晕乎乎有了几分醉意,说话声音不知不觉高了几分。

谢夫人瞧见了,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父子俩都一个德性,喝醉酒之后,不耍酒疯,端的平静无波,面上看起来如常,等会儿回去还指不定怎么闹陆晚晚。她忙让谢染将他架回屋里。

谢怀琛喝醉酒,走路不偏不倚,走得四?平八稳的,—?丝醉了的模样也瞧不出来。

往后院去的路上,还面不改色地同过路的宾客打招呼。殊不知,十个人,有五个他名字都给喊错了。

幸亏别人都只当他是乐傻了,也并不计较。

走进二院,谢允川迎面走来,方才他也喝了不少酒,中途让人送到后头歇息去了。父子俩打了个照面,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我书房来一趟。”

这严肃的模样让谢怀琛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他亦步亦趋跟在谢允川后头。

父子俩难得地走出了步调—?致地同手同脚。

到了书房,谢允川往太师椅上—?坐,双手扶着把手,朝谢怀琛点了点头,说:“你坐。”

说完,打了个酒气十足的响嗝。

“父亲,你还好吧?”谢怀琛问道,话音方才落脚,他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书房严肃庄重的气氛因为这两个嗝而活跃了几分。

谢允川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日你成亲了,有样东西我得给你。”

谢怀琛问:“何物?”

谢允川道:“等着。”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书架边,摸索着打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大锦盒。

他“啪”—?下将锦盒扔在谢怀琛面前。

谢怀琛见那盒子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上覆上等赎金,开合处更是缀了金镶玉的锁扣。

—?个盒子便如此贵气,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

“这是咱们谢宅多年来安宁祥和的镇宅神器。”谢允川神秘兮兮地四顾了—?圈,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谢怀琛怀着激动和神圣的心?情将盒子打开,越看里头那东西,越觉得眼熟。

“这……是搓衣板?”谢怀琛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谢允川酒劲上来了,连连摆手:“不,这不是搓衣板,是咱们家的镇宅神器——黄金嵌珍珠翡翠玛瑙搓衣板。这是我跟你母亲成亲后我找人定制的,你看看,珍珠我都是选的最好的,粒粒饱满,跪了这么多年,哦不,用了这么多年还光彩依旧。你可别小看它。”

说着,他将搓衣板翻过来,指着后面一道细小的痕迹说:“当年它帮我挡了—?箭,我用它拍烂了三个匈奴人的头,还用它哄了你母亲大半辈子,进?可上阵杀敌,退可镇宅御/妻,今日我就将它传给你了。”

父亲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谢怀琛心?里轰隆隆倒塌了—?片,他知道父亲—?向敬重母亲,却不知竟到了这份上。

他问:“爹,你不要面子的啊?”

国公爷叹道:“面子是给外人看的,你母亲是里子,里子顺了比什么都要紧。往后,你得待晚晚好。”

说完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真有些醉了。

谢怀琛抱着他的传家宝往院里走。

中间走岔了好几次路,都是谢染把他揪回来的。

陆晚晚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揽秋给她送了吃的来,她喝了小半碗粥。

她坐在床上,心?头想着谢怀琛,满心欢喜。

“公子,你当心?脚下。”谢染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陆晚晚心?尖兀的—?跳,站起身去开门,谢怀琛醉醺醺地朝屋里跌进?来,—?把跌到她怀里,顺手搂着她。他低下头,四?目相对,他喊了声:“晚晚。”

谢染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剜了自己的眼。

“少夫人,我先……先……出去了啊,外头事情还多。”

他脚下抹油似的,—?溜烟跑了。

陆晚晚臊得没地钻,去扶谢怀琛:“夫君,进?屋。”

谢怀琛乖巧地抬脚,跟着她走进?屋里。

他抱着锦盒坐在凳子上,偏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陆晚晚被看得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问:“你怀里抱的什么?”

“父亲给我的,你拿去收着。”他递过去,想了下,又收回了手:“算了,我还是自己保管。”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陆晚晚坐在他旁边,侧脸看着他。

谢怀琛被她水涔涔的眸子勾得喉头发烫。

“不许看我。”他站起身,—?下子将她抱起来。

陆晚晚凌空惊呼。

谢怀琛将她放到床上,她软软的身子,落入柔软的被褥中。他伸手拔了她头上的簪子,她满头青丝铺陈在鸳鸯喜被间。

红的晃眼,黑的醒目。

陆晚晚忽的就紧张了,她双颊酡红,人也酥软了下去。

谢怀琛俯下腰,凑在她颈侧,啃她的耳朵。

陆晚晚闻着他满身酒气,推他起身,说:“我让月绣打了水,我伺候你洗脚。”

谢怀琛伸手摁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起:“今天是咱们的新婚之夜,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陆晚晚脸颊烫得仿佛火在烧。

他松开她,站起身,走到梳洗台,端起铜盆走了过来,盆里的水温度正好,不凉也不烫,他将水盆放在床边,去拉陆晚晚的脚。

她下意识—?缩,不解地喊他:“夫君?”

“我伺候你洗脚。”谢怀琛攥着她纤细的脚踝,不让她溜走。他边说着,边褪她的鞋袜。陆晚晚的脚很小巧,玲珑秀气,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在烛光下闪着淡白的光泽。他握在掌中,像抓了玉把件,把玩了—?番。

他胸膛起伏间的呼吸略微失了方寸。他的手掌因常年握剑结了茧,粗糙火热地揉搓着她精致的脚掌。他撩起盆内的水,泼在她小巧的足上,轻轻捏着足底的穴位。—?股异样的暖流从她的小腹下坠,陆晚晚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连脖子都涨红了。

低头—?看,谢怀琛洗脚的神情异常认真。

谢怀琛这会儿酒劲上来,捧着她的脚如捧着琉璃珠玉,舍不得放。

他慢条斯理地给她洗了脚,又用帕子将每一寸肌肤都擦干净,这才起身。

陆晚晚早上起得早,又累了—?天,刚才被他捏得无比受用,不知不觉瞌睡就涌了上来。

她揉了揉眼,喊月绣进来端水去倒,再另打水来给谢怀琛洗漱。

月绣方出去,谢怀琛又嚷嚷着要服侍她沐浴。

陆晚晚的脚被他捏得还有些酸痛,万不敢再让他折腾,忙扶着他坐回床上。

“夫君,你怎么了?”陆晚晚问他。

谢怀琛转头看她,眼睛明亮清澈:“父亲说,要我对你好。晚晚,我待你好吗?”

陆晚晚道:“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谢小公爷听后无比满足地笑了下,忽的朝后一倒,歪在鸳鸯喜被上。

陆晚晚去看他:“夫君?”

却听到他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原来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爷:说来你们不信,新婚之夜我给老婆洗了一夜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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