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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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不敢和这位少东家对视，眸子微微看向旁边，突然余光瞥到自己带来的西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沉迷美色，连带来的瓜都忘了。

她赶紧叫来小伙计，问他要了把刀，然后把西瓜放在桌上，边切西瓜边说：“看我，一紧张都忘了，这就是西瓜，少东家还没尝过自然是不放心和我做买卖。”说完就亲自拿起一块，递到了裴骁的面前。

裴骁看着眼前的手，白玉般的嫩生生的小手上，托着一块绿皮红瓤的瓜，强烈的颜色碰撞，让裴骁微微失神，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

青黛看他不接，有点尴尬，就准备收回手，裴骁见状，知道是自己失利了，赶紧伸出手接瓜，一不小心两人的指尖相触，青黛指尖微微颤动，赶紧收回手，脸上感觉更烫了。

裴骁面上清冷如常，君子端方，只有站在他身后的裴伏和裴展才能看到，自家主子那红红的耳垂。

裴骁清了清嗓子，说：“不必叫我少东家，我叫裴扶远。”

清冽的嗓音飘进青黛的耳朵，青黛感觉自己的耳朵麻酥酥的，居然是低音炮！连声音都那么好听！青黛强行把自己从花痴状态抽离出来，笑着点点头，对站在后面的裴伏和裴展说：“两位大哥也请尝一尝，解解渴。”

裴骁眼风一扫，裴伏和裴展赶紧各自拿瓜，吃了起来，一吃就停不下来，两人从天还没亮就跟着主子赶路，一直到中午，是又饿又累，又热又渴。可这瓜，一块下肚，竟然感觉解渴又舒爽，连这屋里的闷热都减了几分。

看他们闷头猛吃，好像要连皮都吃下去的架势，青黛赶紧开口提醒：“白色和绿色的是瓜皮，不能吃的！”两人这才停下来，换下一块。

裴骁也吃了好几块西瓜，清甜凉爽的西瓜汁让他眯了眯眼，他吃西瓜的速度很快，但是动作却优雅，不见一丝失态。

裴骁吃了几块西瓜之后，擦了擦嘴，问青黛：“不知青黛姑娘这西瓜买卖，是个怎样的做法。”

青黛见终于谈到生意上来了，赶紧回话：“很简单，我出西瓜，你们出渠道，盈利五五分成。至于卖出去的门路，我建议不走平民市场，把西瓜打造成精贵的高档货，走高端市场。”

虽然裴骁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吃到西瓜的时候，心里的震动并不小，这西瓜要是拿到盛京去，只怕是有市无价。裴骁只思考了很短的时间，就答应了。

见裴骁点头答应了，青黛的心才真正放下。冯卜宁拿出准备好的纸笔，给双方立契书，见冯卜宁要下笔，裴骁看着青黛开口说：“既是青黛姑娘主动来谈的买卖，这契书就由你来写吧。”

青黛没多想，只要能把这笔买卖做成就行。她结果冯卜宁手里的毛笔，有点犯难，这没有炭笔，自己的字会不会很丑啊。算了算了，用炭笔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黛咬着牙，写好了契书，一式两份，裴骁把自己的那份拿在手里一看，有些失望，这次她没有用那种奇怪有趣的字，用的是乾元的字。青黛自从知道乾元用的是繁体字，闹了笑话之后，就不写简体字了，实在是不想当文盲了。

双方签好契书之后，裴骁叫来了裴家的商队，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叫冯卜宁也一起跟着青黛，到庄子上摘西瓜去了。要趁着天还热，西瓜正是好卖的时候。

青黛正要踏出饕餮阁的时候，身后的裴骁突然叫住了她：“对了，青黛姑娘，还没问你，这瓜为何叫西瓜？”

青黛一心沉浸在大买卖做成，即将赚更多小钱钱的喜悦里，冷不丁地被裴骁问住，楞了一下，才开口说：“因为我和哥哥是在山的西边发现这种瓜的。”

“原来如此，多谢为在下姑娘解惑。”

青黛笑了笑，害怕他再问出什么自己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赶紧转身和冯卜宁走了。故而没看到身后裴骁愈发深邃的眸子，裴骁眼里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低喃道：“小骗子。”

此时青黛还不知，眼前这位可不只是饕餮阁的少东家，还是盛京那位大理寺卿裴大人，而裴大人最擅长的，便是揣摩人心。

青黛领着冯卜宁和裴家商队的壮汉们到了庄子上，让青柏和葛家兄弟教那些汉子们怎么判断西瓜成熟与否。

青黛和冯卜宁站在一边看田里众人忙活，青黛想了想，开口问冯卜宁：“冯叔，能不能跟我说说县官大人？”

冯卜宁有些惊讶，转头看青黛，青黛仍然把目光放在瓜田里，又像是在看着远处，冯卜宁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那位县官，嗤笑了一声，才开口说话。

“杏花县的县官，名叫王敬仁，寒门出身，高中后被卫尉寺丞齐放榜下捉婿，以嫡女齐香芸下嫁之。两人成婚后，王敬仁仗着岳家的扶持，平步青云，第二年就走马上任，成了杏花县的县官。”

青黛点了点头，原来是个吃软饭的，示意冯卜宁接着说。“离开了盛京的王敬仁，才渐渐露出了真实面目，齐香芸乃卫尉寺丞嫡女，性子自幼养的蛮横霸道，且尤为善妒。王敬仁不满已久，到了杏花县没多久，就纳了个姓柳的良家女为贵妾。那位贵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把王敬仁的宠爱牢牢把在自己手里。若不是齐香芸生下了王敬仁唯一的儿子，恐怕早就被挤兑的没地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