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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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敏的话，使得整个空间陷入巨大的沉寂。

所有人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三观在一天内数次遭受冲击的吴静淑：“！！！”

震撼我全家。

她目瞪口呆看着杨小敏，脑海瞬间被“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一类的弹幕填满。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叶桑的父母齐齐脸色煞白。

包括叶桑也是一样，这个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脑袋一片空白。

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看到他们的反应，杨小敏生出几分痛快。凭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是不被喜欢的孩子？凭什么叶桑就是乖乖女、好学生？

“我就是讨厌叶桑，就是非要欺负她。”

杨小敏咬着牙，“怪我干嘛？要怪也怪她父母做的好事！”

“对不起……”

叶桑面如白纸，嘴唇轻颤，“我不知道……有人和我一样痛苦……”

心里的某道防线顷刻崩塌。

叶桑痛苦地捂住脸，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却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就像在家里，面对父母，她常常以为自己做错事。

父母是从哪一年开始无休无止的争吵，叶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小，她妈妈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爸爸说，如果离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了。

总之最后没有离。

从前的温情却不复存在，她爸爸开始不愿意回家，但又不得不回来。

叶桑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有某种意识——

如果不是她，她父母不会这样。

如果不是她，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同。

这样的想法让她无比痛苦，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听到她妈妈告诉她：“要不是因为生下你，我和你爸早就离婚了。要不是因为有你，我现在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她曾经一直以为这是真相，没有一丁点怀疑。

可是，她终究会长大。

小时候不懂的事，长大之后渐渐明白，她也越来越因为这个家而感到痛苦。明明早已经支零破碎却偏要强撑，空架子下面只有冷淡、怨怼、漠然以及折磨。

今天晚上，还是这样。

她在父母的争吵中逃了出来，在公园躲避那种窒息感，谁想……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同龄人，一样在被自己父母犯下的错误折磨。

叶桑看着杨小敏，只是感觉到一种同病相怜。

“谁稀罕你道歉！”

杨小敏语气暴躁，“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痛苦就够了。”

只有这样，只有看到叶桑痛苦，她才能在被醉酒后的父亲暴力时稍微平衡。

她又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为什么要被伤害？

“我讨厌你们叶家每一个人。”

“永远都讨厌！”

杨小敏最后丢下这么两句话，瞥一眼吴静淑，昂首大步往前走。

没有再回头。

*****

一帮人后来还是散了。

有些事，警方自然会调查核实，另外一些事，则不是外人能处理得了的。

陆城、高少逸、易聪都有家里的车来接。

郁甜第一次见的林廷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离开了。

在分开之前，郁甜告诉叶桑有事随时给她打电话。

晚一点，她又打电话确认对方平安到家。

直到杨小敏出现、说出那些话为止，郁甜都没有觉得问题很大。

事情的真相却远比她以为的要严重。

“甜甜？”

小轿车停在郁家小别墅外的停车坪，发现女儿仍在发呆，郁新喊她一声。

“我们到家了。”

郁新先一步从车上下来，又替郁甜打开车门。

“在想你同学的事？”

老父亲逐渐操心，“是在担心那个小叶吗？还是……”

“之前发现有人故意欺负叶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怎么回事。”郁甜转身看着郁新，“现在又觉得，她也很可怜。虽然觉得她不对，但好像就……”

“觉得能理解了是吗？”

老父亲目光流露几分温柔，“可是甜甜，爸爸知道，是你，你不会这样。”

“他们两家的这些事，小叶作为受伤害的人，却没有伤害任何人。她平常在学校好好学习，也和同学好好相处，甚至不把自己的这些心事透露给你们听。”

“而那个人在经历类似事情的时候，却选择伤害别人，这是有区别的。当然，爸爸的意思不是说，她有多罪大恶极，只是她的做法确实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甜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没有那么多的公平，也没有那么多黑白分明。”

“但是——”郁新摸一摸郁甜的脑袋，微笑说道，“爸爸希望你在看清楚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可以热爱生活，不会被那些不好的东西所影响。”

担心她……会有负面情绪吗？

郁新这份细腻心思，让郁甜诧异之余也心生感动。

这个人真的在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呀。

“嗯！我明白”郁甜用力点头，又笑盈盈问，“那我先去厨房啦？”

“这么晚，要不休息吧？”郁新看一眼手表的时间，“甜甜，你明天还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