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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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煌从桌柜里掏出牵引绳，要给李狮狮戴上。

李狮狮非常抗拒地往回躲：“秦哥，不用了吧，我很乖的。”

秦煌强硬地掰住大松狮的身体，往它身上套绳：“遛狗不牵绳，等于狗遛狗。你出门被打我不管，我可不要丢脸。”

李狮狮“啊”了一声，十分无辜地问：“可我们现在不就是狗遛狗吗？”

“靠啊，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狗。”秦煌生气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大松狮的圆脑袋，李狮狮立刻闭嘴。

秦煌把牵引绳套好以后，将绳子一端递到谢十安手里：“你牵着。”

谢十安看着几十秒前还想偷偷舔他的大松狮，心里有点犹豫，不过本着职业态度，他还是接过了绳。

两妖一人往办事处外走去，秦煌在前边走着，谢十安牵着大松狮跟在后面。

李狮狮小声地对谢十安哔哔：“他就是不愿意狗遛狗。”

背对着他们的秦煌脖子一梗，扭过头来，眼神危险地瞟了一眼后面的大松狮。

李狮狮吓得后退两步，躲到谢十安脚边，咧开大嘴，憨憨地卖傻。

秦煌盯了它两秒，最后“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向前走。

在他身后，李狮狮呼出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活泛的神情，走了一段路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对谢十安说：“我猜这个牵引绳是他自用的，我戴着怪紧。说自己不是狗，还往桌柜里藏牵引绳，什么趣味啊……”

李狮狮的声音虽小，但绝对是秦煌能听到的程度。

谢十安眼睁睁瞧着走在前面的同事隐忍地捏了捏拳头，赶紧蹲下来捂住大松狮的嘴巴：“少口嗨两句，不会死的。”

……

秦煌从车库开出辆面包车，把李狮狮一脚踹上去，很快往目的地出发了。

长乐郊野公园是A市的星级风景区，占地面积很大，虽说西圃办事处和那几条犬妖都与长乐岭毗邻，但事实上从办事处过去，还得远远得绕过半座山脚。

绕山的公路上很空，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一辆车，秦煌把方向盘打得非常奔放，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李狮狮也好奇地把脑袋贴在半开的车窗旁，呼啸而过的风把大松狮的脸颊肉都吹得舞动起来。

秦煌从后视镜瞄了它一眼，问：“你同族拜的老大是新到西圃的妖怪？”

“啊？”李狮狮懵了一下，回答道，“西圃太大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西圃的新妖怪，但它是最近才出现在这附近的。出现的那一天把那几条田园犬狠狠揍了一遍，都揍服气以后，大家就开始管它叫强哥了。”

“强哥？”秦煌脸色一变，怒道，“没有叫强哥的在我这里登记过！他是个黑户！”

谢十安插嘴：“强哥不是本名吧……”而且这种一听就是炮灰的名字，他过去碰到的叫强哥的人类混混就不下三个。

秦煌撇撇嘴：“强？敢在我的地盘上当老大？”

李狮狮舔了舔鼻子：“你又不是狗，也不愿意当我们老大，那自然就要其他的老大过来啦。”

在秦煌憋不住要揪它以前，大松狮拖着肥胖的身躯，灵活地一闪，把身体缩到谢十安脚边。

它狗腿地找补道：“秦哥肯定比那家伙强啦！秦哥快去赶走它，赶走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

谢十安听着对话，有点好奇地问李狮狮：“那’强哥’明明是你们老大，你怎么看起来很想把它赶跑的样子。”

秦煌哼了一声：“还能因为啥，他怕新妖怪呗。”

李狮狮听到他的话，忽然垂下脑袋，整条狗模糊被一种低沉的气场笼罩着。

它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是怕它，也不愿意承认它是我的老大。它看起来好恐怖，那几条田园跟它混了以后，也变得可怕起来。”

谢十安：“怎么可怕了？”

李狮狮趴到地上，萎靡地说：“以前它们十天半个月才去捕杀活食，打打牙祭，但最近每次碰上它们都一身血气，我猜那黑猫的姐妹也是被它们攻击的。”

“这些家伙，是得管管。”秦煌听到几条田园犬的变化，脸色有些严肃了。

由动物修炼而成的妖怪部分还保持着狩猎的习惯，对于它们来说，吃些活食并不是什么残忍的事情，只要不闹到人类社会中去就行了。

但在李狮狮的描述中，那几条犬妖倒不像只是嘴馋，反而像是在新老大的影响下凶性爆发。

秦煌问：“新来的妖怪也是犬妖吗？”

“看起来是，但闻着不像。”李狮狮回忆了一下，立刻皱起鼻子，“它贼臭。”

大概是被勾起了不太好的记忆，李狮狮把脑袋从车窗旁缩回来，规规矩矩地蹲回谢十安的身旁。它漆黑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车窗外的景象，狗嘴紧闭，愁苦的大脸上是呼之欲出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