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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攥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又?松开,心?跳鼓噪,如同在地上洒了?一把黄豆,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把他的心?律完全打乱。。直到?一道倩影出现,他的世界才整个沉静下来。
一点点将对方的容貌再?次印入心?底。
贺兰敏相貌并没?有大变,只?是相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曾经?那?个骄傲明媚的贺兰家的千金,此刻却已?嫁做人妇,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的顺从。
那?是林见深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观察她。
等到?她身后突然多出一个男人时,他那?迫切想要飞身前?去的欲-望便减淡了?。
贺兰敏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后,那?是她的丈夫。
她的脸上带着笑,伸手便挽住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男人任她挽着,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只?是顺手将她的行李箱接到?了?自己的手上。
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老夫老妻的做派。
而不是像他内心?阴暗的想法,是他们?夫妻不和。
也许他们?只?是回来度个假,也许是想见见老朋友,回家看看父母。
反正绝不会如他所?愿,是为他而来的。
林见深无比痛恨这一刻的自己,因为他竟然怯懦到?不敢近身一步,怕他当初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的敏姐,会不记得他的模样,把他当做陌生人。
甚至是仇人。因为贺兰家拦着贺兰敏的时候,他也有出一份力。
直到?一对璧人走远,林见深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背靠着座椅,仰着头,似乎在思索自己这行的目的。
好像也没?什么目的。
就是,单纯想看看她。
脑袋放空的时候,白蓁的话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感情?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其两个人都求而不得,不如互相成全,这不是很好吗?”
他的瞳色逐渐幽深。
是啊!为什么不能?互相成全呢?
既然已?经?失去的没?办法挽回,为什么不留一个替代品在身边,聊以慰藉呢?
林见深开始思索可行性。
……
“白蓁你可考虑清楚,以你目前?的能?力,你没?把握接这部戏。”
庭姐在白蓁身边左右晃悠,就是想劝她打消接这部戏的想法。
剧本她看过,剧本是好剧本,可是以白蓁目前?的能?力,没?办法驾驭。
更别说这部戏的导演可是有名的挑剔鬼。
“我知道你现在演技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以你目前?的演技,还不足以应对。更何况你不知道这戏的导演杭井究竟是个怎样的怪胎。”
她多少听过这位导演的传说。
导演叫杭井,是个草根出身,早期靠卖画为生,后来给人当枪手写剧本,凭借《光怪陆离》得到?京市委员会最佳剧本奖,后来名气大了?开始导演自己写的戏。
他的导演才华逐渐显露出来,凭借《后生》拿到?他的第一个奖项,后来陆陆续续拍的每一部电影都拿到?最佳导演奖,威尼斯国际电影组委会的人都对他青眼有加,成为亚洲导演最具特色的导演之一。
可是奇怪的就在这里,纵然是个得奖无数的大导演,在国内却是一个最具争议的导演。
无他,只?是因为他拍摄的许多电影在电影史上都极具争议。
他的导演风格剑走偏锋,擅长将情?爱、暴力和禅定结合在一起,将大家都避而不谈,但是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的问题解剖,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揭开一个个美丽而又?冰冷的噩梦,每个镜头都唯美到?极致,却又?展现出生命的残缺,让人悲伤的同时又?能?感受到?些许温暖的治愈。
另一方面,传说他对待演员极其变态。
他曾经?拍过一部悬疑电影,为了?让主角的表演更加真实,他发动全剧组的人员去孤立这名演员,让她在种种压力之下,把那?种陷入极致孤独的绝望给演绎出来。
影片很成功,那?位女?演员最终也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奖,可是在长达半年的时间,这位女?演员几乎都要靠着药物来抵抗抑郁症的侵袭,并且表示此生再?也不愿与这位导演合作?。
白蓁这个性子,分明是送去给人磋磨的。
白蓁撇撇嘴,眼神却放着光。
“选不选得上我还不一定呢。”
这并没?有打消庭姐的担忧,所?以时不时找老板谈心?。
白蓁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共同秘密,除了?老板,她真的找不到?别人诉苦去。
“老板,你劝劝她。我看她现在不止人菜瘾大,还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了?。杭井那?趟浑水是她能?进的吗?我看她就是被老板你惯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裴衍在处理文?件,听见话,抬起头睨了?她一眼。
这萧曼庭倒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你没?惯她?”
庭姐苦笑,自家孩子不能?惯着还怎么着呢?
裴衍又?低下头,订制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下他的名字,笔触间充满了?浑厚的劲力,行云流水,与他芝兰玉树的姿容相得益彰。
“你让她来找我,我来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庭姐怀疑自己的耳朵。
“老板,你怎么会想到?亲自教她!”
白蓁有时候虽然有点难搞,可是也犯不着老板出马呀!
尤其是这么久了?,老板对她不管不顾,怎么突然就想要尽上一份责,主动来帮她劝她了?。
这个世界开始变得魔幻起来。
裴衍压下不停跳动的眉心?,低声斥她。
“叫你做事别那?么多问题。”
然后又?开始笔走龙蛇,只?是落到?尾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黑色的墨迹很快就晕染开来。
裴衍回过神,看着被墨迹浸染的文?件,眉间微蹙。
“走的时候把秘书叫进来。”
庭姐乖觉地退场,把秘书叫进去。
秘书一进去,裴衍便把手上的文?件交到?他手上。
“这份文?件重新影印一份。”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秘书叫回来。
“叫人找来个帘子,把这两块给隔开。”
裴衍指了?指面前?的休息区,从那?里看过来,空荡荡的。
秘书有些讶异,但老板的事最好别多过问,应下之后准备找来装修队弄一下。
等事情?交代完了?,裴衍舒了?一口气。
庭姐正准备去叫人,却发现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而白蓁此时,却被眼前?的傅钦寒给吓到?了?。
因为她从没?见过傅钦寒如此——颓废。
确实应该用颓废来形容。
一想到?这阵子很久都没?见到?他了?,就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就离开这么一阵,还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傅钦寒比起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多了?一分沉默寡言。
看向白蓁的模样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疲惫,认命,无奈,又?有一点期待。
他抓着白蓁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吃疼。
意识到?自己弄痛她了?,松开手上的力道,说了?一声抱歉。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听你的一个答案。”
白蓁把手抽开,皱着好看的眉头,不明白他这是闹哪出。
“什么答案?”
傅钦寒凑近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他眼中所?有的光芒都会因她的回答而熄灭或盛放。
“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蓁睁大杏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男人之前?还说让她别向别人说出她跟他的关系,结果现在就要明目张胆地求婚。
她怀疑傅钦寒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你是在说笑吗?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忍不住去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
不知道是他发烧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傅钦寒顺手将她白玉般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温度,依然是那?么细腻、柔软。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立刻就可以去领证结婚。你想要的什么样式的婚礼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为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白蓁被他的状态给吓到?,连忙将手给扯出来。
“你疯了?!我们?怎么可能?结婚?!我们?之前?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她不明白傅钦寒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这么想不开要跟她结婚。
果然,听见这话,傅钦寒仿佛又?恢复了?理智,眼中却又?流露出痛苦之色。
“之前?——是我不对,没?有对外公开过你的身份。可是你应该知道的,这么多年,你是我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女?人……”
白蓁被他接下来说的话给肉麻到?,连忙打断他。
“停!要说到?你最喜欢的人,那?一定是你心?心?念念已?久的周予诺,你要求婚,也应该去找她,为什么会来找我?”
“什么?”
傅钦寒小声嘟囔了?一句,白蓁没?听清楚。
傅钦寒有些疲倦地笑了?笑。
“我爸快死了?。”
白蓁被这一消息给惊得不停地眨眼睛。
傅烨安竟然要死了??!
那?个傅钦寒一辈子都想逃离的那?个人就这样要死了??!
“他让我和周予诺结婚,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呵呵!太可笑了?!这个男人一辈子都在想着怎么掌控我。”
傅钦寒笑得苍凉。
白蓁对他的情?况略微有些了?解,知道傅烨安这个人从小就对傅钦寒非常严厉,严格规划他人生当中的每一步,可以说掌控着他的大半生。
傅钦寒极其厌恶傅烨安对他的掌控,以至于后来傅钦寒能?力变强之后,理所?当然切断他跟傅烨安的联系,开始开疆拓土,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做得比傅烨安更强更大。
他以为自己脱离他的掌控,可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傅烨安连自己的死都利用上了?,就是想安排他的人生。
“可是周予诺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人吗?他这样的安排不是正合你心?意才对吗?”
“我娶她的前?提是我的自由?意愿,而不是他拿着他的病危通知单,以死相逼娶来的。”
傅钦寒这时候说话倒是变得淡然起来。
却把白蓁给气笑了?。
“所?以你给我求婚是因为你认为这是在反抗你的父亲了??!”
白蓁愠怒下的眼睛,十分好看,像是坠着许多滚烫的星星,又?亮又?让人心?间发烫。
傅钦寒避开她的眼神。
“是,又?不是。”
好家伙,搁这跟她搞矛盾文?学呢!
白蓁瞪了?他两眼,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
傅钦寒现在的状态跟他小时候,被父亲管教之后,无处申冤的样子一模一样。
与其计较这个,不如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要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清醒点。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父亲一直严格管教的小男孩了?,你该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为了?违背而违背。我也不愿意充当你对抗父亲的工具,同理,周予诺也不应该成为你叛逆的牺牲品。”
说完,转身便走,不留给他一点空隙。
傅钦寒待在原地,看着白蓁的背影发呆,久久都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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