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锦帛裂孰念孰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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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岸?”
谢逾白瞬间从半醉中清明过来。
南风岸却突然道:“别回身。”
谢逾白一口牙咬了再咬,硬生生憋回了转身的冲动,静了一秒,回正头,就着动作,一点点靠着朱柱滑坐下去。长腿支楞起,撑着手肘,灌了一口酒,说:“好。”
“南风岸,你去哪了?”
许是喝了酒,谢逾白这一声听在耳中,带了一点鼻音,还夹杂着一丝沙哑,仿佛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委屈到了极点。
此言一出,不止南风岸气息一顿,谢逾白也是一怔。
谢逾白在心中暗骂一声曹:怎么像个怨妇似的?劣质酒误事!
“我一直在琉璃城中,”南风岸道,“这两日我时醒时睡,幽冥鬼在侧,若我见你,定会添了乱。”顿了下,南风岸道,“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像是预知到南风岸会说什么,谢逾白的这一声与南风岸的道歉掩叠在了一起。
“别向我道歉。”谢逾白视线垂着,月色皎皎如冷昼,水面上清晰倒影出红衣身影,朱柱后,那个高大修长的人影却恰好掩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分明。“你曾与我说过,永远不用对你说‘谢谢’两个字,那么对我来说,你也一样,不必说那三个字。你救了我那么多次,那夜,是情非得已,我知道你绝不会伤我的。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个恶咒很是厉害,身不由己之事,你不必自责。”
谢逾白淡笑道:“说起来,若不是发生了那事,我若待在自己的寝屋,说不定就被六月鬼的莲身吃了,你看,你又救了我一命。”
南风岸沉默了片刻,道:“你不问我么?”
谢逾白敛了敛眸,复而远眺湖面,眸底映照一轮明月。
“想,尤其是你失踪那晚,想知道答案想得快要发疯。可偏偏在刚才,你出现的那一刻,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南风岸静静听他说。
“南风岸,你知道吗?我结识的那个楚姓朋友,他知道你的身份,也一直在我眼前转悠,但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忍住不去问他。我不愿听人说你,也未曾与人讲你。”
南风岸:“为什么?”
谢逾白笑了下:“我等你自己情愿。”
谢逾白猜不透南风岸的心思,只听得他又没了声音,便自己继续道:“你不愿说,自有你的理由,这世界那么离奇狗血,谁还没个苦衷。我这人其实挺固执的,平日没什么认定的东西,但一旦认定了什么,便十头龙虎也拉不回来。”
谢逾白杵着下巴,“我认定我可以相信你,你在桃遇风岸救我时我这样想,儿时在万剑山庄我这样想,现在,我还是这样想。我爹娘常说我异想天开疯言疯语,但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你说呢?”
南风岸沉声道:“鱼儿……”
“我没在逼你,你不必现在告诉我的,”谢逾白叹一口气,“你平时对他人那般铁心冷面,怎么和我单独在一起心肠就那么软?我说了,我会等的。不过……”
谢逾白话音一转:“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你的回答,决定了我今后的决定。”
南风岸手心一紧:“嗯。”
谢逾白:“你可是盗取幽冥鬼石之人?”
南风岸手松了松,道:“不是。”
谢逾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哈哈地笑开了。“好,无事了。若你刚刚的回答是‘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便是南风岸来之前谢逾白纠结的问题,可是,南风岸却给了他另一种答案。他说:“若是如此,你不必为难。”
谢逾白:“嗯?”
南风岸待他笑尽,一字一句,道:“若有朝一日,你我两相对立,我的命就在这,你若要,随时来取,南境之内,无人敢拦你。”
谢逾白惊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甚至下意识就想回头看他。
此句话的分量太重,南风岸的语气太认真,让谢逾白负担不起。
他自是想过很多种情况,但万万想不到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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