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枇杷语遗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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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礼?”
今日稍起春寒,湖心亭下,谢逾白躺在美人榻上,身裹千金裘,侧熏无价香,触手可及处,是从南境运过来的以灵力滋养的枇杷,一张嘴,就有美人姐姐剥皮投喂。
咸鱼生活,罪恶如斯。
“为何要向我赔礼?万剑山庄和宾客都吃错药了?”
谢逾白看着下人一大箱一大箱搬入院中的金银财宝、灵物灵草,不为所动。
在风清门,上昆仑山想巴结他师尊的人多了去,最后那些无价之宝还不是统统落入谢逾白之手。
谢逾白心道:我北境首富谢傲天,岂是浪得虚名?
“噗,因为云祖师爷听说公子从鼎剑崖带出碎剑后,急急忙忙就赶去看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那剑就是上邪神剑,绝无仿造可能!”一时半跪在矮桌前,给谢逾白打着扇,乐道,“公子您不在现场,不知道那些修士的表情有多五彩缤纷,先前嘲笑您带出废剑的家伙脸都被打肿了。而公子你掉入流萤千花阵时,已经有修士先行滴血认剑了,可是神剑毫无反应,连长老们都试了……”
谢逾白:“???”
放开那把剑!
你们这些禽兽!
我不在时你们都对它做了什么?
“……甚至很多人连神剑的一块碎片都抬不动。所以现在大家都说公子就像天命之子。”
谢逾白一撩额发,圣光普照:对不起,我就是。
一时给谢逾白喂了颗枇杷,继续摇扇子:“修真界的人最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知道神剑极有可能认您为主后,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人赶着来巴结。”
闻言,谢逾白嚼水果的动作一顿,侧脸鼓出几个圆圆的印记,含混不清地道:“这莫麻房(这么麻烦)?”
一时心脏一跳,莫名其妙就被他可爱到了,母爱泛滥,又喂了他几颗果子:“这还不算呢,诸位长老决定在今晚特为公子一人举行滴血认剑仪式,奉公子为上宾。距幽冥鬼闹事已经过了五日,万剑山庄大部分庄院修缮完毕,宾客多半也已被安抚遣送归家,只留下少数在修仙界颇有名望之辈,见证神剑的觉醒。”
谢逾白道:“上宾?那为何只有源源不断地送来的东西,不见主人上门?”
一时一笑:“其实拜访的人可多了,尤其是祖师爷,一天来三四次,但全被南大人拦下了,南大人不想让闲杂人打扰公子休息,又想着公子如果看得上别人送的礼物,可以解解闷。公子,南大人对你可真是——”
“谢公子!”
一时的话被打断。
两人闻声望去,是南风岸来了,而四季那一声是在提醒一时“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被尊上吃掉啦!”
走到亭中,四季看到一时给谢逾白喂枇杷,心中尖叫:“完了完了完了!一时你敢动尊上的人!你完了!”
谢逾白象征性地动了下,要起身的模样。
南风岸即刻道:“不必。”
于是谢逾白心满意足地继续咸鱼瘫了。
继续享受一边裹得热烘烘,一边有人给扇风的矛盾“瘦宅”人生。
四季偷偷观察自家尊上,见他好像没有想责怪一时的意思,松了口气。
但刚拉着一时行礼退到一旁,就听尊上不冷不热道:“一时,去找双鸾。”
两侍女皆是心脏一揪。
四季立马松开了拉一时的手,撇清楚关系。
看着一时幽灵般生无可恋的脚步,四季不无哀戚地想:“谁让你明知帝尊是南境醋皇,还老做出些帝尊想做但又不会去做的事呢!如果你能从双鸾手中活着回来,我们还是好姐妹!”
南风岸看了眼惬意嚼咽的谢逾白,又瞥了眼盘中的枇杷,广袖下的指尖微动,却终究没有去拿。“今日感觉如何?”
谢逾白动了下小腿,痛感轻微,道:“我觉得我可以下地了。”
南风岸看一眼四季,四季立马上前替谢逾白检查伤口。
当初谢逾白本是准备去万剑山庄的医馆,但三生却一脸不屑,嫌弃他们连个‘弹指桑落’的毒都不会解,说一看他们就没什么本事,不如让四季来治。
谢逾白开始半信半疑,后来发现南风岸的这四个侍女果真是各有所长且本事不凡。
像四季,专攻毒术,辅攻医术,但这一项辅攻,就能碾压修仙界一大半“再世华佗”。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这才短短五日,谢逾白就觉得自己可以蛙跳一圈了。
四季:“公子伤口愈合良好,再过两日便可拆线了。”
谢逾白朝她微微一笑,小丫头又不争气地红脸了。
南风岸眉头微皱了下,在软塌一侧坐下,隔开谢逾白看四季的视线,道:“今夜之宴,一时与你说了,你意下如何?”
谢逾白果断道:“不去。”
南风岸点头。
谢逾白反倒奇怪了:“你不问我为什么?”
南风岸看了眼摆满院子的箱子,道:“你怕今后更麻烦。”
谢逾白噌地竖起大拇指:“南兄知我!”
默不作声给谢逾白上药的四季在心中呐喊:“等等,那可是上邪!天地间仅此一阶的神剑!你们这么无欲无求真的好吗?!好吧,尊上你乾坤戒中的好东西多,不要也就不要了,但谢公子,你这做法已经超出了‘懒’的范畴了好吗!”
“而且,”南风岸道,“即便你想去,我也会阻止。”
谢逾白:“?”
南风岸:“你伤势未愈,不宜取心头血。”
“南兄啊南兄,”谢逾白笑起来,摇着头道,“你怎么那么温柔呀……”
四季在心中咂舌:“谢公子你太疯狂了!从来没有人敢用这个词形容尊上!”
谢逾白侧头一笑:“那我们就,一起翘了?”
南风岸点头:“嗯。”
“我已经拿到了我爹娘所在居所的地图,我们今晚就从万剑山庄开溜。”
“依你。”
谢逾白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在南风岸起身之际,抬了下下巴,唤住他:“诶,你把一时姐赶跑了。”
南风岸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枇杷,我还没吃够呢。”谢逾白一挑眉,笑得狡黠。
南风岸默了下,将果盘移近了些。
谢逾白干脆往裘毯里缩了缩,巴巴地望着他:“我不会剥。”
南风岸:“……”
四季按装作非礼勿视,垂头上药,捺住心中的激动:“嘤!”
谢逾白勾着唇,放轻了声音,如在南风岸耳边说一般:“哥哥,喂我。”
四季:“嘤!!!!”
南风岸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甚熟练地给谢逾白剥了一颗枇杷,冰凉的指尖染上暖色的汁液,送到谢逾白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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