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花朝节神女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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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逾白颠了颠,凑近瞅瞅,又不解地看向南风岸:“我的花怎么不开呢?”红衣少年手捧白盏,懵懂茫然,仰头看过来的样子,乖巧到了极致。
面具遮住半脸,却能看到他线条优雅完美的下颚线,以及墨发下露出的修长漂亮的颈部。
在这花朝节的朦胧月光下,那半张玄黑鬼面全然不显狰狞,反而将他的皮肤衬得愈发雪白柔嫩,身上似也带了桃林的清淡芬芳。
南风岸定定地看着他,唇线越抿越紧。
谢逾白看不到南风岸的眼睛,却敏锐地感觉到他清寒的气场变了,悄无声息地,蔓延出一种烈焰般的渴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滚烫而危险,仿佛……饕餮凶兽盯上了满席美宴。
然而不待谢逾白退缩,那危险的感觉又一下子散了,耳畔传来南风岸低磁的声音:“花神盏上施了谜咒,需破谜才能打开。”
南风岸微俯下身,低着头,握住了谢逾白的手腕,指引他启咒。
南风岸很有礼貌地未曾贴身,冰凉的五指也只是虚虚覆住谢逾白的手背,让他伸指顺着花苞尖端的荧光滑动。
他力道很轻,若即若离,仿佛进一步,怕冻坏或吓跑了怀中人;退一步,又舍不得松。
如此近的距离地被半拢着,谢逾白更能清晰地嗅到属于他的独特气味。
也许真是色令智昏了,明明闻到的是木质冷香,谢逾白却有些上头地想:“怪了,这气息,比这花朝百香都好闻。”
南风岸教导时,念咒时,温热的呼吸都会扫过谢逾白耳后敏感的肌肤,让谢逾白绷到了极点,向羽毛撩过,从头顶酥麻到脚底,完全没有听清南风岸在说什么。
幸好,南风岸讲完,没让谢逾白动手,而是为其代劳地解了谜锁。
花苞尖端缓缓冒出几个绒绒的光点,凌空聚成小字: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这应该就是谜面了。
谢逾白见状,笑吟吟地回头看南风岸,少年的小得意悉堆眉眼,明朗生动。
“这题我会。”
“是心动。”
话音落,谜面文字又糅合成一团光,簌簌上升,轻轻炸开,像是给谢逾白放了个小礼花。
惊喜连连。
纯白蔷薇缓慢绽放,每一层都释放出光晕小精灵,重重叠叠千层浪,绝美梦幻。
这一刻的喜悦,是单纯看花所不能比的。
谢逾白把那朵完全盛开的蔷薇花捧到南风岸眼前,澄澈的眸子盛满了细碎的星光,仿佛在炫耀,仿佛在讨要夸奖。
南风岸安静而专注地看入谢逾白眼中,点头,深沉道:“嗯。”
“是心动。”
谢逾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瞳眸莹亮地看向别处:“真好玩,然后呢然后呢?”
他看见妖魅修士们用灵力为墨,平民百姓蘸水镜为墨,在花盏中心跃动的光芒上写愿望,便兴致勃勃地道:“我也想写。”
谢逾白蹲下,学着老百姓的样子,指间划过水面,明明是支撑着人行走的水镜,竟当真滑出了水珠,还在他指腹凝聚不散。
谢逾白惊奇地“喔”了一声。
南风岸隐约有些忍俊不禁,但声线还是清冷平稳的:“你在干什么?”
“墨水呀!”谢逾白声音雀跃,一出声,又觉得不对,自己堂堂北境小侯爷,怎么才来一天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
于是,他沉了沉声线,咳道:“我灵力阻塞,尚未恢复,无法着墨。否则,你教我别的办法?”
南风岸将谢逾白拉起来,像是满足他任性的小要求般,侧首看了他一眼,才看向漫天飘飘洒洒的桃瓣,伸出食指。
有细小飓风,卷携了万千桃瓣,拉扯堆聚向那修长白皙的指尖。
流丝牵转,桃瓣如同雪融云散一般,被搅裂糅碎,化为一点点淡粉的胭脂,直至淡粉积压成浓重的红。
南风岸牵过谢逾白的右手,将深红点在谢逾白指尖,温声道:“用它。”
谢逾白安静地看着南风岸将“胭脂”按在自己的食指上。
“好了。”
在南风岸抽指离去的刹那,谢逾白突然又按了回去,与微愕的南风岸指腹相抵。
两指间的胭脂逐渐染上了彼此的体温。
谢逾白视线从指尖移到南风岸的假面上,歪头笑道:“一起写?”
花朝盛宴的角落,在没人注意的偏僻树影下,悠悠浮起一盏蔷薇花神灯。
纯白花芯对立不可见的两侧,各浮着两行深红小字。
“愿所有我在意的人,喜乐安康。”
“愿他所愿,诸愿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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