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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修)
“你干嘛?”阮央仰起头问他。
宁钰谦垂下眼看着被他圈进怀里的少女。
她身上的香味与恭房边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闻起来是?说不出的怪异。
他不喜欢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在这儿站的有些难受。
“今日是?七夕。”宁钰谦说。
阮央哦了一声,随后矮下身子从他臂弯里钻了出去,“然后呢?”
“你应当做些?么。”
“我应当……做?么?”阮央问。
宁钰谦的手摩挲着树干,慢慢悠悠的说:“同我示爱。”
阮央:“……????”
宁钰谦像是?没看到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后便不再?说话?,只是?歪着脑袋打量着阮央。
阮央嗫嚅许久,除了骂人的话?再?想不出来其?他。
他伸手捏上了阮央的下巴,冰凉的指尖贴在她的脸上,宁钰谦低下头对阮央笑,声音满是?哄诱:“来,说你爱我。”
他声音极轻,却又有丝丝的森寒。
“宁钰谦……”阮央咬着下唇,无比纠结的看着他。
“嗯?”他笑,“怎么,说不出口吗?”
……她不是?说不出口。可这种话?她说多少遍,都只是?在骗他。
“示爱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
他俯下身,似乎是?想亲她。
阮央抬起手臂,挡在了自己身前,顺带推开了宁钰谦的手。
她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愧疚的说:“宁钰谦,对不起。”他们在的地方很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宁钰谦还在笑,“我记得你说过的,你爱朕,能嫁给朕是?这辈子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的手整理着袖口,声音漫不经心。
阮央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抵在另一棵树上,才像找到了依靠似的开口:“我骗你的。”
“骗?”
他似乎很好奇,摇了摇头便说:“?么是?骗啊阮央?”
“你说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说你对我情难自禁,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他一板一眼的重复着,片刻之后又笑道:“哦?对了,你还说过,死也?要待在我身边。”
宁钰谦朝着阮央走近,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可是?笑了,还不如不笑。
阮央第一次见宁钰谦的时候,觉得他变态,阴冷,神经质。第二?次见面,只觉得他不是?个?正常人。
……可是?后来,他对她很好。
而他现在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的,都像在嘲讽。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骗他。
他手撑在她头顶,将她困在身体与树之间。
阮央的心一下子跳的飞快,可是?那些骗他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其?实从来没想过,宁钰谦会喜欢她。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说着各种不走心的话?,她以为他不在?的,毕竟谁会去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是?真是?假?
她以为,宁钰谦要的仅仅是?她的臣服,她的顺从。
……可是?——
她抬起眼看着笑的扭曲的宁钰谦。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随着他的笑,脸上遮掩的白粉掉下来,隐隐露出眼下的两个?大黑眼圈。
“这些都是?骗我的吗?”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嗓音温柔的可怕。
阮央不敢答话?,可是?心口一下一下的抽疼,难受的像要喘不过气来。
“阮央,我是?人。”
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着。
她不敢反抗,也?不敢推开他,只能任由?他揽着她的腰。
“我也?会疼你知?不知?道?”他张嘴咬在她脖子上,声音有些嘶哑,片刻之后却抬起头,双目赤红的问:“我送你的玉怎么不戴着?”
阮央眨了眨眼,忽然想起那东西……她一时激动?送给周染浩了。
“宁钰谦……”她张了张嘴,思考着怎么去解释。
“嗯。”他好整以暇的等?着阮央答话?。
却仍旧是?凶狠的瞪着她。
她思忖半晌,小?声道:“我,我……我送给别人了。”
“谁?”宁钰谦凶巴巴的问:“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了!”
阮央噎了一下,辩解道:“你说过的,你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她仰起头看着宁钰谦,认认真真的说:“既然是?我的东西,那我送给谁都可以啊。”
宁钰谦瞪圆了眼,明显是?气急了。
他伸手狠狠地捏上了阮央的脸,阴恻恻的问:“说,是?谁?”
瞧见少女的脸被他捏成奇怪的形状,宁钰谦才觉得心底的那股恼怒消去了不少。
他固然珍视那块玉,却也?只是?因为那曾是?战功的象征。
可是?见阮央这样轻飘飘的把他送的东西给了别人,他心里实在气不过。
更气人的是?,她一点反省自己的念头都没有。
“你刚刚说?么来着?”阮央艰难的转移话?题,“你说你也?是?人对吧?”
宁钰谦点了点头。
他注?力很快就被转移,也?不再?去纠结阮央将那玉送给了谁。
宁钰谦脸上擦着厚厚的一层粉,遮住黑眼圈的同时将面色也?遮了起来。
阮央试探性?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他脸上蹭了蹭,果不其?然——
擦掉粉的双颊上,是?两块红色圆晕。
她就说宁钰谦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中二?的事情来。
树咚她,再?质问她,还一本正经的述说自己是?人,说自己也?会疼。
原来,这厮是?喝醉了。
她见过宁钰谦喝醉的样子的,比平时不知?道乖了多少了,让做?么就做?么的那种。
宁钰谦睁着眼,气鼓鼓的瞪着她,眼底猩红,可神色却委屈得紧。
阮央叹了口气,垂下眼看着缠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她抬起手摸了摸宁钰谦的脑袋,换来他更激烈的一瞪。
他眼睛睁得圆圆的,眼下的那俩大黑眼圈就愈发的逗人。
阮央忍住讽刺他的欲望,继续像逗宠物一样的摸着他的头,轻声道:“宁钰谦,你醉了,该回去歇着了。”
他摇了摇头,生硬的扒下她的手,继续俯下身咬她耳垂,说着刚才一样的话?:“阮央,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
“……”
“我也?会疼的。”
这一声委屈巴巴的,有些可怜?味,阮央皱了皱眉,想着宁钰谦?么时候都学会了撒娇啊?
这语调,台词,活脱脱的在控诉她伤害了他。
“你骗我那么多次,这里……!”
他声音尖锐起来,将阮央的手按在心口,“好疼!”
阮央:“……”
“央儿,你以后别骗我了好不好?”他含着她的耳廓,小?声哀求。
阮央无奈的看着他发酒疯。
“好不好?”宁钰谦又问。
阮央不搭话?。
她很想说好,可是?她和宁钰谦是?没有以后的。
她似乎也?有一点喜欢宁钰谦的。
看着他难受,心里也?会心疼。这喜欢大概和喜欢一只流浪猫狗没有?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宁钰谦有攻击性?。他不能让她完全卸下心防。
“央儿,你说说话?呀……”他蹭着她的脖子,指望着阮央能说一句话?。
她只是?平静的敛眸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些疼,可更多的是?怜悯。
在原书中宁钰谦最终亲手杀了阮央。
可她却忽然不确定?起来。宁钰谦这样,实在不像是?个?能对她下狠手的。
“你以后要?么我都给你,我让你做皇后,你生的孩子做皇帝好不好?”
宁钰谦又来了兴致,说到这里也?不继续哭诉了,反倒是?兴致勃勃的笑道:“走,我们生孩子去!”
阮央还没反应过来,人又一次被宁钰谦扛上了肩头,他肩膀抵着她的肚子,有点难受。
宁钰谦兴奋地绕着小?路往前走。
阮央大脑当机了很长时间。
她搞不清楚宁钰谦的脑回路了,上一刻还在质问她为?么骗他,下一秒就能扯到那块玉,现在……又吵着要和她生孩子。
“宁钰谦。”
阮央试图和他说话?:“你先放我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宁钰谦哼了一声,不屑道:“不放。”
阮央还没想明白他语气里的那股子傲娇劲儿是?从哪儿来的,就又听到宁钰谦说:“我都听人说了,你昨晚上见过周染浩的!”
她有些懵,下一刻屁股上就被他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声音有些沉闷。
……但阮央的疼,半分也?没少。
“以后你再?见他一次,我打你一次!”宁钰谦说的信誓旦旦。
小?路有些偏远,路上一直都没?么人,这路看起来……绝对不是?去乾元殿或者碧荷宫的路。
阮央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的地面,愤愤的咬着牙。
宁钰谦这样的人,注孤生!
他打了一下还没消停,腾出手又重重的拍了一下。
阮央被他打得生疼,这下脾气也?没了,只好问:“您这次又为?么打我?”
他捏了捏,仰起头高傲地说:“软,想打。”
“……”
他怕别是?个?神经病……
阮央也?不知?道他七拐八拐的走了有多久,从他臂弯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显得很荒凉的院子。
比起宫里面别的地方,这院子看起来真的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
出乎?料的是?,宁钰谦只是?拍了拍门?,便很快就有人将门?拉开。
开门?的是?个?老太监,他披着衣裳,见到宁钰谦似乎有些激动?,“殿下!您怎么回来啦?”
宁钰谦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
老太监显然十分习惯他这脾气,兴高采烈地关上门?就跟上了宁钰谦的步子,“殿下今日回来可是?有?么要紧事?您怎么还扛了个?……?”
他有些迷糊,猜不到宁钰谦肩上扛着的人是?谁。
阮央苦着脸看着老太监,想着是?否要求救。但又想到这老太监看宁钰谦的眼神,又犹豫了。
直觉告诉她,这地方,可能是?个?贼窝。
宁钰谦单脚踹开了房门?,又利落的关上了门?,没有丝毫情面的将那老太监关在了门?外。
门?外的于商挠了挠脑袋,提着灯笼便回了自个?的房间。
他走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自家十一殿下怎么成了皇帝还要来这块地方住着,而且还带了个?面目狰狞的小?姑娘。
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在躺上床的时候却灵光一闪。
那小?姑娘的样子,俨然就是?自家殿下曾经画在画上的模样啊!
他起身在桌面上翻找起来,没怎么费力的就找到了几幅画。
那是?宁钰谦还未封亲王时,作为十一皇子住在皇子所的时候画的。
即使灯光昏暗,他眼神也?有些浑浊,可却毫不费力的就将画像里的人与那苦着脸的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
那些画宁于谦在搬出宫去住的时候就已经全部销毁了。
于商看着他长大,对宁钰谦的感情很深厚,便偷偷地留了几幅宁钰谦的字画,权作纪念。
画上的人与那小?姑娘的桃花眼简直如出一辙,哪怕对方看起来有些狰狞,他也?看清了那小?姑娘眼尾的那颗红色泪痣。
自家殿下画这画有了好些年头,他日子清闲,偶尔会拿出来翻翻。
往日看时总觉得画上的人太过于好看,不似活人。
却没想到,今日见到了真人。
阮央镇定?的坐在床沿,手悄悄地揉着自己的臀部。
宁钰谦看起来很清醒,他身上没有一丝酒气,对着那个?老太监的时候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可在她面前,活脱脱一个?智障加神经质。
他在屋内找着东西,将箱子翻得哐当作响。
屋子里没点蜡烛,很黑,只有光从纸窗里透进来。
她盘算着从这里逃出去而不被宁钰谦发现概率有多大,仔细想了想才发现……约等?于零。
宁钰谦远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哪怕他醉了,也?不是?阮央算计的了的。
“找到了。”
不知?坐了多久,阮央听到宁钰谦有些欣喜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铁制品撞击时的厚重感,听在耳里有些毛骨悚然。
阮央看着宁钰谦拿着铁链子朝她走近。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黑色的小?圈圈,链子很长,另一头是?一个?更小?的圆圈,还带着锁的那种。
铁链在地上摩擦,阮央的心突突跳。
他不会是?要拿这个?……捆她吧?!
出乎?料的是?,他捆在了自己身上。
阮央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将铁圈套在手上,然后试图将链子缠在身上,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所以动?作有些艰难。
阮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宁钰谦这个?智障……也?许可能或者是?,喝酒喝伤了脑子。
哪有人拿链子捆自己的?
他似乎也?发觉了有?么不对,豁然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阮央。
……他这是?正常了,要捆她了吗?
阮央站起身,迈着小?碎步试图朝门?边走。
“过来!”宁钰谦大声道。
阮央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讨厌被捆着!失去行动?的自由?就相当于是?失去了人权!即使房间内很黑,阮央依旧毫不服输的和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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