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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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霸王和前未婚夫

第二天一早，刘秋云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连早饭都没吃。方桂芝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在厨房里忙活，拦都没出去拦。周远发看着一头往外走的媳妇儿十分为难，想去追，又被方桂芝叫住了。

“她爱回就让她回。”

周远发撸了把脑袋，愁眉苦脸地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家里大人就出去上工了。方桂芝坐在堂屋前的空地上搓玉米棒子。乡下人喜欢把玉米棒子搓成粒儿，然后上磨磨成粉，煮起粥来有股香香的玉米味儿。

胜文胜武和大妞都去上学了，家里只有林娇娇和二妞还没有上学。周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还是尽力让孙辈都去学校读几年，免得一辈子大字不识一个。

林娇娇看见方桂芝不时停下来捶捶肩膀，走上前去，声音清脆地说：“外婆，我给你捶捶背！”

方桂芝想着自己哪有那么娇气，还要人给捶背，正要说不用了，林娇娇已经走到她伸手，撸起袖子给她锤了起来。

林娇娇才五岁，又是个小姑娘，力气不大，但是方桂芝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欣慰，这个外孙女平时看着胆怯懦弱，没想到还是个会关心人的。

林娇娇给她锤了一会儿，被方桂芝拉到跟前：“行啦，你去玩吧。”

林娇娇歪了歪脑袋，伸手放进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来，塞到方桂芝手里：“外婆吃糖。”

方桂芝抬起手一看，竟然是一颗水果糖。她想起来，上个月林知远去县城里，买了两斤糖回来，被几个孩子分完了。

胜武那小子没多久就吃完了，然后追着姐妹们还要吃，没想到林娇娇这里还留着一颗。

她慈爱地笑了笑：“外婆不吃，娇娇自己吃吧。”

林娇娇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外婆，娇娇不吃糖，娘说了，我吃糖要蛀牙的。外婆吃！”

说完，林娇娇就跑去找二妞了。

二妞正趴在猪圈边上看家里养的小猪崽，这猪崽子是夏天的时候分的，老周家抓阄分到了一只，家里都如获至宝一样。

因为养肥了到时候自己家里是能多分些猪肉的。为了猪肉他们也要好好养，把猪崽子养得肥肥的。

小猪崽正躺在猪圈的一角里，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晒太阳呢，猪鼻子还一拱一拱，有趣极了。

林娇娇想起上辈子那只小猪崽，一开始也是养的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上吐下泻的病死了，因为这里，家里人好长时间没在村子里抬起头来。毕竟死了一头猪，村里就少了好多猪肉。

这辈子已经不能再让这样倒霉催的事情发生了。

林娇娇看了看猪崽崽，然后拉了拉二妞的胳膊：“二妞姐姐，我们去割猪草回来喂吧。”

二妞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拿背筐和镰刀。”

林娇娇和二妞一起背好了背筐，跟方桂芝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平时割猪草都是往河边去割的，因为那儿有河水滋养，草长得茂密而肥美，最适合割了喂猪了。

于是两个姐妹一路走着走到了村后的河边上，等到走近了，两人才发现河边已经有人在割了。

那小孩割完了一茬站起来，也察觉到身后有人，扭头一看，一瞧见林娇娇，一双黑亮的眼睛就冒出了亮光：“小扫把星，你又来了！”

二妞一看清是田家的田大勇，就害怕了。田家在太平村家底是最厚的，田大勇更是村里的小霸王，从小就喜欢扯小姑娘辫子，喜欢把小姑娘弄哭，哭得越大声他越高兴。大家看见他都是避着走的。

“娇娇，咱们快走吧，田大勇又要欺负人了。”二妞抓着林娇娇的手，害怕地小声说道。

林娇娇被田大勇盯上了，想起上辈子田大勇最后的结局，却悄悄叹了口气。田家最后发生变故，田大勇爸爸欠了赌债跑了，一村子的人上门去要债，把田妈气得卧病在床。后来田大勇一个人悄悄跑出去打工，每年都寄钱回来让田妈还给老乡。

一村子人才慢慢对他改观，其实也不是个没担当的人。

在太平村的小孩里，田大勇最喜欢欺负的就是林娇娇了，至于为什么，田大勇也说不上来。就是每次林娇娇哭得一张小脸眼睛红红的，就特别招人。

林娇娇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身就走，她想，结合后来的事情看，田大勇应该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正迟疑间，田大勇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了，他看着林娇娇头上扎着的两个小髻，还缠着两根红头绳，他姐田萍萍磨他娘磨了好久买的头绳都没这个好看。

他觉得自己又手痒了。

二妞虎视眈眈地看着田大勇，而林娇娇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在田大勇终于伸出魔爪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瞪着一双眼睛瞧着他：“你要干什么？”

田大勇理直气壮地说道：“揪你小辫子，还能干嘛！”

林娇娇挺直了腰背，垫着脚叉着腰，大声道：“不准揪！”

田大勇一愣，睁大了眼睛。林娇娇什么时候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了？她不都是受了欺负就躲到一边流泪的小哭包吗？

因为过于震惊，他甚至磕巴了一下：“你，你说啥，再说一遍？”

林娇娇白了他一眼：“我说不准揪我小辫子！女孩子的辫子不准揪，幼稚死了。”

田大勇一个自认为顶天立地的男孩儿，听到“幼稚”这两个字，还能受得了，他大声吼道：“你说谁幼稚？”林娇娇比他吼得还大声：“我说你幼稚，三岁小孩儿才喜欢揪人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