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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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歌款款走进店铺，绣着鹅黄色牡丹的绣花鞋面在百褶马面裙下若隐若现。

看到许晚歌身后跟着的五个掌柜都隐隐以她为首后，何娇娇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她看向掌柜们，用眼神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然，她目光所至，掌柜们都一一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看这情形，何娇娇便明白了，随即怒火袭上心头。

废物！居然都被策反了！

她掐了下手心，将怒火压下，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笑不达眼底。

“是晚歌啊。”她关心的问道，“你脸上的伤还没大好，怎么就出门来了？”

“不碍事，大夫说出门透透气有益于身体康复，”许晚歌笑笑，将被她岔开不谈的话题又转了回来，“这不，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顺道来视察下自己名下的产业了。”

“你这出来倒不要紧，我听说你这脸上的病……可是会传染的啊？”何娇娇捂着嘴退了两步。

“也不知是哪儿传出去的消息，难怪堂姐这些日子不来找我了，连我接管了布庄也不知道。”许晚歌掩叹了口气：“碧芜日日跟我在一块儿，也不见得染了病，堂姐可莫要嫌弃我才好。”

何娇娇嘴边的笑意僵了下，随即又佯装自然的收回手，将飘散的发丝挽到耳后，“晚歌你何时成为店里的新东家的？布庄易主这样的大事，我怎的从没听人提起过，是我娘叫你来代管的不成？”

“堂姐这话说得，布庄本来就是我娘的陪嫁，何来易主一说？”

许晚歌撇了她眼，将目光落到她身后丫鬟拿着的布料上，眸色微冷。

这是店里新上的最上等的苏绣，价值几十两。普通人家可能一年到头都赚不到这个数，但何娇娇随便一件衣裳都要比这多。

看来许燕母女这些年从她身上赚去的钱可真不少。

“堂姐是来买夏季要用的布料的吗？”

许晚歌垂下眼睑，细白的手指在布匹上滑过，“这匹杏花色的苏绣倒是不错，料薄透气，花纹繁锦大气，与堂姐气质相衬，做成裙子穿上想必会让堂姐你在花会上艳压群芳的，平日里八十多两一匹，既然是堂姐，拿七十五两就是了。”

许晚歌俨然一副主人家在招待客人买东西的姿态，行为举止却又客气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京中贵女繁多，我可当不得这样的盛赞。”

让丫鬟将布匹放下后，何娇娇抬眼看向许晚歌：“家里的生意，娘一直都管得好好的，你怎的想起来要接管店铺了？做生意这事，可不是你一未出阁的女子能玩转得来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亏损，不如继续让我娘管着，你月月入账分红如何。”

她的话听起来处处都在为许晚歌着想，但许晚歌却是知道她这只不过是想要将布庄要回去罢了。

看着她眼底遮掩不住的不屑，许晚歌有些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怎么连这样浅显的事都看不清。

“堂姐这话说得不对，我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嫁人了也还让姑母来帮我掌管家中事务，这不妥，更何况前些年的分红姑母也从没提过，不过那时我借住在何家，就权当孝敬姑母的了，如今搬出来还要依仗姑母才能打理母亲留下的家产，传出去惹人笑话。”

她的声音清亮温和，仿若轻风拂面。

布庄里，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其他客人也不是笨的，听两人这一对峙，多多少少能猜出一星半点实情来。

那么些年，何娇娇这是将许氏布庄当成自家产业了，居然半点分红也没给过许晚歌，如今还不让人家拿回去了！

思及至此，他们看向何娇娇的眼神微变味。

感受到他人投来的炽热目光与窃窃私语，何娇娇朱唇紧抿成线，恨不得扇许晚歌几巴掌以解心头之怒。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动怒，免得坠了她贤良的名声。

她忍！

何娇娇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考虑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