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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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瞧这通身的气派，应当是个仙界的老神仙才是，如果忽略他那张格外年轻的脸的话。

正在此刻，英玉悠悠醒转，她似乎认识面前的仙，诧异问道：“法度仙君，您怎么在这儿？”

法度仙君乃是琼华门下的一个散仙，说他是散仙是因为他在下界没有任何门派，被琼华招揽之后也是整日忙于修炼，甚少管仙家之间的纷争，不知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法度轻轻皱了皱眉，并未理会英玉。

英玉心中十分诧异，她虽然是个小仙，但因是神君座下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天界中的人甚少会给她脸色看，何况是法度这个和事佬。但她并未疑心有他，法度周身仙力强盛，绝无可能是邪魔歪道，三界之中也绝无可能有人的幻术能如此出神入化。

也许，是她想多了。英玉揉了揉被祝姚掐得泛紫的脖子，已经留下了淤痕。

“本仙君是替琼华仙子来送请帖的，十日之后的琼华宴，云落仙子同你家师尊，可千万要光临。”对于一个被招揽而不得，甚至于转投别人门下的仙子，琼华一向是爱搭不理的，但若是这转投的对象换作是林霜玄，则又不一样了。

林霜玄在天街地位尊崇，无人敢不给她面子，便是琼华这样的老上仙也得让他三分薄面。

“多谢法度仙君。”云落反应过来之后，连忙道谢。

“信已带到，本仙君便不久留了，三日之后，千万到场。”他看了看远处，貌似无意般向祝珧挑了一个眉：“姑娘保重。”

他鬓角插了一根小小的桃木簪，若不是细看，也难以发现。

天界的仙君们多喜爱温润的玉质，或是华丽的金银饰物，很少有仙君朴素到只在发上插一根木簪的。

那种熟悉感，果然。祝姚敛了敛眉。

“祝珧何在？”林霜玄自远处踏云而来，双手负在背后，眉头紧锁。他方才明明感受到强大的神力波动，然而此刻却空留一片狼藉。

云落刚想张口，却被英玉一个眼神止住了：“公主殿下无缘无故不知为何会被妖邪附身，神君定要彻查才是。”

那凡人竟能伤了她，实属意外。不过任祝珧再厉害，也终不过是个凡人。

“本君自会留意。”他淡淡道，眼中无悲喜，也无意外。

林霜玄走向祝珧，探了探她的脉搏：“你伤得很重。”他弯下腰，祝珧一抬头便能看见他如画的眉眼，清淡若雪，眼含冷漠，仿佛不是在询问伤势，而是在打量一尊器物。

也许他为云落疗伤时态度都比现在好。

祝珧掩住被凤凰真火烧焦的皮肤，半蹲在地上，倔强道：“与你何干。”

林霜玄握住她的手，祝珧不肯松开，林霜玄只能强行拉开，她蹲在地上，倔强的不去看林霜玄的脸，委屈感突然到了胸腔中，她强忍着眼泪，任豆大的眼泪珠子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就是不肯在林霜玄面前露了怯。

她已经够让人瞧不起的了，若是再对林霜玄委曲求全，连她自己也要瞧不起自己了。

“祝珧，别闹。”他眉头紧锁，冷冷道，只觉得她是在耍小性子，且是在不分缘由的耍小性子。

“我没有闹，林霜玄你不是从来不在乎我的死活吗？”小凤鸟死的那一日，她求了他何其多次，等在他主殿门前从天黑等到天亮，却始终没等来他的同情。

好在镇魔的火灵力并未完全打在祝珧身上——若是那样，只怕神仙难救。如今救治起来倒不算太棘手，只是损耗了些灵力。

林霜玄并不理会她的诉求。

“祝珧，记住你的身份。”他最狠的话莫过于此，祝珧想直接问他“我什么身份，是妻子还是侍女呢？”恐怕在林霜玄眼中，一团空气都要比她好上许多。

祝珧竟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之事，不许外泄。”他袖子一挥，便对在场的所有人都下了一个禁言术，山海轮出现事关重大，他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倘若事后她们再回想前事，难免不叫她们发现些端倪。

还是防微杜渐来得好。

“英玉，送公主殿下回偏殿休息，云落你的术法还得再练，无妄山巅，不得我传唤不得下山。对了，本君这几日要下界一趟，无妄山的那头白虎幼崽你记得看顾好，若你不会，可问一问祝珧，她知道该怎么喂。”他全然不顾祝珧的愤怒，径直离去。

林霜玄一贯如此的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她的感受。为何短短数年，曾经那个温柔又具有少年气的人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她至今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