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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被摆在她们眼前的,这一小坨一小坨的灰绿色玩意儿是什么?也不像是茶砖啊?这能喝吗?
三位披着少女皮的老太太,对着陶罐里这些外形诡异的“疑似绿茶”研究了半天,但最终还是秉持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心态,把那一小坨一小坨的灰绿色玩意儿放进玻璃杯里用开水冲,然后尝了一小口,差点没喷出来……老天爷啊!她们这还是在地球上吗?中国啥时有这种极品茶了?比最劣质茶梗还要难喝!这些英国人该不是随便弄了些树叶来冒充吧?(茶叶的实情比她们的想象还要更恐怖,暂时就不说了。)
另一边,看着三位“妹妹”整张脸都快要皱起来的纠结模样,悠然地喝着热咖啡的伊丽莎白,不由得佩服起了自己的先见之明……不过,她也只敢往咖啡里放糖,而不敢加奶,因为在伦敦喝到的牛奶实在有些不对劲——如果说,她们之前在朗伯恩乡下喝到的新鲜生牛奶虽然有点腥,但在煮沸并加糖之后还能入口的话,那么如今在伦敦舅舅家里喝到的牛奶,则干脆就像是泔水一样了,口感更是怪异得无法形容,除了不像牛奶之外,什么味道都有,真不知这年头的黑心商人往里面添加了些什么玩意儿,还是不碰为妙。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她往热咖啡里一勺勺撒进去的蔗糖,其实也不是什么安全食品……
接下来,作为主食的面包还是一如既往的坚硬,而英式早餐必备的咸牛肉则更加坚硬,看外表就可以跟木块媲美。黄油的口感也很奇怪,让伊丽莎白总有种在吃肥皂的错觉,所以只尝了一口就不敢再碰。
此外,餐桌上的鸡蛋不是炒蛋,不是白煮蛋,也不是煎蛋,而是把鸡蛋打碎了煮到三成熟,撒一点儿胡椒调成半生不熟的鸡蛋酱,然后拿面包沾着吃……西方人或许很喜欢这样的做法,但很多中国人却完全受不了。尤其是穿越前的伊丽莎白本人,在学生时代就对食堂里总是半生不熟的煎蛋深恶痛绝。
如此一来,整张餐桌上唯一能吃的,就只剩下了生菜叶子,再涂上某种不知名的奇怪肉酱,然后夹进面包片里做成三明治……对于娇生惯养的现代女性来说,在这个黑暗料理之国吃饭,可真是一门技术活。
与此同时,她的“姐姐”简,则正在躺在楼上的卧室里,承受着另一种更加可怕的折磨。
——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她自然不会对每个月的例假这玩意儿一无所知。但问题是,由于穿越异世界,并且换了一具身体的缘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例假周期……
结果,就在抵达嘉丁纳舅舅家里的当晚,她的例假突然来了,量大又猛,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而更要命的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简。班纳特的身体竟然还会痛经……
雪上加霜的是,也许是旅途劳顿的缘故,简这一次的痛苦来得格外剧烈,简直就像是被绞肉机从腹部一点点滚过去,饶是她再怎么坚韧,也被这样不停歇的折磨弄得有些精神崩溃。
不过,真正的问题还不在于痛经,这毕竟是现代女性也无法避免的事情。真正最要命的是,在注意到了简。班纳特的“大出血”和痛苦呻吟之后,她那位热心的嘉丁纳舅妈,不仅立刻张罗着给她换床单、换衣服,还精心照顾着她服下了一剂“家常药”……疗效似乎非常显著,服了药的简很快就安稳地睡熟了。
伊丽莎白最初也是对此表示很欣慰,直到她在早餐之后,偶然注意到了那剂“家常药”的名称标签。
“……这是……鸦片膏?!!”伊丽莎白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您给简服用了这个?!!”
而更加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自己的谴责和质问,嘉丁纳舅妈居然笑吟吟地坦然承认了!
“……嗯,没错,鸦片膏。这是伦敦每户人家都要备着的常用药啊?感冒、咳嗽、头疼、拉肚子,还有就是……女人每个月的那东西下不来的时候,都要稍稍服用一点的。你们家里难道没有吗?这可不太好!”
嘉丁纳舅妈十分殷勤地把一盒未拆封的鸦片膏塞到她的手里,“……那就顺便给简带一些回去吧!”
低头看了看被塞到自己手里的鸦片膏,再抬头看看红光满面的嘉丁纳舅妈,伊丽莎白一时间嘴角抽搐,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位舅妈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鸦片是一种毒品啊!
然后,除了震撼之外,她也不由得感觉有些困惑:按照舅妈的说法,她和舅舅一家人,应该是经常服用鸦片的才对,可是如今看上去,虽然舅妈的皮肤已经稍有些松弛,容貌也是一般,但气色依然非常不错,身材更是丰腴得过了头,和自己印象里历史课本上那些面黄肌瘦的鸦片鬼根本搭不上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同样的鸦片,在近代中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在英国却被看成是普通药物还没出什么事?!
然而,历史上的事实还真是如此,那会儿的整个欧洲,都没有因为鸦片而导致什么严重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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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很多现代中国人难以想象的是,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本土的鸦片很可能比大清王朝治下的中国更加泛滥。在伦敦的各大药店,普遍把鸦片当作医治百病的“万灵药”,从咳嗽糖浆到止痛药膏,至少一半的药品都含有鸦片成分。尤其骇人听闻的是,针对那些养了小婴儿而疲于照顾的妇女,这个时代的英国药店还普遍推出了一款婴儿药:对于忙碌的女人来说,终日吵闹的小婴儿简直是噩梦对吧?没问题!只要服用了这个药,就可以立刻让你的孩子们安静下来,再也不会吵着你……因为里面加了鸦片。于是,很多倒霉的英国孩子就这样因为吃了太多含有鸦片的药,安静得再也不会啼哭,然后就因为安静过头了,没有及时哭着要吃奶,就这么在睡梦之中,好像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安安静静地饿死掉了……
但是,即便有着上述令人惊悚的风险,鸦片膏依然是英国一般家庭储备量最多的药品,被视为医治头痛脑热的常用药,就跟现代的阿司匹林差不多,颇受人们的青睐:由于当时医疗条件落后,而且尚未对病菌和病毒有过明确的认识,对疾病成因不太清楚,所以只要能够让病人感觉舒服一些,减轻一些他们的痛苦,就是好的药物。在这种情况下,鸦片的麻醉与镇痛的特性,自然大有用武之地。
事实上,比如感冒、痛风之类的很多轻微病痛,人类都是可以依靠自身免疫力熬过去,最终自然痊愈的,只是期间的痛苦实在难忍。而鸦片恰恰可以缓解期间的痛苦,让人撑过这段难熬的日子。当然,如果是遇上了自身免疫力没法对付的炎症,那么滥用鸦片反而掩盖了症状,耽搁了治疗……可问题是,在一切抗病菌药物都尚未发明的十八世纪末,就算确诊了病因,那些西洋庸医们又能拿得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让病人像美利坚国父华盛顿那样死于放血?像英王查理二世那样死于浣肠?还是更加恶心的催吐?与其如此折腾奄奄一息的病人,还不如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期抽着鸦片醉生梦死,过得稍微舒服一些吧!
总的来说,在十八、十九世纪的英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没有多少人认为鸦片是个坏东西,甚至还有一个英国文学家德。昆西动笔挥毫写过一篇《鸦片颂》,把鸦片夸上了天。即使是曾经指责“鸦片令人堕落”的教会牧师,也只是把它看作跟烈酒和烟草差不多的消遣品而已。在维多利亚时代,几乎每个英国人都在他们生命的某一段时期服用过鸦片,服食鸦片就像喝酒或抽烟一样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一方面视中国人因享乐而吸鸦片是“独特的东方习俗”,另一方面却以治病的名义毫无顾忌地把鸦片灌进自己的身体。
可是,尽管鸦片被这样毫无管制的肆意滥用,也闹出过不少人命,但在欧洲却没有因为鸦片而出现多少社会问题。哪怕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或多或少地用过鸦片,但真正染上毒瘾不能自拔的人却极为有限,甚至比每年酗酒过度而醉死的酒鬼还要少得多……所以,如此一番对比之后,在鸦片战争的问题上,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深思,这场战争到底有没有必要去打?究竟是鸦片有问题?还是清朝的中国社会有问题?
正因为这样巨大的认知差距,在鸦片战争爆发的时候,中国人以为这是一场禁毒战争,而英国人坚决不予承认,因为当时英国人真的没把鸦片当成什么毒品,而是视为跟烈酒、烟草、茶叶、咖啡差不多一样的消遣之物,鸦片馆和咖啡馆在伦敦都是合法营业的。近代英国人看待清朝的禁烟令,大概就跟现代中国人看待阿拉伯世界的禁酒令差不多,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那个国家的政府在禁锢人民,肯定是头脑有问题。中国人认为鸦片贩子是罪恶滔天、蓄意残害人民健康的毒贩,但英国人却觉得这大概只跟往阿拉伯国家偷偷卖酒差不多,只是违反了当地的不合理法律而已,中国人纯属神经过分紧张,大题小作。
什么?鸦片抽多了会抽死人,所以要禁绝?那么每年酗酒喝死的酒鬼有多少?难道还要为此禁酒吗?
总之,在当时英国政府和上流社会的思维之中,按照对等原则,既然中国人可以向英国出口茶叶,那么英国人自然也应该可以向中国出口鸦片才对……不得不承认,中国人在禁毒领域似乎有点太超前了。
——谚语有云: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而领先时代一步则是悲剧……
言归正传,在骇然得知自己的舅舅一家从大到小都是鸦片鬼,几个表弟表妹甚至从零岁开始就在吃鸦片——嘉丁纳舅妈也买了那种含有鸦片成分的婴儿药,而且眼下英国人治疗感冒、痛风、胃病、关节炎等等一大堆常见疾病的主要对策都是服用鸦片之后,孤陋寡闻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不由得很是惊悚了一把,但又无法可想,只得注视着手里的鸦片膏,不知道等到简醒过来之后,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事。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黑暗料理和鸦片滥用之外,她们接下来需要面对的灾难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说,猝不及防地失去她们在这个世界的“父母”,独自承受这个残酷社会的满满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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