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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位于孟州最热闹繁华之处,路两旁挤满了人,小吃摊糕点铺琳立。
傅清宁和兰草让马车在城隍庙门口停下,过了街,走不多远,果见一座三层高的茶楼,外面挂着碧洱的两字茶匾。
两人刚到楼上,便见临窗的位置立起一人,招呼道:“清宁,到这边来。”
江宜男穿着银红色小袄,素白的裙子,整个人亭亭玉立,只是形容有些消减。
两人寒喧了一会,不一会儿就有小二上了茶点来,江宜男道:“我点了绿豆包,芙苓饼,都是这里的特产,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傅清宁吃了一个绿豆包,果然香甜逸口,“好吃,这是什么做的,尝着有茶香。”
江宜男笑道:“这是绿茶粉做的,我和你一样,就爱吃这个。”
两人喝着茶聊天,傅清宁问起回程的事情,江宜男叹道:“我爹也想早些回去呢,家里头还有一堆事情,只是大夫说了,我娘现在的身子不好多动,至少要等到三个月后,只怕我们过了八月才能动身。”
傅清宁道:“自然是你娘的身子最要紧。你在你大姐家,住得还习惯么?”
江宜男道:“怎么说呢,我们这一大家子来人多口杂的,总有些不方便,我爹准备赁间宅子搬出去住,已经让牙行找宅子了。”
傅清宁听她话里意思在林家住得并不舒坦,便道:“搬出去也好,总归不是自家住不惯。”
江宜男叹道:“可不是吗,远香近臭,就是这个理儿。”
正说着,突听楼下一群人哄闹起来,“快看快看,花神娘娘来了。”
两人从透过窗子看去,只见中间一辆彩车驶过,上面端坐着一位打扮得粉光脂艳的美人,头戴花冠,堪称绝色。
临座坐了两个书生模样的人,这时也目不转睛地望下看,其中一人咦了一声,诧异道:“呀,那不是醉春楼的卿娘子吗?”
这位卿娘子,也是孟州风月场的头等人物,醉春楼里的头牌,一般人不得轻见。
其中一人道:“花神娘娘都是行院里选出的行首妆扮的,正常人家的女儿哪里肯这样抛头露面。孟州两位花魁,一向是轮着来妆花神的。本来去年是卿娘了,今年要轮到云娘,可惜云娘被人高价买走了,所以今年还是落到卿娘头上。”
先前那人道:“卿娘明艳如此,不知云娘和她相比如何?”
他的同位道:“我曾有幸见过一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实仍人间尤物。”
先前那人叹道:“可恨不能一睹芳颜。不知是哪里的豪客,能买下这样美人。”
那人低声道:“听说是进了孟府。”
这时那花车已经到了眼前,两人顾不上说话,四只眼睛粘在那卿娘子的身上。
这会儿街上越发骚动,特别是一些无赖子弟,故意地往前挤,趁机偷东西的,占便宜的,丑态百出。
等着花车过去,街上终于清静下来,原来消失的摊贩又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傅清宁和江宜男出了茶楼,正在一个卖士仪的小摊前站定,突然听到兰草滚珠似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五百大钱一张符,怎么那么贵哪。”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兰草站在一个挂着铁品神算的卦摊前。
摊主是个手执摇铃的麻衣相士,年约四十,瘦长脸堂,三络长髯飘于胸前,倒颇有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
他脾气甚好,笑眯眯地道:“姑娘,一点都不贵,我画的符,能避凶,能驱邪,能镇宅,多厉害的恶灵,只要姑娘拿去贴在门口,保管邪气不进。”
兰草瞪大了眼,“是不是真的?”
相士道:“当然,决无虚言。姑娘可以去周边打听打听,我简真人算卦驱邪可没有不灵的。”
兰草道:“五百钱还是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啊,我多买几张。”
相士伸出两指,“买二送一如何?”
兰草讨价还价,“买二送二。”
相士倒也干脆,说道:“成交。”
兰草付了钱,喜孜孜地将符纸放入怀中,“姑娘,回去咱们贴门上去,也能睡个安稳觉。”
这里江宜男好奇地问道:“兰草你买这些符做什么?难道你们孟府里还闹鬼吗?”
兰草道:“谁说不是呢。”便把现在所居的住处死过人的事情说了,听得江宜男胆战心惊,连声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安排了这么一个院子,清宁你也不去理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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