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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是画小人——每个小人一种出拳姿势,总共要画四百八十个,全套拳法称之为凌绝拳。
付流景用裘皮将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瑟瑟发抖的手,艰难的握着笔:“你、你要把你的拳法写成书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找我……哈啾!”
坐在一旁磨剑的越长陵眼皮也不抬一下,“听我哥说你画工好,春宫图都会画,武功秘籍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我画工是好……”付流景又打了个喷嚏,“但我身体不好啊,你要逼我干活,也该选个稍微温暖一点的地方不是……哈啾!”
“啊,抱歉,我之前一直在练功,没发觉这里冷。”长陵的脸上浑然没有“抱歉”的意思,“这样吧,等你画完了,我带你下山去看大夫,钱我出,如何?”
“……”啪嗒一声,付流景手中的笔捏折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安之若素的接受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得了风寒,绝对不会……”
“饶”字没能成功的蹦出来,只见长陵挥剑一指,他的声音瞬间变了腔调:“开个玩笑,风寒而已,喝两杯红糖姜水就好了,这都画了一半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怕被废的付流景当然不敢半途而废,他在炸毛与顺毛两种状态下来回转换,终于完成了那一沓厚厚的手绘拳谱——顺道还一针一线的将纸稿缝成了书。
“你这个拳法也忒难画了,”付流景一边表功一边还不忘抱怨,“若不是我脑子好,换个人来画,鬼能看得出这拳怎么来怎么去的。”
长陵接过?凌绝拳谱,“如此说来,这些拳法你都记住了?”
“废话,我看你演了三遍,画了足足三天,这都记不住,岂不是有负于我江湖第一才子之称了?”
“哦。”长陵将拳谱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行。”
话说完,随手将拳谱往炭盆里一丢,付流景惊了,也不顾烫不烫手就冲上去将书捞了起来,“你疯了?!我才画好,你就烧了?!”
“因为不需要了。”
“不需要?”付流景扯着嗓子吼道:“你不需要把我拐来画半天?图什么?!”
“不图什么?,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付流景一呆,“给我的?”
“之前你在尧山被叛军围着打,差点丢了性命,我说要教?你几招防身,你又说你吃不了苦,”长陵道:“我左思右想,总算想出了这一套凌绝拳,一手为刀,一手为石,练着并不费劲,适合你,只要稍加练习,以后遇到那种虾兵蟹将,就不会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了。”
付流景张口结舌的盯着她,眼中尽是茫然:“你是说……这套凌绝拳,是为我创的?”
“我只是防范于未然。你要是死了,谁来当我们越家的军师呢?”长陵看付流景还捧着拳谱,“行了,把它烧了吧。”
“那、那可不行,”付流景一蹦三尺远,“我画的这么?辛苦,说烧就烧太可惜了,而且、既然,你说是给我的,那我不给烧,就不给烧!”
“随便你。”长陵一摊手:“你看着点,别随便给别人,要是不小心一传十十传百,到时你会了也不好使了。”
她说完话,也就顾不上与他闲扯,转头时却听他道:“你就当真如此信任我?”
长陵回过?身,奇怪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泛起层层微波:“江湖上有那么多人都惦记着学你的武功,你就不担心我把你的拳法给卖了,或者……是教给其他什么?人?”
“这我倒没想过,”长陵歪着头,问:“你会么??”
好像只是须臾一瞬,又仿佛过?了良久,但听付流景沉声道:“我不会。”
她没有表情的脸上不觉流露出了一点笑意,“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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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远的事本以为不会再去回忆了。
直到今日见方烛伊使出一套凌绝拳,直到符宴旸说她是荆无畏的外甥女。
长陵忽然有些迷惑。
当日在泰兴城前,付流景曾说,他杀她,是为了给那一开始就不曾存在的季子凝报仇。
故而她才会在坠落瀑泉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她以为,至少那样会让他心生愧悔之意。
若他还活着,她必要血债血偿——为大哥,为越家军,还为北溟峰之上的结义之谊。
但她并未为此憎恨难平,因为一个男人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本就是天经地义。
哪怕是弄错了。
但是现下看来,也许弄错一切的人不是付流景,是她自己。
若当真心有情义,怎么可能会在她死后,还将凌绝拳授给荆无畏?
正如当年,他要报仇,直接在一壶酒里下毒就好了,何苦大费周章的用什么?同?心蛊呢?
越长陵啊越长陵,何必讶异,何必问因果?
当初自己蠢笨,于荒地种草,又如何能换来春生。
作者有话要说:于荒地种草,又如何能换来春生。
写到这句的时候指尖顿住,忽然写不下去,所以这章在这戛然而止。
我大概要被流景兄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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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别急,明天小侯爷就回来了。
不是我存心不让他回来,我对他的喜爱一点不少陵姐。
只是清城院本来就是金陵篇的一抹重彩,诸多人和事都是与陵姐和小侯爷息息相关。
一个环套一个扣才能凑成一个局。
我知道大家看不过瘾,但我码字速度真的……答应你们下周连更不休息了,好么?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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