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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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位迟暮的老人对我最质朴而深刻的忠告,只是当时正年少……
一路无语,我心下恻然。
一手缔造了盛世的明君只有半步之遥,却已是天与地的距离。
他的沉默,匆匆寂寞二字已不足以勾画。
“主子!前面就是路人亭了。奴才要不要前去通报。”
红叶沙沙作响,远处山腰上的人影已可辨析分明。
“去吧,不可声张,老夫人自有分寸就是了。”
“奴才领命。”
前面人脚步一抹,旋了个身。
“丫头,朕谢谢你!”
我怔怔地呆愣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我?一个皇帝?康熙?为什么?
“我……”
“朕赏你一个笑话,如何?”
得!瞧这话说的,皇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啊!
我低眉顺眼得谄媚劲儿就甭提了,心说俺能拒绝吗?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赏我点金子来得更实惠。
但是可以吗?
显然不可以。
所以,我依然温顺地像一头羊。
“那时敦覆还在朝上,衡臣也刚刚入仕不久,朝上朝下都是他们父子二人替朕分忧。我记得有一回早朝,朝野内外相安无事,稍事松络了些,就起了玩心。退潮后,让敦覆随驾南书房。朕问,敦覆啊,你说这母鸡为何可以下蛋,那公鸡便不可呢?你没瞧见,他家老爷子可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愣是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可美坏了朕,谁不知道他张英那博古论近有问必应的能耐,朝堂上下没有一个不心服口服的,结果就让这么个问题给难住了?”
我越听越觉得等价平衡渐渐失准,原来还是个皇帝和能臣之间的秘事啊!这可是难得一听的!
要知道这个皇帝不是别人,是康熙!千古一帝的康熙!
那能臣也不是别人,是张英!谨小慎微的张英!
“后来呢?”
“后来啊!”康熙呵呵一乐,瞅了瞅身边的高瘦“童男”。
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只管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
“后来,敦覆扫兴而归。”
“回去了?就这么回去了?!”
康熙含笑点了点头,那眼里闪动的是盛不满的笑意。
“不过,第二天一早的早朝上,他便称病告假了,只留了衡臣一人。
之后下朝也是他一人随行的,朕就问了。
‘衡臣啊,尔父安好?’
你猜这小子怎么回答的?”
我撇嘴皱眉了好一会儿,心说,这话可不是随便乱猜的。一个是圣上,一个是宠臣,说错了什么,哪个都是开罪不起的。
转身就凑近衡臣,追问道。
“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倒是和我说说啊!”
哪知这童男竟然红透了一张俊脸,硬是不肯开口。
“老爷子!您快行行好吧!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正堵在胸口上,可是要了晴儿的命了!”
快步跟上,只听康熙中气十足地放声大笑。
“不说又如何?!”
天!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耍起赖还能如何?!我还真有点扛不住!
可我哪里就此肯依,一路叫嚷。
“哟!快瞧他们一老一小这个热闹啊!快和我这老家伙好好说说是个什么乐子,让你们这么高兴的?”
我趁机向衡臣挤眉弄眼,小声嘀咕。
“衡臣,到底你说了什么?”
大概是好奇心作祟,衡臣越是埋首对我置之不理,我的胃口越是被他高高吊起。
“你……你就别问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甘地抿了抿嘴唇。眼看他白皙的双颊飞起了霞云,不知是羞是恼,我又不好刨根问底,只做郁闷状。
我这边愁云密布,可人家那边正是热烈。
“呵呵……不过是这个丫头孩子心性,咋咋呼呼的,可是绕了母亲的清幽。”
月谷一步上前就要换上新的茶盏,哪知康熙并不理会,信手抄起了宜妃的一饮而尽,惹得宜妃一个面红耳赤。别说她了,就连一旁的太后也看不过眼儿了,连连皱眉摇头,却也不吭声,掩口的帕子微颤。
“噗!”
我一个哆嗦,满口的茶都四散喷了出来。
“咳咳……”
这回周围的人全静下来了,就连皇帝老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嘿嘿……让你说个半吊子笑话挠我心尖儿?!
我是谁啊?
我是舒晴!有仇必报的舒晴!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我也要讨回来!
“这丫头可是让我给宠坏了,就连我也敢作弄了?
母亲可莫要再姑息她了!”
我这一听,心里哭喊了无数次的冤枉啊!
好么!你自己没羞没臊地在小辈面前打情骂俏,倒把罪名都转移到我的头上了。俺还真是低估了康熙的脸皮!还好意思先告我的状?!这真的是清朝吗?该不会是架空的历史?他们只是同名的巧合吧?!
可是心里怎么不服气,面上仍然还是我的小媳妇状,头都快挂到胸前来了。
偷眼看向宜妃一边,我自知已经全无求救的可能了。
这个时代就是封建啊!不过共用了一只杯子,虽说那个是皇帝吧。也不用受宠若惊到这个地步吧。
那小脸儿红的!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太太啐了一口,再不多言。
我真是无法形容心里的那个欢腾劲儿啊。别看人家老太太啐得是我们一老一小,谁也没落下,可我心里就是痛快。我相信这辈子估计也是极为难得的!
虽然让老太太给了个栗子吃,可康熙倒不以为意,还亲手为太后斟了杯茶了事,依旧母慈子孝。
“今儿个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
“母亲哪里的话,您不在家的这些时候儿,孩儿可日夜惦记着您,只怕这里里外外一大家子的事情绊住了身,不能立刻飞到您身边来。”
“瞧这张嘴甜的!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就最懂得讨人欢心……”
咱们不说远的,就说1919年……
听他们想当初,论古今的,我开始又回到了神游的境界……
“……桑榆,你说是不是啊?”
太后的一声唤,我又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一直有板有眼地安坐在一旁的宜妃。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扬了扬嘴角,清冷的语气仿佛是说着他人无关痛痒的家常。
“太夫人说的是。”
接着,她的动作彻底地震惊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先康熙一步执起了方才二人公用的官窑釉瓷山水小盏,随手搁在了秋霁平摊的檀木托盘之中。
“还不快去为老爷换一盏新的来?!”
顿时,场面凝重了起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心目中一直持重老练的宜妃怎也会有如此意气用事的时候?而且还是这般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
康熙可以视太后的调侃于不顾,是因为那是太后,他的母亲,从小到大视他为己出,含辛茹苦的母亲。
做为一个皇帝,是否会原谅一个令他失尽了威仪的女人?我从不敢奢望。
转念一想,我也不难理解宜妃这番举动的初衷了。
看来,她还没有被康熙一时的糖衣炮弹冲昏了头脑。她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身份而放低自己的姿态,更没有因为令人艳羡的殊荣而忘记了自己做为女人的忍辱负重。她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在一个皇帝面前,哪怕将遭受世人对她无数的腹诽。
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何后人对这个颇为争议的宠妃有着这么多的贬抑。她用自己一个女人的娇弱双肩撑起了历史公道的天平。
她清醒地利用了所有的资本来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年代,在一个皇帝面前,哪怕只在他一人面前,哪怕被后来的我们歪曲成狂妄的代名词。
然而,这一切眼看就要点燃了帝王的怒火,我却束手无措。
手里的青山绿水就在自己的□□下蒙上了或深或浅的湿痕。
“福晋不是想知道当日在下所谓何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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