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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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身穿甲胄的府兵将她坐着的马车团团围住，一时场上剑拔弩张。杨清从马上直起身，声音穿过车壁分不清喜怒：“陆六娘子平安归来，那么，明衍现下何在？”她并没有回答杨清，沉默无言。卫兵看着杨清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勃然大怒，但碍于来人的身份，又不能呵斥，只能憋着一口气：“杨大人，女郎刚刚归来，太夫人和夫人都在府中等着，您看是不是……”

杨清不为所动，僵持了一阵，才终于一声令下，命人放行，但却随着平南侯府的马车，一路尾随到了平南侯府门前。

平南侯府此刻灯火通明，陆灵霏从马车上下来，一眼看见了府前停靠着的楠木车辕，上悬永平郡王府的徽印——长姊深夜赶回来了。

陆灵霏稍稍侧过身，瞥见杨清眉头深锁，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所有的人都在等她，等她一槌定音，为这一场荒唐的闹剧拉下帷幕。她由衷觉得疲倦，也厌恶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

……

太夫人和郑夫人已经在同心堂中严阵以待等着她。

今夜很冷，她那日临出门时穿着的堇色襦裙早就被她换掉了。没带换的衣裳，伺候的婢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条间色长襦裙，衣料是薄如蝉翼的纱幔，晚间风急，她被吹得一阵直发抖。

杨清在卫兵簇拥下，大步直入，

陆襄水惊叫一声，从跪坐的蒲团上猛地站起来，将她紧紧地搂到怀中：“灵霏，你终于回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很想笑一下，但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太夫人的神色很是凝重，看向她，却始终不发一言。

只是一眼，陆灵霏却已经读懂了她心中所想。

陆襄水在衣袖中轻轻地捏了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灵霏，要懂事。”

她的内心陡然升起一阵烦闷，她还不足够懂事么？

明明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但她却还要在这里若无其事地粉饰太平，弄虚作假。

她们不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对谁错，在意的只有日后的利益。

她们也并没有错，错的是她。既然享受了一切作恶者带来的荣华显耀，繁华坦途，又不能接受这一切锦绣堆下的肮脏污浊。

她从陆襄水的怀中直起身，不等太夫人或者杨清再度逼问，长长一拜，而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场上沉默了至少一柱香的时间，直到杨清面色狰狞地起身要去扣住陆灵霏。

陆襄水既惊且怒：“杨大人！我阿妹和明衍手足情深，明衍出了事，我阿妹心中难道就不痛了么？！大人视明衍犹如子侄，痛心疾首，我阿妹血浓于水难道心中能比大人好受？！”

她的后半句话说得很重，“血浓于水”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杨清的脸色阴沉沉的，仿佛夏夜天幕随时爆发的雷雨。

陆襄水是郡王妃，杨清明面上总还是要给宗室留最后一丝余地，忍了又忍，却在瞥见太夫人气定神闲，微微带笑，仿佛一切尘埃落定的面容时，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太夫人真正的意图。

不论陆明衍死没死，怕是平南侯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就不能活着了。为了郑夫人新生的嫡子能同时拥有世子之位和一个名声贤良的母亲，她已然决意颠倒黑白！

留自己在此，恐怕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杨清面色一变，跨过门槛，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太夫人看着静默地跪坐在地上的陆灵霏，长叹一声：“好孩子，你受苦了，且去注意吧。”

陆襄水也点点头，示意婢女去搀扶幼妹。

陆灵霏却推开婢女的手臂，朝着太夫人的方向拜了一拜：“孙女有几句话，想要和母亲说一说。祖母还在病中，还请您早些回房歇下吧。”

陆襄水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她，却被太夫人按住。太夫人睇了一眼跪在地上，将脊背挺得笔直的陆灵霏，耶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间整个人苍老上了十岁不止，步履看上去更佝偻了一些。

……

堂屋中又只剩下了陆灵霏和郑夫人。

相对无言了一盏茶的时间，郑夫人先开口，问她：“这几日都在哪处？”

她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郑夫人笑了一声：“他果然有所防备，不过这般也很好。”

陆灵霏突然在灯火里抬起来头，朦胧灯影，美人如玉，昨日还抱在怀里的女婴转眼间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开口却是一声嘲讽：“若毫无防备，我和他此刻想来都要葬身狼腹了吧——不过想来那样，母亲才更高兴一些，不是么？”

郑夫人的面色劇然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在22章的作话里，我提到过“Sweetfool”，不是说我觉得傻白甜是好的，而是想说，一个生活环境相对单纯被人护着的小姑娘，就是会很天真。后期会成长一点，但也不会很多，因为她就是始终被护在男主的羽翼下。

谢谢投雷的读者。

笔力不足，写得不好，接受一切批评建议吐槽，不过还是要事先声明这只是一篇恋爱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