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碰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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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德缓慢伸手推开城堡的门，推门的声音吱吱呀呀，像是古地球古时候那种常年不被人收拾的老房子被推开的感觉，似乎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艾瑟儿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屏幕。

城堡内的陈设很惊人，不是说有多么华丽或者先进，恰恰与之相反。里面甚至没有属于这个时代应有的器物，仿佛被滚滚而前的时代抛弃了一样，陈旧的，粗陋的，甚至因为没有家务机器人的清理而落满了灰尘。

隔得一个屏幕，甚至数千光年的距离，艾瑟儿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腐烂的味道铺面而来，她打了个喷嚏。

这并不能影响到另一边的格兰德，他继续走在城堡的石制地板上，踩出类似“哒哒”的节奏。城堡很静，于是这节奏便显得有些突兀，连走廊中的格兰德都显出诡秘的气质。

终于他的脚步停下，似乎到了地方。

艾瑟儿提着一口气，紧张地观察。

格兰德伸出手指在出现的键盘上按动着，“002863”来来回回整整三次，门开了……

009调了一下角度，正对屋内。

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床是真的很大，占了室内几乎大半的空间。上面盖着被子，拱起个团子，大约是一个青少年蜷起来那么大。

被子里面有一个人，艾瑟儿绝对不屑于做这样简单的推理，她只是安静地看着。

格兰德一把掀开被子，里面是一个瘦弱到过分的少年人，身上几乎没有多少肉，骨头根根凸现得分明，看着多少触目惊心。

那少年抬起头，露出和格兰德一模一样的脸。

同样的金发碧眼，那少年或许因为瘦弱的关系要精致很多，给人的感觉也清澈很多。

格兰德把他拖出来，钳制住他的下巴，冷笑：“我亲爱的弟弟格兰德，你看看我，现在和你不是一模一样吗？”

格兰德被迫抬头看着“格兰德”，他的兄长。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格兰德和“格兰德”本就不是一个人，那么前后的反差也就可以很好的解释。

“奥德，你究竟想做什么？”格兰德的哥哥——奥德勾着一边的嘴角，凑近格兰德的耳廓，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要毁了查尔曼这个国家啊……”

“这种冷漠没有生机的帝国，早应该被毁掉重建啊……”

009：“好久没见过这么纯粹的中二病了……”

奥德看着格兰德，眼中是最分明昭然的恶意：“快要开学了呢，格兰德，你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伸出手扼在格兰德的咽喉，渐渐地加大力度，与之相应的，奥德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格兰德的眼翻上去，露出眼白，他嘴巴大张，胳膊胡乱挥舞着，最后归于沉寂。

奥德对着屋内的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个和格兰德极像的微笑，出了城堡。

艾瑟儿全程都很漠然，甚至在009觉得她会对格兰德的死亡表示惋惜和愤怒的时候也一样。

这时候009还不懂麻木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只能听艾瑟儿面无表情地说话：“你觉得我会心软？或者会因为格兰德的死亡自责？”她的语气中包含着恰到好处的困惑，009不自知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你忘了我前世做过的事情吗？”

艾瑟儿曾经是个女将军。

“我曾经见过许多人的死亡，因为星盗掠夺，或是因为虫族的入侵，还有国家之间的争斗……”她捋了捋头发，继续道：“死去的人太多了啊，将军，士兵，平民，甚至是对方……我怎么还能容忍这么柔软的情绪存在呢？”

语罢，艾瑟儿便离开了系统空间，只留下009一个系统在里面。

有很多事情是现在的009无法理解的，但是他已经在尝试着接触。

009在和001的通讯中这样说。

001其实很嫉妒009的每一任宿主，他们可以同他的小九儿走过跌宕起伏的人生，而他不可以。

有些情绪001其实并不想让009感受到，好比孤独，好比麻木，在主空间待了数十万年的001已经尝够了这两种味道，他希望小九儿可以快活地生活在主空间里。

可是009终于还是接触到了那些001不希望他接触到的东西，开始长大。

在001和009的一场交谈里，隔着数十个层叠的空间，和不知多久的时光。001做不到一刻不停地守着，便只能放任他成长。

即使并不能甘心。

又有谁会甘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3000+，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