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如此良辰如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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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衣本来要起夜，忽然听见古琴师在外面低低呼唤，说是有急事，踌躇了一下，就快速穿好衣服起来，悄悄地来到窗前，低声道：“今日晚了，我已睡下，明日请早吧！”话语里似乎微微有些不悦。

古凤鸣急道：“莲衣，你开门出来，我真的有急事，要不断不会这么晚来扰你……”

莲衣听他这么说，加之还需求助于他，就走到值夜的丫鬟身边，见她正呼呼睡得正香，便放心地开了门，悄悄出去。

一地月华，春风料峭，古琴师白衣胜雪，星眸含笑，修长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莲衣一接触到他那多情似语的俊眸，再瞧着他风流不羁的模样，心里砰然一跳，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诗：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落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想到“情郎”二字，粉面不由飞红，佯装一礼：“古琴师，别来无恙？”

“莲衣，你可是生我的气？”古凤鸣见她态度生疏，情知她对自己心中有所埋怨，不禁低下头，去捉她的手，她却不经意地躲开，“古琴师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莲衣，你分明是生我的气了！”古琴师执意捉住她的手，不无柔情地迫她迎视着自己，轻声道：“我真不知徐大娘这几日会逼你提前接客，否则，即便有再了不得的事，我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不声不响，离开这么几日……”

莲衣一听，眼圈一红，忍不住就狠狠挥开他的手，冷笑着道：“古琴师这是什么话，你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和我一个青楼小女子有什么关系？咱们，不过是师徒之份……”

古凤鸣一听急了，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无比恳切道：“莲衣，我知你这几日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在你心里，是宁愿死也不愿接客的，可是，你心里还有所念想，所以忍辱负重——这些，我都明白，而今，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任你如此委屈——莲衣，等我办完一件事，就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莲衣见他如此情状，心中感动，明知他误会自己对他有情，却并不言破，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只不过是想离开这里而已！

想到这里，她任他轻轻拥着自己，低头轻叹道：“话虽如此，我已经正式接客，就算想离开，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吧？”毕竟，对方不过是一个贫贱的琴师而已，虽然生得容貌无双，关键时刻，又有什么用？

古凤鸣听了此话，又见她低头黯然，心中不忍，轻轻抚摸着她耳边一缕黑发道：“莲衣，这个你不须担心，到时我自有办法——只要，你肯跟我走就好；我只怕，将来你跟了我，会吃不少苦……”情魅双眸凝望她好一会，他忽而苦笑道，“所以，如果你想过更好的生活，不妨选一个……更好的……良人~~~~~”

“你这是什么话，当我莲衣是什么人？！”莲衣这么说，却等于是基本确认下来；毕竟，为今之计，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虽然有应大虾的允诺，怎奈他终究有些狡黠，又很有大侠的急公近义作风，让她放心不下……

“啊，莲衣，你肯答应我，那真是太好了……我过两天就去好好谋划，只是这几日，我还要先忙一个紧迫的事，只怕不能时时来看你……”他握着她柔细的小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生气。

“你有事，自然先忙，只不知是什么事，如此紧迫？”莲衣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心里却着实在意得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前几日，我被迫离开这里，就顺道去看了一下义父，不想他病得十分沉重，药石已然不治……临终之前，只拜托我一件事，叫我帮他务必找到他早年丢失的一个女儿，若她过得不好，要代他多加照顾……”他说到后来，不觉有些迟疑，声音渐低。

莲衣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他话里另有隐情，却故意笑道：“这本是应该的，就算义父要你照顾她一生一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是如此，心头却难免有些酸涩。“莲衣，你这是什么话？！”古凤鸣却扯起她的双臂，令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急急地开始解释，“我古凤鸣有恩报恩，有义还义，是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