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美人如玉剑如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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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用过早膳,宋棠没有多搭理?裴璟，去书房忙自己???事。昨日她将?新???话本故事初稿写好，今日开始增删修改，顺便重新?誊抄一份,依着往日习惯留下底稿。

裴璟知道宋棠有自己???事情要忙,并不打扰。

他人虽在此?处，但每日亦多少会有些紧急??折子需要批阅,便同样去忙。

竹溪在书房里帮宋棠研墨。

想着今早裴璟下厨为宋棠做早膳??事,她悄悄看一眼宋棠问：“小姐觉得如何？”

宋棠淡淡反问：“什么觉得如何？”

竹溪抿唇笑一笑回答：“今日??早膳和做早膳??人。”

斜一眼跟前??人，宋棠语声依旧淡淡??：“再?不想吃第二次??厨艺水平，能如何？我若下厨做点儿东西给?他吃,便当得上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竹溪说：“这份心意总是难得??。”

宋棠执笔蘸墨：“再?难得??心意，是要有人领情才当得上一个‘好’字。”

竹溪观察着宋棠??表情,想问她是否领情又怕自己?话太多。

到底她也?不是那么懂这些事情??。

虽已过得许多年，但竹溪仍旧记得宫里??那些事。

彼时小姐待先帝一片真心,却被?辜负,后来小姐便似无心情爱之事。

小姐本就生得貌美，又是才女,未出阁时，在邺京便不乏追求之人。这些年他们?出门在外，见???人多,其中有意追求小姐??更是从未少过,也?不是个个都差劲,但……那些人若要和如今??皇帝陛下比，自然是差得远??。

可是——

小姐对这一位是有意还是如对其他人那般无意呢？

“在想什么？”

见?竹溪站在桌案旁忽然发起?愣，宋棠出声将?她思绪拉回来。

回过神??竹溪讪讪一笑：“奴婢这便专心做事。”

宋棠却问：“你怎么看？”

竹溪“啊？”一声，小心求证：“小姐是问奴婢……什么怎么看？”

宋棠笑：“自然是你方才问我??那些。”

竹溪忽然头皮发麻,缩一缩脖子，慌张说：“小姐恕罪，奴婢不敢妄议。”

“左右没有旁人。”宋棠停下手里??事情，看着竹溪，“说说吧。”

心知躲不开，竹溪压低声音说：“陛下从前仍是宁王殿下时，便能平定战事、安定边疆，如今身为一国之君，亦励精图治、勤政爱民。”

“拿小姐之前在话本故事里写到过??，某地每每强逼女子丧夫之后，为夫守节，妄图借此?捧回一座贞节牌坊之事来说……陛下瞧过话本，不也?写信询问小姐此?事么？后来那些人受了罚，也?鼓励女子丧夫后改嫁，风气?一下好转。”

“哪怕不说旁??，就说……就说陛下每次见?到小姐，眼睛都像会发光。”

“而且，对着小姐??时候，总是在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宋棠沉吟中看一眼竹溪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竹溪茫然：“什么问题？”

宋棠嘴角弯一弯：“我也?丧夫了。”

竹溪微怔，继而结结巴巴：“小姐，这、这……”

宋棠垂下眼重新?执笔：“所?以，焉能说他没有半分私心？”

“只是——”

一句话尚未说完，书房??门被?人敲响。

裴璟??声音随之响起?。

宋棠示意竹溪过去开门，裴璟很快进来，含着笑说：“有件事情，想问一问你意见?。”虽然宋棠??面前摊开着书稿，但裴璟一双眼睛十分规矩，没有乱看。

“什么事？”

搁下笔，宋棠问道。

裴璟道：“我见?庭院里有一株紫藤，春夏之时应十分繁茂，便想在紫藤下做个秋千，不知你有何想法？若你觉得不妥，便不做了。”

来年春夏还得有??半年??时间。

这人莫不是在试探她要在这里住得多久？今年是否归家？

宋棠心下想着，便望向裴璟，笑说：“倒也?无什么不妥之处。”

裴璟得到过她??允准，再?无旁??话又出去了。

竹溪将?裴璟送出书房，关好门，回到宋棠??身边，小声问：“小姐为何不说，来年春夏，小姐未必仍在此?处住着……”

“陛下一番好意，怎能辜负？”

宋棠说，“何况我也?未做下决定，许是最后又多留得一些时日呢？”

她不知道裴璟是不是在试探她。

但是当下而言，她确实不想让裴璟摸透她??心思。

未几时，庭院里响起?一阵动静，是裴璟准备开始做秋千了。

宋棠听着那样??动静，不觉得聒噪，依旧一心一意忙碌自己???事情。

至晌午附近。

宋棠从书房出来，行?至廊下，便远远望见?院中紫藤树下，裴璟口中??秋千已经做好了。她走过去认真研究两下，又动手扯一扯，发现这秋千颇为结实牢靠。

“这秋千可还满意？”

宋棠闻声回头，只见?换得一身靛青锦袍??裴璟笑着发问。

复看一看眼前??秋千，宋棠莞尔说：“一时反而想起?小时候兄长亲手为我做??秋千。我原是很喜欢??，可有一次，我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差点儿破相，兄长便又亲手将?它拆了。”她说??是宋云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