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铅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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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兄弟赫尔墨斯！”光明神阿波罗拥有灿烂的金发与动人的蓝眸，他是诸神之中最为英俊的一个，善良开朗的天性使得他在众神中无往而不利。然而此刻他凝视赫尔墨斯的神情却含有几分忧郁。“请留步吧，亲爱的赫尔墨斯，你的兄长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要告诉你听。这个故事或许会对你有所启迪——唉！我怎么会愿意回忆那种彻骨的痛苦呢！”

“阿波罗，阿波罗，”赫尔墨斯说道，绿色的眼眸里闪动着不敢置信的喜悦与感激之光，“我那善良仁慈的兄长！难以相信你竟会给予我这样的恩德：请你说吧，痛快地向我倾诉吧。我愿意对着一切可以见证的事物发誓，今天的事将会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赫尔墨斯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你！”

“可怜的赫尔墨斯与珀耳塞福涅啊，”阿波罗叹息着，“看到你们如今的遭遇，就让我想起我那段悲痛不已的爱情。人们都知道小爱神厄洛斯的金箭具有赐人以爱欲的魔力，无论谁被金箭射中都会爱上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的——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厄洛斯还具有另一件相对应的法宝，那就是更加威力无穷的铅箭。”

“我曾经有过年少无知的岁月，那时候我看见厄洛斯拿着弓箭玩耍，我便对他说，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拿着玩。那顽劣的孩童表面顺从，心中却十分不服气，打算给我以报复。有一天，他趁着我漫步在山林间、身心放松的时候，将一支金箭射|入了我的身体。我的心中顿时燃起了爱情的火焰！正在这个时候，一名美丽的少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具有典雅温柔的气质，是我前所未见的迷人。她叫达芙妮，是河神的女儿。我一下子就爱上了她，想要向她求爱。可是这个时候，那顽劣的厄洛斯抽出一支铅箭，射|入了我那美丽心上人的身体！”

“达芙妮立刻变得厌恶爱情起来，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的求爱，片刻以前缱绻含情的目光也变得冰冷如霜。她如同一头敏捷的羚羊，飞速地往山谷里逃脱而去。可是我并不甘心，我急切地追了上去，拿着竖琴弹奏优美的曲子，诉说自己的心意。达芙妮本来被曲子吸引了出来，但她一看见是我便又飞速地遁逃了，因为我是她被铅箭射中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赫尔墨斯，你能想象这种荒谬与惨痛的哀绝吗？天地间有这样可怕的痛苦吗？”

“我看见她转身就逃跑，无论我如何苦苦追赶，大声哀求，她都不愿意停下脚步。她跑啊，跑啊，而我追啊，追啊。突然之间，一条河流挡住了她的逃路！我即将要追上她了！这时候，可怜的达芙妮开始对着河面恳求道‘亲爱的父亲，请救救我吧。请把我藏起来，远离那可怕的爱情，无论把我变成什么都好’！我痛苦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河神的神力开始产生作用。她的秀发变成了茂密的树叶，手腕变成了纤细的树枝，两腿变成了苍色的树干，而脚则化为扎入泥土中的树根。懊悔万分的我抱着这棵月桂树哭泣！可我的爱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能够赐给她永远的年轻，但我无法使她重新变回与我相爱的那个女子！赫尔墨斯！我是如此的痛苦万分，尝试尽了一切我所知的方法，最后我终于得知了悲剧的起源：那是厄洛斯的铅箭，小爱神的铅箭具有使人陷入憎恶的魔力。啊——赫尔墨斯！假如你想要解除冥王对春之女神那奇异的狂热的话，就去寻找厄洛斯要一支铅箭吧！但请不要带着它出现在你兄长的面前，我的心已遍布累累的伤痕了。”

“阿波罗啊，我那善良宽恕的兄长！从前我曾经偷走你的牛戏弄你，你却慷慨地原谅了我。假如不是你的指点恩德，那善妒的天后赫拉绝不会容许我回归奥林匹斯山！你已经给了我如此多的帮助，现在又要成为我与珀耳塞福涅共同的恩人——阿波罗啊，兄长啊，我们一定会永远地感激你的呀！请放心吧！我现在就要去寻找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厄洛斯了！”骗子之神又感激又真诚地说道。于是他见到那位仁慈的兄长挥了挥手，道：

“去吧，赫尔墨斯，祝你好运——但愿小爱神与他的母亲不会太过地为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