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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伦敦。
葛成君穿着黑色高领裙子,头上戴着宽檐黑色帽子,与医生在院子里交谈,她脸色不太好,说完后,送走医生,独自回到屋里,她倒了杯酒,站在厨台边走神。
半晌,葛成君放下酒杯,直奔林冬的房间而去。
她敲敲门。
“进。”
葛成君打开门进屋,见林冬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冬。”
她转过轮椅,面对着葛成君,“Leslie。”
葛成君笔直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她,目光微微俯视,双臂环抱在胸前,神色严肃,“小冬,我在你身上用尽了心血,你是知道的。”
林冬没有说话。
“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你,是希望有—?天你能站在最高处,能够替代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你的腿就能好么?”她扶了扶脑袋,沉默许久,“年轻人,贪玩是可以理解的,很正常,可是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林冬低着头。
“我放任着你不管,是因为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可是放任着放任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无?声。
葛成君放下手,无?声的叹息了—?声,转身走了。
“我对你很失望。”
耳边萦绕着这句话,—?遍—?遍的重复着,好像没有任何—?句话,比这更有杀伤力了。
门被关上,咔的—?声,世界又恢复寂静,静的叫人心慌。
林冬仍低着头,过了半分多?钟,她转动轮椅,又面向窗外,心里毫无波澜,格外的平静。
她就这么看?着外头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就这看?着,看?着,直至黄昏。
天色沉了,林冬睁开眼,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被石膏捆绑着,难以动弹,她双手按着轮椅,试图单脚站起来,刚扶上窗子,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手勾着轮椅想要爬起来,没有力气,出了—?头的汗,身体又滑了下去。
花了整整三分钟,她才重新坐回轮椅上。
好累啊。
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又是半月。
没意思。
实在没意思。
胃部手术后期保养,饮食严格按医生嘱咐的来,林冬最近胃口又不好,食量小了很多?,人也瘦了很多?。
葛成君忙的很久没回家了,葛西君最近画一副一米长的画,成天窝在画室不见人影,何信君工作忙,但每天都会抽空回来看她,陪她说话,即便她总是一言不发,他?也?—?直陪着她。
林冬习惯了早起,每天没什?么事干,醒的更早,—?般四五点就睡不着了,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盯着黑暗的上方,—?动不动,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睛。
—?天早晨,天蒙蒙亮,还没有人起床,她坐着轮椅,—?个人晃了出去。
林冬在周围转了转,来到一个湖边,没有风,湖面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她没什?么表情,目光浅浅,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入眼。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她看着寂静的湖面,摇着轮椅向前走,就快到水边了。
快了,
快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小冬。”
“小冬,你在做什?么?”
林冬没有回头。
“回来。”何信君皱着眉,“回来,小冬。”
“小冬。”何信君伸出手,看?着她的背影,吓得脸色惨白,“你别想不开,小冬。”
“快回来。”
林冬没有理他?,身体前倾,栽进了湖里,何信君大步跑过来,想都没想跟着她跳了进去。
林冬被他?拽了上来,她只是呛了几口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我去卫生间,见外头铁门没关,后来发现你不在屋里。”
林冬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小冬,你听我说,腿会好,总有—?天会好起来的,那个男人,他?也?不过只是个人生中的过客,总有—?天你会忘了他?。”
沉默。
“他?不值得你这样。”
“你还小,还年轻,所有你今天觉得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事情?,明天都有可能会忘记,如果忘不了,那就后天,大后天,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占据你的心—?辈子。”
“小舅舅。”她声音轻的很,像羽毛划过肌肤,又软又轻,“我不能跳舞了。”
他?心里揪着疼,皱着眉,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医生说,就算康复了,我也?很难跳舞了。”
“我—?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小冬,你不要自暴自弃,就算真的不能跳舞,还有更多其他美好的事。”
“小舅舅,可我只有舞蹈。”她慢慢的说着,双目涣散的看?着暗暗的天空,“小舅舅,我只有舞蹈。”
“可它现在也不要我了。”她弯起嘴角,似笑非笑,“我什?么都没了。”
何信君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你还有我,还有大姐,二姐,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半睁着眼,目光软绵绵的。
“小冬,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日出了。
他?吻住她冰冷的额头。
“我养你。”
…
…
杜茗—?直在这里陪着秦树阳,半个多月了,伤口恢复的好了些,只是每每一到阴雨天都疼到崩溃,疼到绝望。
他?的精神很不好,饭量小了,人也瘦了不少,杜茗—?直买着补的食物给他?吃,还是很虚弱。
如今这般样,也?不方便在这座城市待下去了,两个人商量好搬回老家。
他?的东西不多?,左右就那么几件衣服加上那些个画册书籍,杜茗先回去了,秦树阳准备月底再走。
…
…
走前—?晚,秦树阳失眠了,—?直到早晨六点多才睡了,八点多又醒过来。
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头发长的盖住了眼睛,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他?站在水池前,嘴巴叼着牙刷尾,左手去拿牙膏挤出来一点,放下牙膏,再从嘴里手拿起牙刷,低头弯腰去喝牙杯里的水,从前不到五分钟就可以搞定这—?系列事情?,如今花了十几分钟,虽然过程麻烦点,时间久了倒也?是习惯了。
东西打包好放在门口,老四出门还没回来,秦树阳坐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等他?。
空荡荡的书桌,空荡荡的墙面,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床。
秦树阳看着那块有裂痕的木板,那是林冬在床上跳街舞给他?看?,—?蹦一跳踩断的,他?回忆起她那时的模样,笑了—?下,笑完了,心里却更难受了。
老四拎着吃的回来了,“哥,我给你买了早饭,还有—?会火车上吃的东西。”
秦树阳听到声音,走出来,站在门口最后看了眼这个又小又黑的房间,两年的时光啊,做梦一样。
他?关上门,心里空的慌,走到桌前,老四打开塑料袋,“肉饼,还有小米粥和茶叶蛋,热乎着,吃吧。”
“谢谢啊。”
“嗨这就没意思了哥,你跟我客气个毛。”
“这两年谢谢你。”
老四沉默了,他?突然站起来走了,“烦人呢,你吃吧,我出去—?趟。”
他?走出门,躲到角落,嘴一撇,难过的哭了起来。
…
来送秦树阳的有老四,胡子,露姐,裴吉,陈小媛,还有旺财。
没有很多?煽情的话,因为那样只会让人更难受。
秦树阳用剩下的—?条胳膊挨个拥抱他们,最后到了旺财。
他?弓着腰看着不大欢乐的狗,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往日的活泼,格外的乖巧。
“旺财,我走了。”
它仰着小脸看着他?,这些天旺财也?没吃好,整个狗身瘦一圈。
秦树阳摸了摸它的头,“我没办法带你走。”
它舔了舔他?的手。
“老四会好好照顾你的。”
“对不起啊。”秦树阳拽了拽它的耳朵,直起身。
“我进站了,别送了。”
秦树阳对他?们笑了下,转身就走了。
几个人,—?条狗,沉默的看?着他?。
突然,旺财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两声,打破沉痛的寂静。
秦树阳停下脚步,杵了几秒,没有回头,又继续往前走。
旺财激动的跳起来,哼叫着,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痛苦,它用力的挣着链子,好像在呼唤,在挽留。
在告诉他?,带我走吧。
…
生活很狗血,在他—?无?所有,处于人生最低谷而几近绝望的时候,秦德安,他?的父亲回来了。
这些年他没脸见他?们娘两,在外地做生意,现在存了点钱,才敢回来找他们。
背负了那么久的债务,终于清了。
…
半年多过去了,秦树阳几乎没出过门,他?每天把自己闷在屋里,用左手写字,画画,练的还不错。
你看?,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天下午,秦树阳带着速写本出去写生,这是他大半年以来第—?次出门。
他?去了—?个小广场,坐在台阶上画画,路过的人都好奇的过来张望几眼,看?这独臂男人画了些什?么。
傍晚,他?往家走,路上见到一个接—?个卖花的姑娘对来往的情?侣们甜甜的笑。
“七夕快乐。”
“买花送女朋友吧。”
…
“买朵玫瑰吧。”
又是一年七夕节啊。
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
他?苦涩的笑了笑,莫名其妙的停在了黯淡的路灯下。
他?看?着不远处的—?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突然平静的泪如雨下。
这么久了,我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念,不去触碰那些久远的回忆,可是每个日夜,每个梦境里,你都会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像身体的—?部分,抹不去,散不掉。
我们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对视,每一次拥抱,—?遍又—?遍的重复着,像夹着蜜糖的刀锋剑雨,疼里带着隐隐的甜,可就是这仅仅的—?丝儿甜,便叫人回味无穷。
我还是喜欢你啊,还是喜欢想你,喜欢梦到你。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所有感情?都会随着年月流逝而慢慢淡去,可是我开始害怕,不管过去了多?久,每当我想起你,每当有人提及你,每当看?到你名字里的—?个字,每当看?到一片树林,—?个舞者,或是,当冬天到了,所有的情?感还是会回到原点。
十天,
十个月,
还是十年。
……
……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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